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藥鋪開張

    仇小貝是爲了找樊沉兮,來到了這個世界,一醒來,就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裏,一個少年上吊死了,只留下一封遺書說不想進宮做太監。

    原來是他家裏不寬裕,他母親改嫁後跟繼父生了個兒子,他們要供小兒子讀書以後考秀才,跟死去前夫生的兒子,唯一的用途就是被送進宮換銀兩,原主不甘心,但多年被繼父弟弟欺負得沒有反抗的能力,最後竟只能選擇死亡一途。

    正好這戶人家也姓仇,原主不受重視,也沒什麼正經的名字,就被人狗剩啊,狗子啊之類隨便叫着,仇小貝將他的屍體“燒”了,拿着原主的身份證明頂替了他進宮的名額,根本沒見原主的家人就直接連夜進了宮,用了獨屬於她的祕法,混過了淨身。

    但他這種窮苦人家,她剛來到這世家,對一些宮中規則還不熟悉,加上那會內六司正亂,還沒被樊沉兮整肅,她就被分配到夜幽宮這種最低賤的奴才去的地方。

    她只大致知道樊沉兮在皇宮裏,具體是誰,什麼身份一無所知,她只能先穩定下來再慢慢找,在夜幽宮裏做苦活也認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大太監選中進東宮。

    她心裏是抗拒的,因爲她聽過關於太子不好的傳聞,太子好不好跟她沒關係,可她怕自己死得太快,沒能找到樊沉兮,可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拒絕。

    仇小貝同房間的小太監趕了回來:“怎麼就選中了你呢,東宮這位太子,很快就會被廢了,你現在過去伺候他,到時候不是要陪死”

    “噓”仇小貝關好門窗,對他嚴肅地說,“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太子不管如何,都不是我們這種身份能議論的。我走了,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是你該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偷懶了,真想偷着休息會,也別讓人瞧見,這地方,最好誰也別信。”

    仇小貝算着這幾日同住的情誼勸誡着,然後背上小包袱離開,趕到剛纔的地方,另一個被點到的太監也到了。吳總管表情不耐,卻沒有罵他們什麼,領着他們就走了。

    帶着忐忑的心情,仇小貝低頭跟着前頭的腳悶聲走着,足足走了好一會,隊伍忽然就停下了。

    仇小貝擡頭一看,這地方她不認識,事實上,整個皇宮她認識的地方少之又少,可也無礙於她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皇宮裏偏僻的一個角落,加上此時天還未亮,更不可能有人經過這裏。

    不給她和另一個太監反抗的機會,他們被吳總管帶來的人按在了地上,並且被點了啞穴。

    其中一人,在她臉上摸索起來,好一會才放開,隨即拿出一堆工具,弄出了一張人皮面具,那人把人皮面具往臉上一戴,活生生的另一張仇小貝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她身旁的太監,遭受了跟她一樣的待遇。

    只聽吳總管說:“手腳麻利點。”便轉身轉出跟前的假山,到外頭看着,假山後就只剩下她、小太監,和另外兩個製作了他們面具的人,他們舉起了匕首,朝着仇小貝和小太監走了過來,匕首閃着寒光。

    仇小貝在匕首划向她脖子時,怯弱的眼神猛地一變,膝蓋一頂撞上對方的胳膊,再趁機一個翻滾躲開,只是她來不及救另一個太監,他已經被這短短的時間裏被割了脖子了。

    她當時沒有其他選擇,腦子裏快速地做出最準確的決定,先發制人地衝向要她命的人,先朝他灑了一把藥粉糊了他的眼睛,再將其撲倒,抓起他的匕首立馬就刺了下去

    對方一開始就輕敵,一位一個瘦弱的小太監做不了什麼事,就這麼被反攻還喪了命。

    灼熱的鮮血噴到她臉上的時候,才讓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真的,殺人了

    可根本沒有時間讓她對這個事實有個緩衝,她閃身避開朝她刺來的匕首,雙手抓住對方的手臂抵住他往下刺來。

    但男女力氣的差距,讓她逐漸支撐不住,她眸底裏發狠,拼着會被傷到的可能,她縮回一手到他的腋窩下一擰,對方哼了一聲嘴巴微張,她趁這個時候往他嘴裏餵了一顆藥。

    當然,她付出的代價是胳膊被劃傷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那人捂着脖子後退兩步,陰狠地瞪着仇小貝。

    “當然是毒藥。”仇小貝則捂着受傷的手臂站起身來,裝出很有底氣的樣子,“我們來打個商量吧。”

    那人戒備地看着仇小貝:“你想做什麼”

    “什麼都不想做,我也不管你想做什麼,你可以繼續僞裝成這個太監,我呢,還是你的同伴,你只要隱瞞你同伴頂替我不成反過來被我頂替就行了,至於你進東宮想做什麼事,都與我無關,ok額,可以嗎”

    見對方還狐疑地看着她,仇小貝攤手:“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想活命,就像你此時也想活命的,對吧。”否則不會停止對她的攻擊。

    那人摸摸脖子:“我怎麼能確定,你是不是真給我下了藥,並真的會給我解藥”

    “看你肚子就知道了。”

    對方趕緊拉開上衣,發現肚子一圈的發黑。

    仇小貝在這時候給他扔了一顆藥過去,對方接住後卻沒有喫,仇小貝笑道:“反正已經中毒了,害怕毒上加毒”

    大概是覺得仇小貝說的有理,他將那顆藥吃了,很快肚子上的黑色就漸漸消掉,仇小貝告訴他,解藥需要每個月喫一次,她每個月給他一顆解藥,除此之外,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那人最後妥協了,反正他和想頂替仇小貝的人算不上熟悉,更不是朋友。

    那人戴上小太監的面具,原本身形就和小太監差不多,再換上衣服,兩個死者就扔下不管了,反正吳總管會讓人收拾,吳總管大概想不到,倒在地上的“仇小貝”,纔是自己人。

    當吳總管看到仇小貝和“小太監”出來時,還誇張仇小貝演得像。

    仇小貝嘆着氣地對樊沉兮說:“你說我冤不冤啊,明明就是我本人,卻要冒充想冒充我的人,你看看,這話說出來都繞口。”

    樊沉兮摸摸她的頭:“辛苦你了。”他心疼她在沒有他的那段時間裏過得辛苦,他心疼她那麼怕那鬼玩意,卻要爲了活命殺人,他心疼她當時活得那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更心疼自己也欺負過她。

    他笑着道:“我讓人給你做了好喫的,犒勞犒勞你。”

    “犒勞我什麼呀”她笑得眉毛舒展,彷彿當時的黑暗一點都沒影響到此時的她。

    “犒勞你這次戲演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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