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怨你，別太難過。”
她笑容苦澀的笑了一下：”可我覺得他會走到今天這步我也有責任。若我能給他生個孩子，他就不會再年紀漸老的時候盼子心切，走上歧途。”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的解釋不是沒道理。我默默：”都說孩子是上天送來的禮物，上天沒給你，總有他的道理。說不定這也是一種幸運。”
她點點頭：”上天沒給我，就是爲了懲罰我吧。其實我放棄的那個孩子是個女孩，從他對待懷了女孩的方馨的事上，我也有些後怕。若我當時生下孩子，必定會成爲全職媽媽。那時不僅在事業上幫不上他，還得伸手問他要錢。說不定會過得更慘，帶着不被他喜歡的女兒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
說到動情處，她的眼眶溼潤了。我決定換個話題：”這些都是假設，假設就是隻要給你個方向，大腦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想象，何況那些事都是陳芝麻爛穀子了，就別去糾結。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把腿養好，然後去找個好男人談戀愛。”
她搖頭：”愛情太苦，還是別去碰的好。”
”林姐，你這話我不贊同。愛情肯定是甜的，纔會讓世世代代的人們爲之笑爲之惱，只是這甜度能持續的時間會因對象不同而變化罷了。其實你的情況和我一親戚一模一樣，但她的日子要比你難過得多，因爲不能生育，她老公外遇不斷且屢屢對她家暴。她前半生都選擇忍讓，因爲覺得她無法生育錯在她，男人打她是發泄情緒。而不是不愛她，搞外遇也是在宣泄情緒。以前任何人勸她，都勸不了，後來有天她自己想通了，鐵了心的要離婚。離了後新的緣分就來了，嫁給了一個家底不錯、性格也溫和的男人。現在過得很幸福。”
她點點頭：”謝謝你說這些話鼓勵我，我儘量吧，儘量打開心房去迎接陌生人。”
送走林方雪後，我立馬給葛言打了電話，把從林方雪那裏聽到的事告訴了他。他說他沒聽說這件事，但會派人去調查一下。
”那你今晚會晚嗎”
”應該吧，你先回家睡覺，不用等我。”
掛斷電話後我心裏也隱隱不安，在餐廳待不住了，索性回家。
回家陪孩子們玩了會兒，他們睡下後我找出本故事會，回臥室牀上邊看邊等葛言。
當我把故事會看到差不多三分之二時。才聽到開門聲，我關燈合書的動作幾乎是同步完成，躺平裝睡。
幾十秒後。門鎖被輕輕轉動，葛言在門口站了會兒又關上門出去了。我剛想追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就隱約聽到流水聲。他是怕吵到我去客衛洗漱。
等了二十多分鐘後葛言進來了，帶着茉莉花沐浴乳的淡香味兒輕輕掀開被子，等他躺平後我裝作剛醒的樣子，嗓子低啞的叫了他：”葛言”
他聞聲轉過身來，伸出胳膊讓我枕着：”吵醒你了”
”嗯”我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醒了就得醞釀下才能睡着了，現在幾點了”
”快12點。”
”你這麼晚纔回來是不是張恆遠的事真會牽扯到葛豐”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嗯”他擺明了不想聊這話題。
我撒嬌委屈：”我們早上8點出門，我們已經有16個小時沒說上話了，我一整天都盼着和你說會兒話，可你全然不想。”
我說着翻了個身，面朝窗戶：”算了，既然不想說那就睡吧。”
”生氣了”葛言說着往我這邊挪過來，伸出胳膊摟住我，”我不是不想和你說話，而是怕說多了你更清醒，會睡意全無。”
我心裏偷笑，嘴巴上還是負氣滿滿的故作體貼：”你說的可能性確實存在，那我們別說話了。繼續睡吧。”
”可我也知道，若真的不理你的話，你滿腹委屈更睡不着。”
我切了一聲：”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纔不委屈呢，你別以爲我真的很在意你。就算你十天半個月不理我，我也不會失眠。會鼾聲如雷般的睡得香。”
這時葛言撈起故事書：”你就是愛口時心非，明明看着書在等我，嘴上還要倔。”
我奪過來扔到地上去：”我八點上牀。這書看了不到兩頁就睡着了。”
他捏捏我的嘴巴：”騙人，我知道你看到38頁了。”
說得這般具體，我挺意外的，又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莫非你在房間裝監控器了”
他笑而不答，我急得轉過身推搡他：”不是吧你沒這麼變態吧”
”我就說我很瞭解你，”他低語，”你看書時不習慣用書籤，而是會把沒看完的那頁折起來，我剛纔隨時拿起就書就從你折過的頁面分開了。”
經葛言這麼一說。我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可我卻沒意識到我有這個習慣。ィィ
他見我沒說話。又說：”所以你壓根沒睡，你一直在看着書等我。”
我有點囧，想辯駁幾句扳回點面子：”我確實看書了，不過我一目十行看得快，不到九點就睡着了。”
”ok，”他語帶遺憾，”看來你也沒你說的那般想我，那我們繼續睡吧。”
我一聽，忍不住在被子裏踹了他一腳：”逗我很好玩嗎和你說了這麼久廢話，周公早就棄我而去了。你必須負責，必須爲我的失眠負責”
他笑得樂不思蜀：”怎麼負”
”說說張恆遠的事吧，我最關心這個。”
他又用指頭戳了戳我的鼻子：”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那還不速速招來”
他似乎嘆了聲氣兒：”張恆遠是真出事了，目前他面臨兩件事，一件是被警方立案調查逃稅的事，一件是面臨被侵權的商家的訴訟。”
”會影響到你們的項目項目嗎”
”會，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在解決了，你就別擔心了。”他說着換上哄小嬰兒般的輕柔語氣，”我已經把你擔心的事都告訴你了，快點睡吧。”ィ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