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多多是一個極有意思的女孩子,你就當交個普通的新朋友,其實挺好的。”李東旭聽說了那件事情,說得很委婉。
趙樹說:“教授,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她誤會,沒有想到她的反應那麼大,我很意外。”
“她心氣挺高的一個女孩子,當然受不了你類似拒絕的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估計我喝了點酒。”他有點難爲情地笑笑。
“我一直好奇,你和陶果是怎麼認識的”李東旭掐滅了煙,吐出一個菸圈。“抱歉,我當着你的面抽菸了。”
“沒有關係,”趙樹恍然一笑,直接問出:“這纔是你叫我來你辦公室的原因吧”
趙樹知道陶果現在應該只是李東旭的一個夢了,遙遙不可及,唯一可做的就是這樣背後的默默關心吧。李教授的妻子一定也知道他的這個夢,纔會在婚禮上那麼不休不止地找陶果的麻煩。你別說,教授怪難做的。
他笑笑,“當然不是。”他回答得很乾脆,他又說,“我聽說你要回國探親,正好顧嵐也要回去,你們一起,好相互照應。”
“照顧師母,肯定沒有問題。”
“趙樹”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
“教授,你想說什麼”
“也許我管得有點寬了,但是我不得不說,當然只是我的建議。”他努力地爲接下來的鋪墊,趙樹一直微笑着聽,“別去找陶果,她在陽郎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趙樹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他不知道爲何不滿,是因爲教授看低了陶果還是看低了自己他反正不滿,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忽而又微笑起來。
“我和她最多算得上是驢友,算不得朋友。”
李東旭下班到家,顧嵐在收拾行李,家裏的電話響個不停。
準是又是他的丈母孃。
這些天催顧嵐催得太勤了。
李東旭接起話筒,“hello”
“this is joshua.”是趙樹。
“趙樹哦什麼事”
“您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帶給陶小姐的”
“沒有,沒有”顧嵐盯着他看,笑意暖暖的。
“您還記得嗎您上次的那兩本書是她拜託我給您的”
“唔”他早該想到,除了她誰還會有誰
“你需要我帶什麼回贈給她嗎”
他久久沉默,她應該不會喜歡這裏的一花一草一木吧,她每次來,這裏都帶給她悲傷的記憶。他知道書來歷的真相,心並沒有狂跳不已,跟平常一樣的平靜,看來他自己早就知道答案,只是
“不用了。”李東旭掛了電話。
“東旭東旭”顧嵐連喚兩聲,他纔回過神來。
“抱歉,”他笑,“是趙樹打電話來,我們要不要帶禮物給你媽媽”
“已經買好了呀,我們不是一起去買的嗎”她微笑着,實在不明白趙樹跟他說了什麼話,他會顛三倒四的。
顧嵐走過來抱住他,“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不是還有趙樹嗎”
“這邊我已經幫你辦好了休學,你可以多陪陪你媽媽住一段時間,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後再說。”
說實話,顧嵐多麼希望聽到李東旭說“希望你儘快回來”,可是他沒有,他好像在勸她無限期地延長這個假期。她也知道他能與她這樣相處已經是難得了,她其實已經做好了生了小孩再回來這裏上學的打算,只是還沒有告訴他,那就做一個順水人情吧。
“好,我聽你的。”她起身去收拾東西,李東旭主動幫忙把皮箱從櫃子頂上取了下來。
“回去以後,重活累活千萬別自己一個人幹,大不了就請小時工幫忙,錢我會按時寄給你的。”
這話,顧嵐聽了很感動,她點頭,朝着他燦爛一笑。
在李東旭的心裏,他覺得顧嵐並不是事多的人,她在婚禮上與陶果水火不容,回到家裏面對他的時候,卻安靜得像什麼也沒有發生。李東旭有些時候,會感覺她的安靜有點可怕,不過她剛纔的這個笑,倒是剛剛好。
林氏夫婦回國後,林之明正式以男主人的身份搬進了陶果的公寓,陶果把密碼鑰匙、備用鑰匙統統給了他一份。她的家裏正式多了一些男士用品,如男士拖鞋、剃鬚刀、男士內褲等。
陶果每天依舊很忙,她被田智上了緊箍咒一般,白天上班,晚上學習。她的大腦每天都在飛快地旋轉着,計算着,她不想一個不小心,又被田智扣除工資。她上個月本來會負債不少,還好林之明及時送她一對耳環。
陶果下班回來,早早地喫完飯。林之明本來在洗碗,看她拎着一個大大的化妝包跑進臥室,他不禁好奇起來,躲
在門縫處偷瞄。只見陶果潔面後,用乳液和爽膚水從下往上輕輕拍皮膚,接下來擦上潤色底乳,底液從上往下推開,再取適量粉底,點於雙頰、額頭、鼻子和下巴,用指腹推開,完成後,她用海面沾上粉餅,由臉頰開始由內往外、由上往下的輕輕按壓,最後在眼周c字位及t字部打上亮粉。
是呵,她就五官立體,膚色明亮,這下更加妙不可言了,林之明感嘆,這個女人要逆天啊。
陶果還沒有完,她在盒子裏比對半天,最後繼續塗上淡粉色眼影,畫眼線,塗口紅,描脣線,所有步驟,她幾乎一氣呵成,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般流暢,妝成巧奪天工一般。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林之明悄悄走了過來,想起來這首詩,危險固然有,但是值得一試。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林之明繼續洗碗,他有點心不在焉,陶果這是要幹嘛去應酬嗎開會嗎還是聚會
陶果換了一套深藍色刺繡抹胸裙子出來,長髮自然挽在腦後,長劉海隨意地垂在耳畔,濃密的睫毛一閃一閃,她故意用魅惑的眼神看着林之明,她問:“今晚我是不是格外嫵媚動人”
“是,你的雙脣尤其性感”他直視。
陶果低頭笑,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以色侍人。誰會想到多年後,曾經發誓打死不化妝的陶果如今要這樣對待自己的臉,她大笑,時過境遷,變化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