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拉離視線佯裝輕蹬他一腳後嘀咕:“有這麼緊迫盯人地追着問的嗎”他耳朵尖被聽去了,往我湊近過來一本正經地要求:“你還沒告訴我可不可以。”

    我無奈地伸手攔了他的俊臉,口中嘟囔:“可以,可以總行了吧。”夫妻之間親密乃是天經地義,只是今晚是在這佛房裏,即使我不信神佛但也不好以這俗世之慾來褻瀆。

    聽我同意後阿平便眼底染了笑意,慢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神情特慵懶地去拉被褥。我等他鋪好後才問:“今晚你還要睡這”他回過眸,理所當然地道:“你在這兒。”

    潛臺詞是,我在哪兒他也在哪兒睡。

    聳聳肩也不推脫,只問:“你娘怎樣了不需要人照應着了嗎”但見他已經側臥下來,拉過被子就露了個頭在外回答:“喝過藥就睡下了。”頓了一下,“你還不要睡嗎”

    我不動,繼續靠在牆上,“這會兒還不困,你先睡。”

    經過剛纔那一番情動,我哪還敢立刻靠近他,只怕身體裏的那團火又不受控制地瘋長,不是指他,而是我。他的自控能力我本也不指望,本身男人一旦情動理智就會被身體支配,加上阿平心智不全,恐怕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掌控那種奇怪生理本能吧。我是怕自己一旦再度被撩撥了,就沒法再喊一次停了。

    阿平不知道我這心裏的曲曲彎彎,聽話地閉上了眼,只是那臉還因剛纔波動而紅撲撲的,眼睫也在輕顫。有些像幹了壞事的孩子,偷偷藏在被窩裏怕被抓到。不過很快呼吸就清淺起來,安安靜靜的,我湊過去輕嗅了一下,是睡着了。

    掀開被子躺進他身邊,發現心跳依然猶如脫繮的野馬般不斷加快,噗通噗通的都感覺要跳出來了。明明他身上是一如往常那種好聞的氣味,可爲嘛總覺得多了一絲餘韻在裏頭。

    睡不着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我都還睜大了眼睛一點睏意也沒,反而燥熱難忍,連汗都出來了。偷覷了阿平一眼,見他呼吸均勻一點也沒異常,便悄悄地把手伸出到被外,但仍覺燥熱,我又將這邊被子稍稍拉下一些,這纔有一絲涼快沁入心脾。

    我的凡心動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否則不會有現在這許多陌生的感覺在滋生,還壓都壓不住。原本還打着清心寡慾混日子的算盤過完這偏離了軌道的一生,可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誰能想會遇見這麼一個又萌又傻的小相公呢

    雖說身邊這人是長得好看,但都不過是一張皮相,構不成讓我丟心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被需要。

    被一個人全身心的依賴和需要,是這樣的情感慢慢揉進了心中。阿平與小同不同,小同並非從自主意識上需要我,而是因爲我的身份是他姐姐,而在那個家中理該由我照料;但阿平是沒有理由的全身心依賴我,關鍵時候保護我。

    當阿平一次次擋在我身前時,就知道自己要被這個人俘虜了。

    不過還好,他是我相公,交了心也無所謂。至多就是纏上他,引導他,誘惑他,然後,愛上我想到這不由扭轉頭細細把他看來,眼下我的婚後生活其實可算是美好的,除了有個難纏而厲害的婆婆外,基本上是我向往的平靜安樂,有了他,便多了恣意的小情小調。

    伸了兩根手指在他眼睛處無意識地比劃剪刀手,這雙被關閉了的眸子大多數時候都是黑漆而懵懂的,以他的心智對感情肯定是還不懂,剛纔那情形完全是身體支配了意識的本能反應,不屬於情感範圍,不知啥時候能看到這雙眼睛裏會對我盛滿情意呢到那時,一定會春光燦爛無比吧。

    我正走着神,手指忽然被抓住,這才發現被擋在我手指後的眼睛不知何時睜開了,一片迷濛裏帶着濃濃的睏意。他在我頸間嗅了嗅後咕噥了句什麼,然後把我的手指按在身前又閉上了眼睛。懷疑他全程就沒醒,只是無意識地抓着我說了句夢話罷了。

    只是原本我特意隔開的距離瞬間又化成了零,而他埋首在我頸窩處睡得正香甜。

    當睏意使我眼皮子打架時,昏昏沉沉地想原來不止是阿平習慣了這睡姿,連我也習慣了。一被他獨有的氣息外加暖熱包圍,立即就意識模糊地睡過去了。

    再睜眼已經是天亮,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察看阿平是否還在,可沒等我反應過來溫熱的脣就鋪天蓋地而來。直到脣瓣被親得發麻才終於鬆開,對上阿平幽黑清亮的眼眸,卻發現那黑眸中倒映的自己頭髮散亂也就罷了,關鍵是被偷襲親吻後竟一臉的滿足

    羞紅着臉去推了推半壓在身上的阿平,嗓音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沙沙的慵懶狀:“你怎麼還在啊”幸而阿平沒察覺出異樣來,注意力還集中在我的脣上,卻說了一句讓我愕然而且想找個地洞鑽的話:“蘭,底下硬的。”怕我不理解,他還特意用身體頂了頂我,然後成功地將我整張臉都變得如火中燒。

    大早上的,要這麼刺激人嗎

    故意板着臉把他給呵斥了下身,然後趕緊坐起身來離了他一些距離,忽略那委屈的眼神道:“婆婆還在病中,我又不能在旁服侍,你趕緊過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目送着有些不樂意地抱着被褥走出門的阿平,覺得十分汗顏。他這一大早的就爲了那需求而鬱結發脾氣,可別傷身啊。

    門未關,因爲時辰還早而外屋院子裏也只是矇矇亮,琢磨着是不是乘着這會趕緊洗漱,今早上劉寡婦應該不可能再來佛堂誦經了吧。卻聞凌亂的腳步聲奔來,那足力和步履幅度定是阿平的,我不由走至門邊去察看,果然見阿平如一陣風似的向我這處刮來。

    心頭一驚,莫不是劉寡婦又出什麼事了吧連忙急聲而詢:“怎麼了”

    但見阿平近了臉上不見急迫而是驚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回身走。雖然抓握的掌並不很緊,可拖動的力道卻很大,這是出什麼事了

    從院子到後屋本沒多少距離,不一會我就被阿平給拖到了劉寡婦的門邊,然後聽見他揚高聲喊:“她是我媳婦,只有她一個”

    屋內劉寡婦曲髏了腰背在牀沿,眼神裏驚痛不已,聽見阿平那聲喊後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你現在眼裏就只有她了是嗎”阿平跺腳,倔強地說:“對”

    劉寡婦眼神一暗,似萬念俱灰地往後而倒,嚇得我立即掙脫阿平衝了過去。

    可跑到牀邊就對上她那凌厲如刀的眼神,使我不由膽怯地頓住了腳步,但遲疑不過一瞬,還是一步上前扶住了她。感覺到她欲圖掙脫,卻因身體無力而頹倒在那,只能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狠狠地瞪着我。

    也不知道爲何我跟她之間會變得勢如水火,按理兩人都同爲阿平好只會逐漸化解誤會纔是。回眸看了眼還杵在門邊僵站着的阿平,他的臉上已沒了怒意,卻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似擔憂又煩惱着蹙緊了眉頭。

    我嘆了口氣朝他招手:“還不過來幫忙。”

    他聽我如此說立刻快步走了過來,一臉茫然而問:“要怎麼做”

    我讓出牀前位置指揮他:“你先扶婆婆坐起來輕撫後背,昨天老郎中開的藥是不是在竈房裏我去煎藥,你在這先陪婆婆。”

    母子倆沒隔夜仇,哪怕鬧得再凶事後也還是自家娘倆,但我不是。這時候我如果插進來說話,那麼矛頭肯定都指向我。安排了阿平後我就轉身走了出去,竈房裏的爐子上藥罐擱在上頭還隱約冒着熱氣,不由蹙眉,難道那杏兒一大早就來過了

    我走過去打開蓋子,果然見裏頭溫着已經熬好的藥。所以,這屋子都能讓人家隨便出入了剛纔從阿平的態度和言辭就可大致分辨出是什麼事,這也是我故意走開的原因。

    多少有那麼點先見之明,在看到杏兒與劉寡婦相處之態後就先給阿平上了一堂課,否則這時我便要面臨兩難抉擇。讓我接受他納妾斷然不可能,但因此而真的離開也勢必不甘心,憑什麼我將心付諸的人要拱手讓人假若他們早就郎有情妹有意,就應該在娶我之前把這門婚事給辦了別說這山野鄉村還有什麼門戶之見,不過都是貧民罷了。

    有意拖延了一會時間才端着藥碗回去,但進門卻見剛還唸叨的杏兒竟是已經在屋內了,這時正跪在牀前肩頭微顫着抽噎低泣;阿平僵直而立於一旁,垂着頭看不太清神色;再看劉寡婦依靠在牀頭無力喘息着,表情似無奈也似黯然。

    剛纔我不在的時候,這裏又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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