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輕嘆,果真是有此事的。當時劉寡婦那般孑然大怒,指我欲謀害親夫,即便不是指這魚頭當真有毒不可食,卻也可能因爲違背聖祖之訓而惹來殺身之禍。若不是有阿平在其中,恐怕劉寡婦真的會當場將我休了。

    但是如此重要的事爲何從未聽娘與爹提起過連出嫁前都沒特別告知過。

    隱約有那麼一絲異樣感覺,但又捉摸不透具體是什麼,想來唯一能夠解釋的還是因爲家中太過清貧,一年裏喫到魚的機會少之又少,阿孃與阿爹也就忽略了這一點。

    熱好了菜我重新起鍋端到桌上,沒了湯就只剩紅燒肉和一盤青菜了,索性阿平也不挑。他在夾起一塊紅燒肉喫後明顯特別看了我一眼,還以爲是燒得口味重了,自己嚐了一塊,甜度剛剛好。然後便見他一連吃了五六塊,還有再多夾的趨勢,而那盤青菜卻動也不動。

    還曉得挑食呢我夾起一筷子青菜擱到了他的碗裏,忽略他那蹙起來的眉頭只顧自己埋頭喫飯,隔了一會余光中看見他默默地把青菜喫光了。

    見狀不由惡作劇心起,又夾了一筷青菜給他,他的動作頓了頓,繼續喫青菜。

    等我第三次準備再夾時,他將碗端了起來,快速劃筷將碗裏的飯都解決了,然後翻轉那碗給我看,告知我他已經喫光了。

    我被他這天真的動作給逗笑了,看着那雙明亮乾淨的眼睛,默默地想,或許,那不可展望的未來,不見得太糟糕。

    劉寡婦朝我發了一頓火是以長者之姿,我爲人新媳卻不能不顧全,在與阿平喫完飯後我又用麪粉做了些麪疙瘩端到她門外,敲門之後道明來意,阿平也跟在了身旁。

    裏頭靜默片刻,傳來劉寡婦的沉聲:“擱竈房吧。”

    聳聳肩,也不勉強,回頭就把麪疙瘩放回竈房的鍋裏捂着,假如她真沒心思出來喫,遲早鍋會涼,面也會冷,但這也用不着我來操心。

    回到竈間,我讓阿平要麼先回房要麼就找張椅子去院子裏坐着,但他不肯動,硬是默不作聲要跟着我呆在竈房裏。也不管他,走過去收拾桌子,等我把喫剩的肉給折倒在小碗中後回身時,見阿平也學了我的樣子把還剩了小半盤子的青菜端過來。

    伸手要去接,但他沒給我,目光朝我身後看了看,便伸長手臂過來,待我回身時無語默哀。他竟將那盤青菜依樣畫葫蘆地倒在了那碗紅燒肉的上面

    深吸了兩口氣才平復心緒,安慰自己是我沒做好示範,下次要麼不讓他插手要麼就指揮他來幹。關鍵是阿平把盤子哐當一下丟在竈臺後還用烏黑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裏頭寫着明晃晃的求表揚。

    看見這種小眼神就難以拒絕,只得無奈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像安撫弟弟小同似的稱讚:“你做得很好。”

    本以爲那雙眼睛會立即露出笑意並再次感到滿足,甚至會有一點小傲嬌,但卻與我想得大相徑庭。他的眉宇蹙了起來,明顯的不悅之色呈露,並且一把將我的手給抓了下來,動作不算粗魯但也不輕,然後低頭盯着我手掌就像要盯出一個洞一般。美n小說 "hhxs665" 威信公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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