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
“爲什麼是男性”
震驚到絕望的賭徒古諾,剛剛從水神力的壓迫中輕鬆一點兒,就看見之前體型纖細的美少女男變成了一個身高體型與杜周之前僞裝的大個子埃達差不多的男性人魚。
恩,男性人魚。
“你你你”
“年紀屁大一點兒,腦子裏全是黃色廢料。”
班膦幾乎是輕鬆地揪着古諾的後衣領,將這個瘦小可憐的人類男孩提了起來。
“老子選男選女關你屁事。”
堅實的肌肉,配合雌雄莫辯的臉,加上這種黑幫混混一樣的作風氣場,讓原本期待着自己有一個美豔的人魚未婚妻的古諾幾乎被氣到吐血。
“你放開我。”
古諾揮舞着自己細瘦短小的手腳,試圖抓住班膦的手,然而毫無用處地被班膦提在手上轉着玩耍。
“你還是感謝我吧,送了你不下於精靈的壽命和資質。”
班膦一邊說着,一邊把古諾甩到了多琳的方向。
“美麗的多琳小姐,自己的吊墜要收好,那看上去可是個很珍貴的東西。”
“哦。”
其實杜周也覺得班膦提着古諾這個畫面,稍稍有那麼一點兒辣眼睛
“咳,別鬧了。”
“班膦你要儘量吸引庫班的注意力。”
杜周微微側目,不讓自己正視到班膦的身材和臉。
“不需要多做什麼,你只要把火神的預言告訴庫班就行。”
“沒問題。”
“其他人就儘量裝死。”
杜周言簡意賅地結束了對話,並且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封印上,讓艾莉多琳幾人儘量遠離了水神的部分。
果不其然,在班膦成年沒多久之後,庫班如期而至。
沒有解開封印,庫班只是短暫地打開了一個可以通行的通道,帶着幾個奎特人魚踏進了這水火交融的地下火山。
而此時已經完全是成年男性人魚形象的班膦就站在水潭面前,等待着他了。
以前弱小的班膦已經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別,他甚至毫不費力地化成了身着墨綠的長袍人形,毫無懼色地看着屠殺了他所有親族的男人。
“亞庫先生。”
用一層流水,在斗篷下支撐出了人形的庫班,盯着班膦,還未開口說話,緊跟在庫班背後的奎特人魚搶先開口。
“如果還想留下小命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什麼反抗的念頭,乖乖解開這裏的封印,說不定亞庫先生還能饒你一命。”
“其實就算王室全部死絕。”
班膦盯着那隻奎特人魚,“想要解開這裏的封印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普通的奎特人魚,同樣蘊含着微弱的水神和火神的力量,不是嗎”
只要死在這裏的人魚夠多就行了。
班膦看着那隻見風使舵的奎特人魚,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讓那個怕死的牆頭草一時啞火。
“亞庫先生”
不服氣的那隻人魚正想開口挑撥,班膦卻已經用自己剃刀一樣的魚鰭劃開了手腕,開始詠唱銘刻在他們靈魂深處的低語。
解開諸神封印。
他們既是水神和火神陵墓的守衛者,也是開啓陵墓的鎖眼。
這封禁了水神的空殼,火神的殘軀的空間,本身就是用一種奇異的方法,讓殘餘的水火之力達成一種反向的平衡,來絕對禁止外物的進入,而想要破解它,只需要一點點同源的力量,撬動它。
讓它從反向的、拒絕的平衡,逆轉到正向的,允許流動的平衡即可。
同源的力量,隨着班膦流淌出的血液和低語,浸沒整個浮島,唯一沒被水火之力影響的地方。
在這裏,撬動它。
似乎是感應到同源的力量,原本逸散在四周的水火之力逐漸聚集在一起,小心地,試探地破開了原本寂靜的狀態。
班膦的低語聲逐漸停歇,壓過收尾的低語聲的,是班膦用顫音發出的引動思緒的詢問。
“亞庫先生,你知道,火神的預言嗎”
“分裂我的終將重新在我面前出現,將從我這裏奪走的東西,一一還給我,而我的愛侶,爲了你們所謂的生,失去了性命的忒彌迪雅,會比我誕生得更早。”
四散漂浮的火神力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預言中熟悉的力量,開始逐漸聚集在班膦的周圍。
“是誰,告訴了您,水神的殘軀在我們的手中這應該是諸神與我族共同保守的祕密。”
在班膦問出是誰兩個字的時候,庫班幾乎是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卻沒有任何遲疑,用最溫柔的姿態,託舉着手中女孩的屍體,用殘存的靈魂發出了聲音。
“代表誕生的水神,您的女兒陷入了惡徒的陷阱,失去了她從您的身軀中得到的流動的力量。”
“我知道您仍然象徵着誕生,象徵着萬物的起點。”
“如果您對繼承了您的女兒仍然抱有慈悲的話,那麼我懇請您,懇請您,請再讓她出生一次吧”
“爲此,我願意付出任何”
杜周毫不猶豫地甩出了那份無規則重力卷軸,將方向定在充滿火神力的空間。
但是無規則重力打偏了。
將自己近乎凝結爲水晶狀的迪奧古齊斯撞偏了杜周的力量,義無反顧地衝向了庫班懷中的女孩。
就算神賜卷軸不起效,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杜周將重劍從契約空間中抽了出來,擊向庫班的同時,來自黑暗神的封禁已經如同漁網一般封鎖住了其他的方向。
麻煩果然還是需要提前解決。
僅僅釋放封禁,杜周就已經將圖鑑提供給他的記錄神力揮霍一空,但比他更快的,是看上去原本無害的火神力。
那頂多是溫熱的力量,在聽到庫班的聲音之後,幾乎只是稍稍停頓了片刻,就發狂地將庫班和庫班手上的女孩,連帶剛纔衝過去的水型龍,一起牢牢地包裹起來,開始展現出自己真正的威力。
原本還算正常的溫度在瞬間飆升,就連杜周這樣沒有感知的深淵生物都彷彿感受到了可以將一切焚燒殆盡的溫度。
這是並不是針對他們的攻擊,倒不如說是火神力發怒帶來的一點兒環境變化。
如果是一般人
杜週迴頭看向艾莉,卻看見多琳身上的黑曜石吊墜散發出柔和的幽光,將多琳和多琳身旁的艾莉和古諾都籠罩了進去。
“我們走”
火神力的暴怒顯然不在杜周的預料之中,他本以爲庫班敢跑進這裏,必然是做好了一切準備,誰想他只是普通的開口就激怒了可能只剩下一點點殘餘的火神力量。
在成年時刻選擇了火神力的班膦明顯比普通的人魚對灼熱有了更高的抗性,在普通的奎特人魚從內而外被燒成灰燼的時刻,他還勉強保留了一分意識,聽見杜周的聲音之後,勉強靠近了他,被杜周抓住了手腕,拽到了多琳身旁。
來不及帶着他們穿過水潭,突破封印離開了。
而且也不知道這蔓延開的火神力的範圍到底有多遠。
杜周用自己的身軀將所有人裹住,丟出了另一個神賜卷軸。
只希望這次傳送能幸運那麼一點兒。
抱着這樣毫不靠譜的希望,杜周立刻感受到自己被拖入虛空。
“詭計之神”
深淵生物實際上已經沒有了常規的五官,所以杜周沒有回頭,卻看到了用自己殘餘的所有力量護住女孩和水型龍,被灼燒到只剩一隻眼睛的庫班,在那一瞬間,消失在了火神力中
隨後涌入感知的,已經不是水火交織的地獄,轉變成了無盡虛空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