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林方雪讓助理送了一副畫過來,是素雅恬靜的山水畫。

    一羣人邊掛畫邊說這畫框材質不錯,像是金的,在感慨林方雪大方的時候葛言走過來瞄了一眼畫,來了句:”這畫更貴。至少七位數。”

    一位扶着畫框的員工一聽,激動得手一抖,畫差點掉到地上。我們紛紛看葛言,問他怎麼知道的。

    他指了指右下角的簽名:”這是北京文化圈裏最有名的畫家之一,已經封筆好幾年了,出自他手的每幅畫都價格不菲。”

    有位員工說:”那太貴重了。還是別掛在餐廳吧,萬一被偷了怎麼辦”

    葛言說沒事:”這幅畫和餐廳的風格很相稱,把餐廳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至於偷竊問題不用擔心,整個餐廳除了洗手間外,都是無死角監控的。”

    掛上畫後,我給林方雪打了個電話。感謝她送的畫。她說不用謝,說她目前還不能隨意走動,只能送幅畫聊表心意。希望我們能喜歡。

    ”我只覺得畫的意境很好,可葛言說出自名家之手,有了林姐的畫,我們餐廳多了種蓬蓽生輝的感覺。”我說着看到葛言往門口走去,一眼看過去,是張恆遠來了,身邊還跟着方馨。

    葛言在和張恆遠說話,我怕林方雪聽到不好,便說有點事要去處理,讓她方便時隨時來餐廳喫飯。

    葛言帶着他們倆入座,張恆遠示意祕書打扮的男人遞上手裏的禮物:”飯就不吃了,我中午要見個客戶,得馬上趕過去。這是一副刻了財源廣進的匾,祝餐廳生意興隆。”

    ”謝謝張總,借張總吉言。”葛言說着接過來。轉手交給員工,”今天張總既然有約那我也不強留你們,以後有空隨時過來。”

    ”放心,一定會常來的,你們餐廳的菜很好喫,畢竟有個優秀的老闆。”張恆遠轉過頭看着我。這番話顯然是衝我說的。

    我有一百個不願意搭理他的想法,但來者是客,未來幾年葛言還得和他深度合作。故而只能收起個人的好惡,不冷不熱的說:”謝謝張總,以後常來。”

    張恆遠拉起站在他身旁的方馨的手:”聽我老婆說,你們認識。”

    上次見張恆遠是在手術室門口,他一口一聲叫老婆的人是林方雪,如今短短兩月,地球還沒自轉一週,就斗轉星移物是人非。

    自古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可我還是我有了磕磣他的想法:”張總是說林姐嗎我們不僅認識,剛纔還通過電話呢。”

    張恆遠臉上的笑意迅速隱去。方馨尷尬的別過頭,葛言倒是平靜得很,我捂住嘴巴啊了一聲:”張總。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我第一次見你時你的老婆是林姐,而且你們感情甜蜜恩愛有加。我總會忘了你們離婚,你有新老婆的事。”

    方馨默默扯開被張恆遠握住的手,張恆遠笑了下,但怒氣十分明顯。

    葛言要替我說話,我朝他遞了個眼神讓他別幫腔,隨即又看向方馨,裝作剛認出她的樣子:”你是方馨方醫生吧”

    她微擡着頭,點了點。

    我立馬拉住她的手:”方醫生真是你啊”

    她又點點頭。

    我打量了她兩眼:”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上次在巴厘島時你穿得太樸素。可現在你全身名牌,尤其是這老氣的外套和挎包讓我以爲是某位上了年紀的闊太太呢,所以一時沒認出來,別介意啊。不過你這身行頭確實和你不太搭,就像偷穿了別人的衣服似的。”

    氣氛更尬,我捂住嘴,臉上堆滿歉意:”哎呀,我好像說了讓你張總和張太不高興的話,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情商低,有時候明明要誇讚別人珠光寶氣,卻總用成東施效顰的這一類的貶義詞。希望你們介意。”

    對面的老夫少妻臉白了紅,紅了黑,少妻還將哭未哭,眼淚將滴未滴。張恆遠一看,我見猶憐啊,目光不善的看着我似要替新老婆討公道。

    葛言先一步攬過我的肩膀:”我老婆很可愛吧。說話做事非常直爽,我平日裏也沒少被她懟。但這就是她的魅力,我平日裏太寵她了。讓她這份魅力越來越明顯。如果讓張總和張太不舒服,那我替她道歉,以後我會教教她。”

    我擡起胳膊拐了他一下:”誰要你教了莫非平日裏老闆當膩了,想過下老師的癮了”

    葛言哈哈一笑:”看吧,她平日就這樣懟我。”

    張恆遠也笑笑,說他們要去見客戶了,葛言送他們出去,我沉浸在幫林方雪除了口氣的喜悅中,葛言進來後我甜甜的叫了他一聲葛老師。

    他搖頭:”你這樣的學生讓人害怕。”

    ”爲什麼會害怕呀”我眨眨眼睛。

    ”因爲經常給老師惹麻煩啊”

    他這麼一說。我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剛纔只想着替林姐出氣,忘了你的立場,我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他蹙蹙眉:”難說。”

    ”真的”

    他笑着把我摟進懷裏:”當然是是逗你玩的。我和他是在等額投資、等額權利和利益的基礎上合作的。他若因這事在合作項目上耍手段,那無疑是殺敵三千自損五百。何況你老公我也不是喫醋的,他真敢動我,我會傻睜着眼睛看。”

    ”可”

    ”行了,做都多了,就別擔心了。不過說真的,你懟別人的樣子挺帥氣的,我真挺喜歡。”

    ”那麼變態的喜好那我以後照着一日三餐的標準懟你”

    他舉手:”怕了怕了,偶爾被懟是情趣,若照一日三餐來,會喫不消的。”

    ”可你剛纔不是說你喜歡麼”

    ”那不是爲了給你臺階下。”

    我湊近他耳朵:”我知道,我的老公最好了。”

    他很受用:”這句話我愛聽。”

    開完業後,葛言和周寥都去公司了,綰綰請了天假在餐廳裏幫忙。

    忙完後我們坐在陽臺上喝茶,她知道方馨擠走正宮從小醫生搖身一變成爲富太后,對當今社會某些道德敗壞的人和行爲一陣批判。

    批完後,我暗示她:”林姐說白了,是吃了不能生孩子的虧,若有個孩子,張恆遠估計也不會在大把年紀還犯這種事。所以女人啊,要生孩子還是得趁早,別拖的太晚。”

    綰綰看我:”我知道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是個聰明人,那你打算做給我看麼”

    她沉吟:”只能說,指日可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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