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年我們並沒出遠門,只在上海近郊走了走。

    旭旭有奶奶,洪翼有外公外婆,我和葛言難得的享受了只有兩個人的時光。本想找個地方玩一會兒,可人聚不起來。綰綰、唐赫然、唐冉都回老家了,約了周寥喝咖啡。坐了一會兒他就覺得和我們待在一起太虐狗,咖啡喝完他就要回家織毛衣。

    我們一起往外走,我問他:”織得如何”

    他哭喪着臉:”織了拆,拆了又織,好不容易織得比較滿意,綰綰又說毛線拆了太多次都髒了不好看。只好又用新毛線重頭開始。”

    ”不錯”我誇他,他剛說完謝謝,我又幽幽吐槽,”對了,明年冬天能治好嗎”

    他立馬擺出一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我又問:”綰綰有和你說暫時不見你爸媽的原因嗎”

    他撓撓後腦勺。顯然這件事還是挺令他苦惱的:”她說她先想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等她升職後就結婚。”

    ”那1314次求婚的事呢”

    ”她說作廢,但我還是想繼續下去。畢竟每次求婚她都很開心。”

    送走周寥後,我和葛言也上車回家,在路上時我心事重重,被葛言看出來了,他問我怎麼撅着一張嘴。

    我說我知道綰綰推遲結婚的真相,卻得在周寥面前閉口,這讓我很難受。我想把真相告訴周寥,讓他們快刀斬亂麻把麻煩解決完,然後正大光明結婚。

    葛言說這樣不妥,就算周寥有能力協調好家人和愛人之間的矛盾,但在綰綰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這裏變數很大。說不定會好心辦壞事,加速把他們的關係推向終結,我們的友誼也會受損。

    葛言說的我何嘗不懂,不過是說出來尋求點安慰。這樣心裏能好受些。

    餘下的時間,除了陪家人,我和葛言便黏在牀上。就像熱戀期一般,恨不得讓對方的眼睛和心都長在自己身上,最後還是紮根開花結果,經過春夏季的生養。到秋天能結出殷實的果實。

    我在累得懷疑人生時,也忍不住好奇發問,問他年紀一大把,是怎麼做到精力不減的。

    他用四個字結束了這個話題老當益壯。

    春節過後避開休假高峯,葛言帶上全部家屬去了巴厘島。

    本以爲是場尋常的旅行,可我發現葛言會趁我午休時出門,有時一個小時、有時三個小時纔回來。

    我問他出去做什麼,他都是說去踩點餐廳和景點,他覺得好再帶家人們去,不然有老有小的,沒有攻略亂玩亂喫一通會很累。

    我起初覺得他想得真周到,感動於他的細心。可同一個理由說了太多次,我就隱隱覺得不對勁。畢竟一個小島,能去的能喫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犯得着他每天都出去忙活麼

    疑團就像在聚集水汽的黑雲,越積越多越積越重,我一度懷疑這個島上是不是藏着某個女孩。他爲掩人耳目纔會找各種理由外出。

    這樣想着,在他又一次要出門時,我忍不住偷跟出去。

    是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廳見面,我用絲巾擋住臉走到他身後的座位坐下。五分鐘不到,一個白裙飄逸的女孩帶着一股清淡的香味走了進來,並坐到了葛言對面。

    我暗自和對方做了對比,嗯,胸比我大,臉比我小。身材比我好。原本還想抓到他們有一腿的證據後就把他們打一頓的,可這一比較把我比自卑了。我得再好好想想,萬一打不贏還被圍觀人羣羣嘲,說”怪不得男人要劈腿,原來是原配寒磣得下不去口”之類的話,那我就慘上加慘了。

    我最近突然不喜歡咖啡的氣味,便點了杯獼猴桃汁。服務員端來後我吸了一口,剛發現果汁和吸管都是原諒色後,頓時又氣又無語,爲什麼一切都那麼應景這感覺不好,很不好

    我只能咬着吸管聽身後的對話,女孩應該也是中國人。兩人用普通話交流,我聽着倒沒難度。

    他們在討論婚紗設計,我雙手握成拳,嘴裏咬着吸管。一對剛進來的情侶坐到了我對面,我嘴裏的吸管恰好咬成兩截,他們被這操作嚇得一抖。趕緊手拉手換了桌。

    我繼續聽,當聽到葛言在報三圍時,意識到那就是我的三圍。這女的胸明顯比我大。胸圍肯定也大,難道他們不是在討論他們的婚紗,而是在討論我的

    這樣一想,又是仔細一聽,他們還聊到了婚禮場地的佈置要怎麼和這套裙子搭配才相得益彰,還說下個月中旬要以巴厘島太美,想再遊一次爲理由把我騙來,婚紗也以幫朋友試穿爲由騙我穿上,然後直接把我帶到婚禮現場。

    我愕然。完全沒想到葛言竟然是在給我驚喜,而我則懷疑他在劈腿。

    這一對比,顯得我好猥瑣。若被他發現我懷疑他、跟蹤他,那他會受傷的,費心爲我準備的驚喜的努力也會白費。

    這樣想着我想無聲無息的趕緊從這裏消失,滾回酒店睡覺,哪料站起身時把椅子推重了。鐵質的椅子腳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咯喳”聲刺耳的傳入耳朵時,店裏的人也紛紛回頭看,我硬着頭皮往外走,祈禱葛言沒回頭,或者就算回頭了也認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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