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是玩他最愛的滑梯，還是坐小火車，他都沒笑，一張臉像小老頭似的。板得緊緊的。
平時我幾乎不讓他喝可樂，今日爲逗他歡喜，便買了一瓶。
我在他眼前晃晃：”要喝可樂嗎”
他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可樂：”不要”
”真不要你平時不是經常嚷着要喝這個嗎”
他把頭搖成撥浪鼓：”我知道你想用可樂賄賂我。”
”賄賂”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個詞，更因被他說中而面紅耳赤，我心虛的猛咳了兩聲。”你誤會我了。”
旭旭卻賊兒精的盯着我：”我不喜歡爸爸了，以後我們不見他了。”
我真是惆悵。
旭旭剛接受葛言沒多久，又被病房一幕打回原形，如今想再讓他接受，只會難上加難。
但我還是得耐性說服他：”是因爲奶奶嗎”
他點頭：”她不喜歡你，那我們也不要喜歡他們。”
”可是旭旭。爸爸是無辜的呀，而且你應該也看到了，他今天一整天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可外婆說過。爸爸再喜歡你也沒用，因爲奶奶是爸爸的媽媽。奶奶一天不接受你，爸爸再保護你也會讓你受委屈，時間一長，爸爸也會累，說不定就會像以前那樣又拋棄我們一次”
旭旭把外婆的說如是複述，他對其中的意思理解得不通透，一雙瞪大的眼睛顯得特無辜，卻最能戳中我的心。
我抿抿脣，儘量表現得平靜：”外婆是什麼時候和你說這些的”
”昨天你從我房間出去後，外婆給我打過電話。她讓我做好小特務，把爸爸和奶奶對你好的、不好的都彙報給她。”
昨晚從旭旭房間出去後我就去洗澡了，在流水聲的掩飾下，怪不得沒聽到。我喉頭一緊：”你沒把剛纔的事告訴外婆吧”
他低頭看着手腕上的電話手錶：”還沒來得及。”
說着，就要撥號。
我一把蓋住表面。
”兒子。我的好兒子，媽媽拜託你別把剛纔的事告訴外婆好不好”
”可我答應了外婆，還好外婆在電話里拉過勾了，外婆說撒謊的孩子睡一覺醒來，脖子就會變得像大象那麼長。會變成怪物，到哪裏都不討人喜歡。”
”可你看過人類長有大象鼻子的嗎”
旭旭想了又想。搖頭。
”媽媽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說明撒謊就會長大象鼻子這件事是假的。”
旭旭不太信，帶點急切的語氣：”你是說外婆在撒謊騙我”
”不能說是騙你，而是出於關心我們。你想遵守與外婆的約定，這種想法是對的，可是旭旭，媽媽很愛爸爸，很想和爸爸、和你、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在這個過程中會遇到阻礙，但只要熬過去就會成功。可若你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外婆，外婆和外公又會反對我們，那矛盾會更激化，而媽媽也會傷心的。”
不管怎麼說，總算說服旭旭了，我這才鬆了口氣兒。
而旭旭似乎也解了心結，接下來玩得很高興，玩了兩個多小時，他肚子唱起空城計，這才從遊樂園出來去喫意麪。
喫飯時我把餐廳地址發給唐赫然，讓他7點到就好。
唐赫然很快回了微信過來：”收到，晚上見。”
旭旭喫完午餐就有些睏乏。我便帶他回餐廳。我以前在辦公室裏支了張小牀，讓曉雯幫忙搭好，蓋上薄毯，把空調溫度調製28，便和曉雯一起出去。
”今天生意如何”
”午餐生意不錯，好幾桌客人都說是看了昨天的直播節目找來的。”
是想過直播帶來的效益，卻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且成績可人。我陰霾了一上午的心情，總算被這個好消息衝散了些：”他們點了什麼菜”
”你節目上的三道菜每桌都點了，我們又給他們推薦了滷雞、涼拌米粉和糖醋排骨。”
”我這幾道菜確實是我們店最受歡迎的，你們推薦得很好。如果真的有人慕名而來，那我們可以搞個活動。比如店裏弄一個辦卡充值的活動，衝一千打九折，兩千打八五折，三千打八折，一萬就能打五折。”
曉雯有些遲疑：”這相當於辦理會員業務。”
”對，多充多得。”
”初衷是好的。但真有人一次充一萬嗎上海還是外來人口多，大多人都是打工租房一族，一個月的工資在弄完衣食住行後。就沒多少閒錢了，很多人還得靠信用卡過活。”
我笑笑：”你這番說辭還挺中肯的，但現在的年輕人對生活質量也有很高的追求，每週約上幾位朋友開個小竈是常見的事。充一萬就能打五折，若是五個朋友湊錢衝，一人才二百，能喫上好幾頓，何樂而不爲。”
曉雯衝我比了個贊：”還是薇姐想得周到，不過打五折的話。我們可能連成本都維持不了。”
我點頭：”若都打五折，我們連房租錢都掙不到，所以這活動只維持一週。通過這一週吸引客戶。讓他們口耳相傳，吸引更多的顧客。”
”可後續顧客見自己不打折，會不會喫一次就不來了，且抱怨牢騷”
”這是餐廳的促銷活動，過時不候，要想參與就得等下次了。現在的人素質都很高，只要解釋清楚，他們都能理解的。”
”說得是。”
說做就做，我當即給周寥打了電話，把計劃告訴他。
他聽後覺得可行：”確實應該趁直播節目的熱度尚存時，把利潤做到最大化。”
”那我做計劃了”
”沒問題，做後可以發給我看看，給你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