顧伯看了一眼老當家的,想了想,不能光聽這個鄰居老頭說呀,然後又開始敲門,這一次直接開口喊道,“我是顧家的人,你把門開開,我問你幾句話。”
“顧家的人,你們就是那個買主吧。”
老頭好奇的打聽着。
不等顧喬喬幾個人說話,老頭接着說道,“聽說,那買主也犯事兒了,都被抓進去了。”
顧喬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回答老頭的話,老頭訕訕然的跺了跺腳,還要打聽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和隔壁老頭年齡差不多的老頭佝僂着腰,臉色陰沉的站在大門前。
隔壁老頭跟着他熱情的打招呼,“張禿子,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有什麼話你就跟他說唄,再說了,你上當人家也跟着上當了,說到底還是你害了人家。”
“你個老死頭子,你給我閉嘴。”
張禿子恨恨的怒罵道。
這個老頭翻了個白眼兒,顯然兩個人,平日裏也是經常鬥嘴吵架的,老頭不甘示弱的說道,“張禿子,叫你平日看不起人,這會讓人給騙了吧,還說我們蠢,我看最蠢的就是你。”
張禿子氣的嘴脣青紫,對顧清風他們幾個人說,“你們趕緊進來。”
口氣帶着不耐煩。
顧伯不慌不忙的扶着顧清風進了院子,隨後張禿子氣呼呼的將門關上,也將那個老頭關在了門外,那老頭顯然也想進來看熱鬧的,看到張禿子青紫的臉色也就很沒意思的回了自己的家。
外面實在太冷了,四個人很快就進了屋子,屋子也沒好到哪去,電燈的瓦數不大,閃着昏黃的燈,屋子裏只有一個老太太,臉色陰沉的,抄着袖子坐在那裏,看到幾個人來,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張禿子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是顧家人。”
顧喬喬點點頭,“是的,買你家古董的,是我的大伯和二叔。”
“你們什麼意思來找我算賬嗎”張禿子警惕的問道。
他戴着帽子,在屋子也沒摘下去,顧喬喬想,估計是沒有頭髮的。
要不也外號怎麼來的呢。
“不是找你算賬,就是想問問你,那些東西真是你家祖上的嗎
顧清風終於開口緩緩的說道。
張禿子不說話了,和自己的老伴對視了一眼,咳嗽了幾聲,低聲說道,“不是我家祖上的,是我遠房的侄子,爲了將他的東西賣出去騙人的。”
遠房的侄子
顧喬喬一下子就想通這裏面的關鍵,爲什麼大家都被叫進去問話了,而只有這個擁有古董的張禿子什麼事都沒有,卻原來,真正賣東西的是他遠房的侄子。
顧喬喬連忙問道,“那你侄子呢”
“當然是走了,臨走的時候給我扔一百塊錢,我沒要。”
張禿子恨恨的說道。
不過心裏卻也慶幸,這錢幸虧沒要,否則,這個時候他也會進去的。
“他叫張小明,住在蘇北,自從他家搬走之後,我們都幾十年沒有聯繫了。”
隨後不等顧喬喬幾個人說話,老頭又說道,“這件事我已經和公安說了,公安肯定派人去抓他去了。”
顧清風想了想,放緩了聲音問道,“當時你的侄子怎麼和你說的”
老頭沉吟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惱怒,隨後他開口道,“他說他和朋友在別地方的鄉下收了十幾件古董,只不過大家都不相信他,他也沒錢去做鑑定,希望我能幫幫他,他說他的爹孃都癱瘓在牀,沒有錢治病,他爹也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就答應了。”
顧喬喬看了眼四周,輕聲的問道,“老人家,您家祖上真的是地主嗎”
“這個沒錯。”老頭挺了挺腰,“百年前,我們也是有很多土地的大戶人家,只不過後來戰亂年代家主死了,然後就樹倒猢猻散大家分了家,天南海北哪都有”
“所以你的遠房侄子就利用你家這個大戶人家的噱頭,騙我的大伯和二叔”
顧喬喬就說這話的時候是很平靜的。
她本來就是在很平靜的述說一個事實,並沒有一點指責對方的意思,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大伯和二叔急功近利了,如果他們能等着顧磊回來,或者說,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多諮詢諮詢老當家的意見,也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其實也有一些合理之處,所有的背景設定都很合理,東西也確實是真東西,而且還那麼便宜,遇到這樣的事情,99的人都會着急下手,而不去想其他的後果,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對於天文地理極其精通的人也是少數的。
張禿子嘆了口氣,輕聲的說道,“這就是貪小便宜喫大虧啊。”
顧清風彷彿沒有聽到張禿子的話,沉思了一瞬,接着問道,“你現在還記得那青花三鼎爐是什麼樣的嗎”
張禿子想了半天,半晌才說道,“東西那麼多,我也不過就是看了一眼,對這東西我也不懂,我小的時候我家早就窮了,什麼古董文物,摸都沒摸過,我還真就記不住那玩意什麼樣子。”
這和顧喬喬心裏的預感也差不多,真的問不出什麼來,不過來這一次心裏也還是有了底。
最起碼有這老頭的證詞,就可以證明大伯和二叔都是被騙的。
很快的,顧伯開車拉着顧清風和顧喬喬再次朝着金陵城方向駛去。
雖然無功而返,最起碼將一個嫌疑排除了,現在可以這樣設想,這個叫張小明的遠房侄子,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假的,但是不管這人是真是假,這件事情,是他牽的頭,因爲他手裏實實在在的擁有這些東西,所以只要將這個人抓住,就什麼都明白了。
但是現在已經流出一件了,實在是令人非常遺憾和痛心的一件事。
顧喬喬想,如果大伯和二叔沒有放回來,那麼她就要去看一下他們,主要是問一下那青花三鼎爐到底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