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言補充:”這是最後的讓步,但若她再小動作不斷,那沒什麼可談的。”

    我並不是爛好人,不是那種別人扇我一巴掌,我會笑着把另一邊臉也湊過去讓他打的類型。那晚唐冉躺靠在牆壁上,氣若游絲的在一羣人面前指着我說”是她把我推下樓”的情形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在網絡暴力鋪天蓋地朝我席捲而來時。在某些個瞬間我也動過要讓她付出比我雙倍的代價的念頭,可是那些情緒只是一時的憤怒,冷靜下來我還是希望能客觀一點去處理。

    只要她能真心實意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我們就退讓一步與她和解,畢竟她是唐赫然的老婆,是一位準媽媽。

    想到這裏。我抱住葛言的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謝謝。”

    ”不用謝我,是唐冉該謝你,因爲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會給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機會的。”

    ”那更要謝謝你,以前的你我行我素,不回聆聽我的建議和想法,甚至瞞着我很多事。可現在的你因我慢慢改變。變得簡單溫暖,變得更有人情味。”

    他回吻我,說話時熱氣打在我臉上。透着檸檬牙膏的味道:”照此說來是我該感謝你,是你一而再的原諒我、慢慢的改變我。剛認識你那會兒我確實是個很蠻橫的人,凡事以我所思所想爲中心,任何人都別想從我這裏討到好處。你起初在我這裏毫無存在感,和你領證時我都計劃好了,我一定不會對你好,會讓你承受不了主動提出離婚。可你很堅韌,帶着孩子每天在我媽眼皮底下討生活,卻從無抱怨的過着每一天。其實當時我挺意外的,對你的關注也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你提出我期待已久的離婚時,我卻突然捨不得了。”

    我側頭看他,笑得恬淡:”捨不得什麼”

    他搖頭:”當時說不上來,只是很憤怒,後來冷靜一些後覺着自己可能是着了你的道。你和我結婚的目的就是想給孩子找個爸爸。如今目的達成,就算離了婚,我是孩子爸爸這事也更改不了。所以我當時就覺着我不該這麼輕易如你的願,我要親自折磨你一段日子,等我心裏的怒氣消散後才能放你走。”

    我掄圓眼睛看他:”我還記得你那晚把我堵在臥室的樣子,說真的。我當時真怕你打我。”

    他眯眼:”你覺得我像暴力男”

    我笑:”說真的看起來還挺像的,畢竟神經大條頭腦簡單的人四肢都比較發達,但沒想到你內心活動還那麼豐富。”

    他皺眉:”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兩者都有。”

    這個晚上我們一起回憶過去,最苦的那段經歷我已經能心無波瀾的去說起,因爲眼下的幸福已經甜得沖淡了過去的苦澀。

    可於葛言來說,過去待我的種種不好都成了他心裏一道道結了痂也不會痊癒的傷口,一旦被提起,他無形中就會脫層皮斷幾根骨頭。

    今晚也無能倖免,聊到最後成了他的懺悔會,他變着法兒的道歉,我變着法兒的安慰。後來安慰不過來,索性有吻堵住他的嘴。

    不同的吻在不同的情境下,賦予的意義也會不同。今晚的吻是在原諒。也是在訴說我很愛他,他接受到了,場面漸漸不受控制。

    自懷孕以來。我們做過最親密的事便是發乎情止乎禮,因爲他怕我傷到我,也怕傷到寶寶。有次他火起難滅,我便說已經滿三個月了,醫生說可以適當同房,只要主意力度就好。

    可他還是拒絕,覺着讓我懷孕已經是比死罪更難以饒恕的罪名,萬不可在自私的把他的想法加於我。

    那晚他衝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冷水澡才從洗手間出來,第二天還着涼感冒。爲此被我嘲笑了好久。

    可今晚因爲暢懷過去,自責、愛憐的感情都更甚,他的自控閥門徹底罷工。

    可事後他又自責滿滿,密切關注我的身體狀況,三天後確定我沒有不適後這件事帶來的後遺症纔算完全解除。當然,這是後話。

    第二天葛言去上班後,我尋思着要不要給唐赫然打個電話,讓他勸唐冉休戰,別再引火燒身。畢竟若唐冉繼續摸黑我,別說葛言不能忍,我若能忍我都會鄙視自己。

    但又怕電話會被唐冉接到或聽到,那纔是爲她造謠我提供了新鮮素材。

    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委託周寥,請他把我要說的話轉達給唐赫然。可我剛要打電話,就收到了葛言的微信。

    ”唐冉接受某自媒體的採訪了,現在一經傳播,對你對公司都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我想我得走讓律師走程序了。”

    ”你先別急。等我看下再說。”

    回覆後我打開微博,因爲這幾天都在刷相關新聞,唐冉的採訪不用搜索系統便已推送給我。

    採訪不長。只有5分多鐘,背景是在某醫院的某病房。她臉色慘白雙眼含淚,說她自從被我推下樓後,就一直在做保胎治療。目前每天都要輸大量的保胎藥物,但醫生也不敢保證能不能保證,而她更擔心的是就算保住了,大量藥物也會對影響到胎兒的健康。

    接着她對透過視頻對我喊話,她說曾經只是個整形醫院的小醫生,老公雖是院長。但因爲和我情誼更深而偏袒於我,我身後還有財團支持,她自知鬥不過我。她也不想鬥了。因爲保胎讓她心力憔悴,她現在只希望我能看在大家都是孕婦的身份上,看在曾是無話不談的朋友的關係上,讓我給她道了歉,那她可以不計前嫌不再計較。

    若我不是不明真相的當事人,我都會被她情真意切的賣慘人設矇騙。但看到她這樣,我總算能確定她沒有因栽贓陷害我的事愧疚,她可能是覺得沒有能證明我是清白無辜的證據,覺着只要她咬定不鬆口我就能被定罪,所以纔有恃無恐的。

    那我也不必再留餘地。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兒,給葛言回了微信:”做你想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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