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風十里有嬌蘭 >69.蠢萌的小兔子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阿平提高音量重複問,眼睛直直盯着我,大有我不說出答案就跟我急的架勢。雖然不怵他,但心裏有些不安,他跟阿牛都打了幾回架了,若聽我說是因爲阿牛的事而不高興還罵了他,指不定會又跟我鬧。

    但是,我一咬牙還是道明瞭事實:“白天我去找木叔時看到阿牛被綁在他家裏,阿牛三天沒回去,他的家人已經上我們家去鬧了,但木叔不肯放人。”

    果不其然,阿平在聽我說完後就眸光一閃垂落下來,同時還撇撇嘴表示不高興。

    我見狀捏了捏他的臉,“又不高興啦”

    他悶悶地哼了聲。

    我用額頭抵着他,輕聲說:“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的腳好痛,都不能走路了。”

    他一聽立即拉起我的裙襬察看,也正是這隻腳上的鞋子遺落了,此時白色的粗麻布襪已經變成了黑的,上面沾滿了泥。腳踝處很明顯的腫脹,其實我這時候並不覺得疼,因爲那隻腳早就沒知覺了。

    阿平盯着我的腳看了好一會也沒反應,我忍不住推了推他,這纔回神過來把那隻一直拽在掌中的鞋替我套上,然後就彎腰來抱我:“我們回家。”

    我伸手而擋,見他挑起眉立刻詢問:“你要這樣抱着我回去”

    “你不能走了。”

    他講話一向如此,以爲是答非所問,其實另一種叫言簡意賅,只要意會就能弄懂他意思。

    我搖搖頭,“一直抱你的手喫不消,揹我走吧。”

    他想了想,點頭認可了。但還知道先把我從地上扶着起來,然後背轉過身蹲下,我往他肩頭趴下便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在他起身時,我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眉宇輕輕蹙起。

    此時按道理我不該再有其它的雜念,可心思難測,這個晚上過得太不平靜,沒法不去想還在山洞裏生死未卜的那個他能否活下去。

    回眸間對上阿平的目光,不由一怔,心漏跳了一拍,莫名的感到心虛。

    以爲他會說什麼,但見扭回頭看向前方,揹着我大步而走。暗噓了口氣,是我多想了,不是我有意隱瞞這件事,而是心中找了許多個不說的理由,比如我沒法跟阿平解釋兩個時空的事,比如不想讓他知道我在這之前還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劫,比如陸鋒是我原來時代的男友。但這些理由在腦中一一浮掠而過時,卻沒法說服得了我自己。

    我的心情很亂,短時間內理不清這些東西,前一刻面對着一個酷似陸鋒的人我悵然若失;而在看見阿平時心疼、愧疚、難過等等萬般情緒都涌上了心頭。

    想及此不由緊了緊圈住阿平脖子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這個肩背或許有些單薄不厚重,但卻一次次地背起我;攬住我腿的那雙手或許並不力量無窮,但卻能給我公主抱。

    尤其是此刻,我所有的彷徨與不安都在他一步一步行走中消失了。

    回到村子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劉寡婦會不會再來責罰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內,只想儘快能洗個熱水澡然後休息,因爲發覺阿平的體溫似乎有點異樣。

    進門黑漆漆的,我在阿平耳邊說:“我們先去竈房燒水洗澡。”他便揹着我進了竈房,把我放下後就要走去爐竈前燒水,但我拉住他的衣袖,“先將溼的衣服換下來,否則你會得風寒的。”但他沒有聽我的,只道:“我去燒水。”說着就拉開了我的手,徑自走向竈臺。

    我怔愣地看着還頓在半空中的手,這是他第一次推拒我的好意,儘管他也是在執行我之前的提議,但在被他拉開手的一瞬我有種似曾相識的失落感從心頭劃過。

    那個從孃家回來的晚上,他看到劉寡婦後把我的手給抽開,當時便與現在的感覺一致。

    我默然坐在椅子上,空間裏只有竈膛內柴火的噼噼啪啪響聲,單一而沉悶。若是以往我會安然享受這刻寧靜,可此時腦中卻反覆在想阿平是還存了氣還是不想理我。

    恍神間感覺肩膀被拍了拍,怔然擡頭,看到腦中念着的人正站在面前,茫然疑惑中見他彎下腰來,清冽的氣息撲鼻而進,不等我反應身體一輕我被抱了起來,本能地爲保持平衡去拽緊他的衣襟。

    走出幾步就來到浴房的簾子前,他不作聲我卻瞭然他意思,伸手把簾子掀起發現裏面熱氣騰騰的,原來乘着我剛纔發呆之際他已經將水加到木桶裏了。

    可是“阿平,你身上衣服溼的,你先洗澡,我一會再洗沒事。”但話音剛落我的人就被和衣放進了水中,聽着身後腳步離開,鈍鈍地想:他又一次罔顧了我的好意。

    水溫剛剛好,但我卻沒有泡澡的心情,因爲長時間麻木沒知覺的那隻腳漸漸有了痛意。就在我考慮是否要從木桶中起來時,那剛剛離去的腳步聲又走回來了。

    下意識地回頭,浴房簾子因爲落着而遮擋了視線,只能聽着那腳步聲來到了跟前,莫名心中有期待。如我所願,簾子前的腳步沒停,直接撩起了布簾,阿平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的身前抱着一堆東西。

    有兩人換洗的衣服,還有跌打藥。

    但立刻我的眉宇又微微蹙起,他仍然穿着那身半溼的衣袍沒有換。等他將衣物放在木架上後走過來我已經忍無可忍,直接上手幫他解腰帶,等抽走腰帶發現他跟個木頭似的還不動,把牙一咬又去扯他的外衣,心裏憋着勁想:如果還沒反應那就把他扒光了

    在外衣終於被我扯下來時他有了反應,不過不是接手我的事,而是伸手過來反扯我的衣服我一時怔住,等反應過來時外衣也被扯了下來,然後他雙手伸到水中,竟是在脫我的羅裙“等等等一下,阿平。”我急到結巴,慌慌張張按住他水下作勢的手,然後腦子一熱問出來的問題也不經思考:“你這是幹什麼呀”

    阿平給我酷酷的幾字:“幫你脫裙子。”

    “可是”

    “洗澡要脫衣服,你不會脫我幫你。”

    “”

    這是在解釋他此時行爲的原因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脫他衣服啊。呃,不對,重點不是脫他衣服,而是他這溼衣服一直捂在身上容易染風寒。

    我這不是擔心他嗎怎麼問題就變成是脫不脫衣服和脫誰衣服了

    扭正心緒後正打算對他說,卻發現水下他的手並沒停止,而且我已城門失守,羅裙連帶褥褲都被他連拉帶扯地脫了下來。

    那一瞬應該是惱羞成怒居多吧,腦子一熱便一鼓作氣把人拽低了扒光了他的中衣,並且眼睛都不眨地扒下了他的褲子等到光溜溜的阿平呈現在視線之內時才緩過神來,立馬慫了。強忍着背轉身的衝動,可目光也不敢隨意亂飄,只能仰着頭落在那張怔愣的臉上。

    好吧,我的行爲估計是嚇到阿平了。

    可現在該脫的脫了,不該脫的也脫了,再穿回去也不是那麼一回事。我這要穿回來不也還得從木桶裏出來,光溜溜的走到木架前拿衣服換嘛;而阿平也需要一個熱水澡來去去寒氣。

    周折再三,我把身體往後靠在木桶邊緣,無奈提議:“要不你也一起下來泡就是不知道這桶夠不夠大,能擠得下兩個人不。”

    “能”阿平立即大聲回答,然後又加了句:“上次已經做過試驗了。”

    上次我的嘴角不由抽搐,就是那“上次”導致了我腳拐和腰扭傷,腰傷是輕的,隔日便好得差不多了,可這腳拐傷了卻痛到此時。

    阿平也不跟我客氣,當真就擠進了木桶裏,等他蹲身下來時立即水漫過了桶溢出去了。毋庸置疑,因爲桶的尺寸而使得我們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不過阿平卻還知道要避開我受傷的腳,並且在水下輕輕按揉。

    痛自不必說,但可能因爲水下的溫暖緩衝使得那痛意並不太強烈,反而感覺有些痠麻。

    到此時我也褪去了那羞意坦然面對了,儘管這時自己身上僅有兜衣蔽體,也儘管兩人的身下緊密相貼,那又如何我們是夫妻呀,比這更親密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了。

    伸手捋了捋他垂落在鬢角的一縷發,想了下又將他的木簪給抽了出來,一頭長髮隨之而散,我說:“幫你洗頭髮吧。”他擡眸輕瞥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後稍稍側轉過身。

    於是我捧了水去淋在他的頭上,不可避免有水從他前額滾下,劃過眼簾時我看他不停眨眼覺得好笑,故意用水從他額頭淋下。幾次之後他察覺到了,擡起眸來撲閃撲閃地看我,像一隻蠢萌的小兔子睜着無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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