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見我沒說話，又說：”我們又不是非要你和這個人怎樣，合適了留個聯繫方式偶爾聊聊，不合適喫過飯再無聯繫，好不好”
我皺眉：”可這場飯局太有目的性了，我怕我應付不了。”
”這不用擔心，若真的很不喜歡，那就別說話。偶爾笑一笑就成了。”
我看着她嘆了聲氣兒：”聽起來你很有經驗的樣子，要不然你幫我應付就說我公司突然加班沒趕得回來，你替我相一相”
”淨說胡話，趕緊進去吧。”
我媽把我推進了餐廳，我剛想退，一個灰襯衫搭配休閒褲的男人笑着朝我走了過來：”你好，你就是梁嶶梁小姐吧”
我有點茫：”恩，你是”
他弄了弄領帶，笑着朝我伸出手：”我叫高子程，是今天和你相親的人。”
這個叫高子程的男人目測有175左右，身材中等，皮膚黝黑了一些。若是作爲普通關係認識。那我會給他打個及格分，但因爲一開始就是相親對象，我出於心理上的牴觸，對他很不滿意，不想有肢體接觸。
我忽視了他伸出的手，說了句”我電話好像響了”，就低頭翻找手機。等他略尷尬的收回手後，我才擡頭笑了笑：”我聽錯，沒有響。”
”沒關係，我們去座位上坐吧。”
我往外瞥了一眼，發現我媽已經走了，現在撤不恰當。只能硬着頭皮跟着他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坐在我對面，把菜單遞到我面前：”我和你小姨是同事，從她那裏瞭解了很多你的喜好。據說你喜歡喫意麪和牛排，我怕你餓就先點了份情侶套餐，甜品和飲品可以現在點。”
”謝謝。”
我低頭看菜單，一頁一頁仔細的看。甚至連菜單的材質都快研究出來了。因爲對面的男人一直在盯着我看，我尋思着若是眼神碰撞上挺尷尬的，便慢慢看菜單給他點偷瞄的時間。
可我已經把菜單倒翻了一遍他還沒收斂，我渾身都極不舒服，乾咳了幾聲後擡頭看向別處：”怎麼還不上餐”
他哦了一聲，很歉然的說：”之前點餐時，我說等人到了再上，但我忘了說了。那你甜品和飲料點了嗎”
我搖搖頭：”早餐喫得晚，不太餓，套餐裏也有飲品，點了也是浪費，不點了。”
我說完低頭撓着手背，他卻像遇見知音一般，用特別激動的眼神看着我說：”你真是這麼想的”
”對啊，怎麼了”
他興奮的拍了拍手：”你真是個好女人，又漂亮又節儉，想必結婚後會很顧家。你知道我和我前妻爲什麼會離婚嗎”
我搖搖頭。
”因爲她花錢大手大腳，一個月也就三四千的工資，卻要幾百塊一瓶的化妝品，兩百塊的脣膏，有時還會買幾千塊的包。”
我感覺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淡淡的應和：”是嗎”
”是的，雖然我的收入要多些，加上年終獎，年收入大概在30萬左右，在小城市算是不錯的一類，但她也不能把我的錢當成她的肆意揮霍，你覺得對吧”
這個男人的缺點逐漸暴露，我辯駁：”我也贊成婚姻內的相對獨立，無論是隱私還是金錢。有一定的界限還是挺好的。但兩個人結了婚成了一家人，總不能兩個人都把重心撲在工作上，把重心傾斜於家庭的人收入自然會差一些，花點對方的錢也正常。”
”你們就這樣離了”
”對。”他說着又打量了我幾眼：”對了，我聽你小姨說你生過一個孩子。但歸男方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坐直了，總感覺他又會長篇大論。
”那就好，你名下沒孩子，我們就可以再生一個兒子了。這樣一兒一女湊成個好字，你婚後也不必急着工作，可以和我女兒培養感情，再懷個孕，等孩子上幼兒園後再考慮就業。”
我無語的笑了：”高先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覺得你說這些話不太合適。”
”會嗎”他又弄了弄領帶，又摸了摸手腕上的表，”我以爲梁小姐從你小姨那裏打聽過我，是有結婚意向纔過來的。”
他的動作過於刻意，一副想炫耀的樣子，但我知道他的表頂多三萬，而葛言的表每塊都是百萬以上的。
我喝了口白開水：”我剛從上海回來，和我小姨還沒見上面。”
他點點頭：”那也沒事，慢慢了解就好。對了，你在上海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只想快點結束和他的飯局，便應付的答道：”就一打工的，沒什麼好聊的。”
他又以一副懂很多的姿態侃侃而談起來：”在上海打工，名氣上好聽，但其實挺苦逼的。每天領着上萬的薪水。但支出了高價房租和水電費、生活費後，可能還得借錢度日。那麼辛苦就別做了，回來我養你，年底挑個好日子就把婚結了。”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考慮到他是小姨的同事，便按捺住想反諷的心。低下頭把玩着手機。
可他卻毫無眼力價，又說：”我們都是二婚，就不給彩禮了，但我可以給你買枚鑽戒。預算上我準備了三萬塊，等你給我生了兒子，我再給你買更貴的。”
孰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我會被他噁心死的。
”高先生，或許有一部分女人，會被你的直率打動。但於我來說，你今天的所言所行都很可笑。”
他很意外的看着我：”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我不是任由男人擺佈的女人，更不是膚淺的依附於男人而活的女人。你全程都在對我表達一件事，你很能賺錢，你很厲害，所以你老婆就必須聽你安排，不能對你的指令說不。你還重男輕女，想用三萬塊買個女人替你生兒子，那我建議你去打聽一下代孕的價格吧。”
我說完就要走，他被我的話弄惱了，一個大力把領帶都扯開了，瞪大眼睛讓我等等。
我回頭看着他：”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梁小姐，你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不把我放眼裏是吧你牛什麼牛，我都不介意你是豪門棄婦，不介意你只有一顆腎的身體。你還對我挑三揀四起來其實說白了，我壓根不打算見你，要不是你小姨是我上司，一直讓我見你一面，我才懶得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