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半的警笛讓我緊張了一下,葛言站起身:”安心休息,我會處理。”
爾後。他迅速下樓,大概五分鐘後有人來敲門,我隱約聽到警察說有幾個喝醉酒的人報警,說他們被一個騎摩托的男人襲擊,而我們是據事發地最近的居民,想和我們打聽一下有沒有聽到動靜。
我心想還好葛言把摩托車騎進了車庫裏。若是放在院子裏,那肯定連否定的餘地都沒有了。
回答的是葛言,我聽到他說他一直在和女朋友睡覺,沒聽到什麼動靜。
警察沒有起疑,道謝後就離開了。
這一夜我沒還沒閤眼天就亮了,加上時差的關係。整個腦袋都暈乎得厲害。但考慮到要工作,我還是強打精神化妝。
我弄好下樓,但葛言和洪秧所住的臥室依然大門緊閉。沒有要起牀的樣子。我掏出手機想給葛言打個電話,但又想到確實不該干擾他們,便收回手機坐在客廳裏等。
大概20分鐘左右吧,有輛車開進了別墅,停在了院子裏。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以爲又是警察或者那幫混混找上了門,剛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就看到葛言提着兩個手提袋進來了,很新鮮的青菜竄出口袋,好像在和我打招呼。
葛言眼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提袋放到了餐桌上後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醒很久了嗎”
”剛醒,我們要走了嗎”
他反問我:”去哪兒”
”談項目。”
葛言指了指他手腕上的百達翡麗:”今天是紐約的週日,沒人上班的。”
我倒是沒想到這點,而葛言已經挽起袖子準備做飯了。
他這一幕還讓我覺得挺熟悉的,他曾經也爲我做過飯。但如今能享用他愛心餐的已經不是我了。
當時的我突然猜到了葛言堅持讓我參與項目和帶我來出差的目的,他就是還在恨我,拋棄我、搶走我的孩子不足以解他的恨,所以他要用他的新戀情來折磨我。
他要變相的告訴我,如今我形單影隻過得悽慘,而他過得幸福美滿。
我當時就想出去走走。等天黑或者明天再回來,但想到這裏是郊外,加上昨晚的事我便遲疑了。
最後我決定回房休息,我儘可能自然的對葛言說:”葛總,那我回房補覺了。”
他頭也沒回的點了點頭。
我回到房間關上門,心情頗爲複雜,但我不想讓自己想太多,便躺回牀上玩手機。
手機上有條未讀短信,是周寥發來的,他問我這邊順不順利。我本想把昨晚的事告訴他的,但想了想還是把打好的文字刪除了,給他回覆了兩個字:順利。
都說報喜不報憂。我還是不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他了,免得他也擔心。
我後來打開音樂播放器聽一些舒緩的歌曲,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後來睡得朦朧時我感覺有人在撥弄我的頭髮,我嚇得一睜眼就看到了葛言。
”怎怎麼你怎麼進來了”
誤會讓我臉紅:”我不餓,你們喫吧。”
”現在不喫,就得等晚餐了,這附近也不能點外賣,你確定不喫”
其實我真的挺餓的,在飛機上我只吃了一點甜品而已,但都拒絕過了,我還是想逞能到底。
沒想到葛言拽着我的手就把我拖下了樓:”快喫吧,不然胃又該疼了。”
餐桌上只擺放了兩幅碗筷。餐廳和客廳裏也只有我和葛言,我下意識的往他們的臥室望了一眼。
”洪秧去見朋友了,可能晚上才能回來。”
葛言說着便開吃了,我猶豫了一下也吃了起來。
葛言的廚藝似乎比以前更進步了,三鮮湯很仙,洋蔥炒肉也很有味道,就連烤牛排都很嫩。而且他應該是顧忌到了我的腸胃,所有的菜都沒放辣椒,做得很清淡。
葛言喫飯速度一直比我快,而他今天喫得很慢,就像想陪我多喫一會兒似的。等我喫飽放下筷子時,他也放下了碗。
”葛總。你的菜做得很好喫,你去休息吧,我來收拾。”
葛言卻沒說話,直接收拾了碗就去洗,我攔都攔不住。
昨天的葛言侃侃而談,可今天的葛言卻變得很沉默。雖然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很尷尬,但若我什麼都不說就上樓,就顯得更生疏了。而我們畢竟要共事一段時間,把關係弄得這麼尷尬也不好,還是該化解的化解,該面對的面對。
所以我靠在門邊看着他,憋了一會兒後問:”昨晚的事沒給你惹來麻煩吧”
”沒啥事,我已經交給律師處理了。”
”可你昨晚不是否認了嗎”
”我們來倫敦的時間有限,我原本不想惹麻煩,但我後來又想了想,覺得若不追究就太便宜那些人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委託律師了。”
”謝謝你,那我需要作爲當事人出庭嗎”
”你願意嗎”
我抿了抿脣:”其實我不太願意把昨晚的事再拿出來說一遍”
”成,你不出面也無妨。那羣人昨晚在酒吧時就騷擾了一個女服務員,還在她下班路上傷害了她,只要有了她的證詞,那羣人都得進監獄待幾年的。”
我哦了一聲,還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葛言洗好碗後回頭看了我一眼:”你上去休息吧,若是擔心家裏只有我們兩個人,而我會對欺負你的話,那這種擔心完全沒必要。我這夜也想了很多,我確實不能再對你做出過密的行爲,我爲我昨晚對你所做的一切道歉,以後這些都不會再發生了。”
葛言把這一切說得明明白白,我本該鬆口氣兒的,但我的心裏卻不知爲何很難過。但我強撐着笑了一下:”這樣就好,我們就以上下屬的身份相處吧。”
”恩。”
”那我上樓休息了。”
”我也去休息。”
我們倆各自回房,關上房門的同時,也關上了我們通往彼此心裏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