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張家詭事

    一個男人,推門進入,仇小貝一看是不認識的,但樊沉兮顯然認識的,就條件反射地要起來站到樊沉兮身後去,當回她的小奴才。

    樊沉兮阻止了她,而那男人也走了進來,瞧自己喫得一嘴油,再起身也來不及了,看殿下不在意的樣子,仇小貝聳聳肩,重新坐好,瞧向來人。

    那是一個看似書呆的男人,長得其實很不錯,身材也算出挑,只是衣服是普通的白色長袍,將其實還不錯的健壯僞裝成了文弱,乍一看會給人老實木訥可能還有點迂腐的感覺,可仇小貝生物的本能,讓她覺得,這男人有點危險。

    特別是他也朝自己打量地看過來時,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不易被發現的狡黠。

    “樊公子,”男子恭恭敬敬地朝樊沉兮行禮,到目前位置都沒有什麼問題,等他擡起頭,說的下一句話卻將他本性暴露了,“樊公子今天可真有雅興,還能帶着心頭好出來逛街”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猾的笑意,剛進來時還很木訥的眼神,忽然變得跟狐狸一樣勾人。

    仇小貝身上穿的衣着華麗,且容貌秀氣,在宮裏,她是太監,沒人會懷疑她是男是女,因爲每年都要檢查身體,哪個女的能混得過去。

    可在外面就不一樣了,他人可能不會多想,可眼前的男子顯然是瞭解樊沉兮的,太子身邊怎麼可能有漂亮的小公子存在,他也沒聽說京都裏有這麼個小少爺,所以他便往太子身邊的宮女想了,再回過頭來看她秀氣的樣子,自然會以爲她女扮男裝。

    只是,在知道實情的人看來,他猜錯了,可他卻是直中了真相。

    “是啊,”樊沉兮也笑,眼中帶着興味和惡劣地跟男人介紹小貝,“這是我宮裏的內侍公公小貝子。”

    “是個太監”男人驚詫道,眼睛不可置信地直溜溜地看着仇小貝,是個太監就不可能是女的了,他居然猜錯了。

    仇小貝有點生氣:“太監怎麼了”

    “沒,我只是”有點驚訝,男人很快就反應過來,笑着道,“小公公不要動怒,在下只是略有些新奇,樊公子身邊什麼時候多了像你這麼可人的小公公了。”

    “行了,別耍你的嘴皮子。”樊沉兮出聲了,他不太樂意看到兩人“愉快”的交談,隨後讓男人坐下後,跟仇小貝簡單的介紹,“這是我小時候的伴讀應書榕,現在的刑部左侍郎。”

    仇小貝拱手:“應大人好。”

    應書榕覺得她這話好玩,也學着道:“貝公公好。”

    仇小貝撓撓頭,看着有點憨傻:“應大人叫我小貝就好,現在在宮外呢。”

    “那小貝喚我聲應大哥吧,也別大人大人的叫了。”

    “喊他應書榕便可。”樊沉兮面容有點冷,呵,小貝應大哥還有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裏

    仇小貝一見他臉色,馬上就明白過來,馬上重新對着應書榕喊道:“應公子。”

    應書榕對樊沉兮的反應也有些驚訝,但也知道這位太子的脾氣不能隨便挑釁:“那我就貝公子”

    “行了,一個稱呼而已。”樊沉兮打斷了他們,有完沒完的,一直在自己面前“眉來眼去”的,他有點後悔通知應書榕過來了。

    他嫌棄地瞥應書榕一眼,對小貝道,“這家醉源樓就是書榕開的,還有什麼想喫的,不用客氣,他會請。”

    “喂喂,”應書榕敲敲桌子,剛進門時的書呆子形象已經完全不復存在,像個浪蕩的小流氓,“養點小家不容易的好不好。”

    “那我養個大家更不容易。”樊沉兮淡定地道,然後他收穫了應書榕一個白眼。

    仇小貝看得頗爲新奇,她可從來沒見到有人能在樊沉兮面前這般玩笑且沒有顧忌的,一時間,仇小貝對應書榕的目光和善許多的時候,還多了嫉妒。

    她感謝這麼多年裏,讓殿下有這麼個朋友,卻又嫉妒他,可以在這段沒有她的空白時間裏,陪着她的殿下,那是她無論如何都補不回來的。

    想到這,她也有點委屈地瞥一眼應書榕。

    應公子:“”

    他怎麼感覺自己中了兩道暗箭

    “您能者多勞嘛。”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應書榕臉皮厚度不薄,不過,嘴上互相調侃着,他還是喊來了人,多點了幾道菜,還準備了點心,說是一會讓他們打包回去,“你們出宮一趟也不容易,多帶點回去,樊家最近發生那麼多事,想必樊公子很忙吧”

    想到皇上說的大婚,樊沉兮冷冷地笑了下,應書榕見了,便沒再多問,只招呼他們喫喝。

    仇小貝差不多喫飽後,捧着她喜歡的酸甜的果汁慢慢飲着,一雙靈動的眼睛時不時地打量着兩個出色的男人,這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牽扯着,看似沒什麼重點,又似乎隱含着只有他倆才知道的暗語。

    於是,趁着這個機會,她跟樊沉兮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想一個人出去”樊沉兮眼眸瞬間冷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仇小貝往應書榕那裏瞄了一眼,“你跟應大人不有事要談嘛,奴才也正好有點事要去處理”

    樊沉兮掐住她的下巴:“你在宮外能有什麼事”

    “就賺點小錢的小事。”

    樊沉兮被氣笑了,扯過她的耳朵:“怎麼,本宮是缺你喫還是缺你穿了,還得讓你在宮外找事做”

    “不是不是,”仇小貝捂着耳朵哀求地看看太子,再用眼神示意正睜大眼睛看好戲的應書榕,“殿下,有話好好說,您,您給奴才個面子嘛。”

    樊沉兮哼了聲,倒是鬆了本就沒有用力抓的耳朵。

    仇小貝揉了揉耳朵,然後湊到樊沉兮身邊,趴在他肩上小聲的對着他耳朵了幾句。

    末了,她巴巴地看着他:“行嗎殿下,奴才保證很快就回來,而且,您不是也讓人看着奴才嘛,奴才不會有事的。”

    樊沉兮臉還是很臭,但還是鬆了口:“老規矩,一炷香的時間。”

    “知道了,殿下。”

    仇小貝走後,樊沉兮冷着臉喝下了杯中酒,對應書榕沒好氣地道:“你看夠了沒有”

    “必須沒有啊,”應書榕皮厚地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脾氣這麼好呢。”

    雖然太子殿下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生氣,可他最後還是縱容了那小太監去做他不贊同的事,且生氣也只是表面的,他很清楚這位太子爺要真發火了,惹怒他的人是別想全身而退的,哪還能像小太監那樣,非但沒事,還得到了想要的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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