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注意到他的額頭紅了一片,那位置距離眼睛很近,若打到眼睛後果一定很嚴重。
”很疼吧”我詢問道。
葛言衝我搖搖頭:”還好。”
我轉過身看向方玲:”方玲。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們覺得很遺憾,也理解你苦悶的心情,但你也不能攻擊性那麼強的傷人吧就比如剛纔那個護士,若水杯真砸中了她,你怎麼負責”
方玲盤腿坐在牀上,右腿的褲子空空蕩蕩的掛在牀邊。看起來着實可憐。
可她臉上憤世嫉俗的表情卻讓人同情不起來,她聲音沙啞而憤怒的說道:”我用我這條賤命去負責啊反正我活着也覺得生不如死,且還得承受你們欺上門的虐狗行爲,真是髒了我的眼。”
葛言蹙眉,語帶不悅:”你非得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嗎”
方玲冷呵一聲:”這都是被你逼的,你若不是假惺惺的說愛我。把我騙得團團轉,我也不會出車禍,也不會失去腿。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她說着看向我:”梁薇,我上次提醒過你吧,讓你離他遠點。你想想何笙和我的下場,就不怕她下次把槍頭瞄準你嗎”
葛言把我摟進懷裏,我的右耳貼近他的心臟,他的左手捂住了我另一隻耳朵,但我依然能聽到他說話:”方玲,你真是不知悔改,所有的事都覺得是別人的錯,卻不知自我反省虧我還準備了幫你安裝義肢的錢,你那麼高傲,看來是不需要了”
方玲被他這麼一刺激,拄着牀邊的柺杖就朝我們衝過來,但她走得太急了,重心不穩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我剛想去扶她。可她索性把柺杖朝我扔了過來,若不是葛言把我朝後拽了一下,就會打到我的腿了。
她癱倒在地,可憐又可恨的衝我大吼:”是我不需要了你葛言所出的義肢錢,不過是你一件奢侈品的價格罷了,可你卻想用這點錢來打發我。並裝點你的善良。所以我不需要,你乾脆買點農藥把我毒死得了”
葛言被氣得不輕:”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和軀體相比,你最需要治療的是你的心今天就當我們來錯了,你就自生自滅吧”
葛言說着拉着我就往外走,身後是方玲不斷的咒罵聲,出了門後我拽住他:”真要這樣走了她還躺在地上呢。”
”她這種人就不能碰,你越是上趕子想對她好,她就越是罵你。我會讓護士扶她上牀,實在不行再給蕭傑打個電話,蕭傑於她簡直就是救命恩人的存在,所以她肯定會聽他的話的。”
離開前。葛言把方玲的情況告訴了護士,回家的路上我還是覺得擔心:”她不會真想不通尋短見吧”
”放心吧,不會的。真想死的人才不會大吵大鬧的。她越是這樣越是想找存在感,想讓人關注她、同情她。”
”是這樣的嗎”
”是,所以你別擔心了。”
他嘆了聲氣兒:”氣話而已。該幫的還是得幫。”
”那就好,”我想了想又問,”你和蕭傑還沒和好嗎”
他搖搖頭:”沒有,那天在餐廳見過後,我們誰也沒聯繫誰。倒是湯洺生說有一晚蕭傑約他喝酒,後來蕭傑喝醉了,冒出了一句他被方玲騙了。”
”那說明他還是在意你們之間的關係,你主動約他見上一面唄。”
”他最近在忙一個畫展,以後再說吧。”
回家前我去藥店買了活血化瘀的藥膏。回家後幫葛言抹上,他原本想熬夜加班的,但他說方玲力道太猛了,他感覺太陽穴周圍都不太舒服,我讓他去醫院照個腦部ct,但他說睡一會兒就好了。
我熱了杯牛奶讓他服下,可他躺了一會兒卻沒睡意,便讓我去他書房那份新項目啓動的資料給他。
他說資料在桌上,可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後來覺得他可能放在抽屜裏了,我便打開了它。
一拉開抽屜,就看到了他要的資料。我拿出來後剛準備關抽屜,卻瞟到有關端木的資料。
葛豐之前收購了端木,葛言書房裏會有端木的資料也很正常,但我卻瞟到了一個不尋常的日期。
資料是封面是文檔打印出來的,上面的日期是2月19號,而我入職端木是2月16號。也就是說,葛言在我入職端木後,很快就對端木進行了調查。
可這和我所掌握到的信息完全相悖。方誌成和葛言都說他們是在酒會見面的第二天,達成了收購計劃的,在此之前方誌成根本沒見過葛言,那這份資料又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兒,我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這份資料翻開,我掃了一遍,發現都是有關端木的項目報告和債務情況,還有一些很機密的經營內容。
我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有個想法在我腦海中生成。腦袋葛言是有目的的對端木進行收購,只是方誌成傻傻的上了套
這時,葛言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了出來:”老婆。還沒找到嗎”
我把資料放回原位,邊走進臥室邊說:”剛找到,你把資料放進抽屜了,我還瞄到有份端木的資料。”
他很快的瞄了我一眼:”那是收購端木時祕書準備的資料,你看了”
我搖搖頭:”沒看,只是瞄到了一眼封面。對了,你知道方誌成和他老婆去美國了嗎”
”去了。”
”他和你聯繫過了”
”公司財務把收購端木的尾款打給他後,他有發過短信給我,說他們已經在美國了。”
我點點頭:”也是,你畢竟是他的恩人,他和你聯繫也是應該的。”
葛言原本在翻閱資料,聽到我這樣誇他後卻有些煩躁,他合上資料揉了揉我的腦袋:”你先睡吧,我再看會兒。”
我背過身而睡,心裏總覺得不踏實,總感覺葛言在收購端木一事上,藏着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