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電影人傳奇 >第213章 遊戲
    在場導演不管是夏布洛爾、波蘭斯基,還是特呂弗,以及貝託魯奇,都是遊走在商業和藝術兩界的導演,而且都大師級的。但把握商業和藝術平衡的度,對他們來說依然十分困難。就像許望秋說的那樣,這東西不像科學,是沒有標準的。要想拍出一部真正兼具商業和藝術的優秀作品是極其困難的。

    特呂弗搖搖頭道:“我在出演《第三類接觸》的時候,跟斯皮爾伯格交流過這個問題。他給我講了一件事,科波拉的《教父》被認爲是一部兼具商業和藝術的傑出作品。米高梅主席柯克-克科裏安就問科波拉,你是怎麼做到的,要如何才能拍出藝術和商業雙贏的電影。科波拉的回覆特別簡單,靠賭博。我覺得他說得特別對,商業和藝術的平衡只能靠賭。”

    波蘭斯基一直在商業和藝術之中游走,是在場導演商業和藝術平衡做得最好的,他對此的看法是:“不要說商業和藝術的平衡是賭博,拍電影本身都是一場賭博。我始終認爲電影應該是給觀衆拍的,但觀衆是會變得,而且不同國家,不同地區的觀衆口味也不同,要把握住非常困難。我的《水中刀》拍出來後,在波蘭是惡評如潮,但在美國卻被譽爲藝術品。

    要平衡商業和藝術比較穩妥的做法是拍類型片,在拍類型片的同時要敢於打破類型片的條條框框,在類型片的基礎上突破。我在拍《唐人街》的時候,劇本最初是的結局是壞人死好人活下來,但我覺得太俗套,據理力爭,說服了編劇,纔有了現在的結局。受害者的伊芙琳在開車試圖帶着女兒逃跑時後腦勺被警察的亂槍打穿,傑克只能無助地站在一邊看着克洛斯帶走他不停尖叫的女兒兼外孫女。這一結局被《紐約時報》稱爲美國電影史上不可複製的時刻之一。”

    夏布洛爾非常認同波蘭斯基的觀點:“用作者手法拍類型片的好處特別明顯,就算電影的藝術性不高,由於有類型片這個框架在,電影不會走得太偏,底子還在。就算在藝術上不太成功,但至少在商業上不會太失敗。”

    貝託魯奇的觀點則完全相反:“我覺得在藝術片中注入商業元素更好。我的《同流者》和《巴黎最後的探戈》都是在藝術片中注入商業元素,電影本身是有一點反故事的,但依然取得了成功。我認爲對於創作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我表達。我希望把我感受到的生活,以電影的方式展現出來。在電影中加入商業元素,能夠更好的將觀衆帶入電影中,從而讓他們真正理解我想表達的東西。”

    特呂弗是新浪潮的主將,雖然現在他現在轉向商業,但本質上還是作者導演。在他看來電影最重要的還是自我表達。他現在的創作就是把商業電影的手法融入藝術創作中,這樣既能表現自身又能與觀衆達成交流,從而達到商業與藝術的平衡。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票投給了貝託魯奇。

    許望秋覺得這兩種觀點或者說做法都是對的,這二者在本質上並沒有高下之分,只是路線的不同。不過他更傾向於波蘭斯基的觀點,覺得應該用作者電影的手法來拍類型片。從整個電影產業的發展來看,現在整個電影界最需要的是能夠拍類型片的導演。

    許望秋聽他們討論了一陣,開口道:“波蘭斯基先生,你們更擅長在類型片,喜歡在類型片中突破;特呂弗先生你們更喜歡個人表達,希望在電影中注入商業元素。爲什麼大家不換一下呢?下一部電影,波蘭斯基先生,你們拍自我表達的電影;而特呂弗先生,你們則嘗試類型片,在類型片中嘗試加入商業元素。也許換一種方式來拍,能夠跳出原來的世界,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從而在藝術上取得新的突破。”

    在場衆導演聽到這話突然眼前一亮,覺得這個建議有意思。

    特呂弗笑容滿面地道:“這個想法好極了。雷諾阿有句名言,導演一生只拍一部電影,他所有的作品只是對處/女作的模仿和改良。這個觀點當然有些偏頗,但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創作模式化。我們總是按照自己熟悉或者舒服的方式來拍電影,但這樣一來,我們的視野和思路就被限制住了。如果我們能夠跳出來,也許能發現很多不同的東西。”

    貝託魯奇哈哈笑道:“這個想法真的很有趣,那我下一部電影就拍類型片。”

    波蘭斯基笑着道:“那我接下來就拍一部在自我表達中注入商業元素的藝術片。”

    夏布洛爾打量着許望秋,笑吟吟地道:“難怪你在《鋤奸》和《獵鷹》中能夠有那麼的創新和突破,果然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許望秋謙虛地道:“我就隨便那麼一說。”

    這時特呂弗站了起來:“我還有一個建議,既然大家都要換一種方式來拍電影,那爲什麼大家不拍同一個題材呢?等電影拍完,讓沙龍成員投票,選出一部最佳影片來。贏家嘛!”他想了想,笑道:“請我們大家喝一杯。”

    衆人聞言不禁齊聲叫好,都覺得特

    呂弗的這個建議非常有趣。

    特呂弗的提議讓許望秋想起了《愛神》、《巴黎,我愛你》,這兩部電影都是由幾個導演拍攝的短片構成。他建議道:“既然要比,電影題材應該是大家都不擅長,甚至是沒有拍過的,不然對其他人不公平。比如貝託魯奇先生是共產黨員,他的電影總是離不開革命和變革,那我們肯定不能拍這個。”

    衆人紛紛點頭:“應該拍大家不擅長,甚至是沒有拍過的內容或者主題。”

    接下來,衆人開始討論該拍什麼主題。愛啊,性啊,這種在歐洲已經氾濫的內容直接被排除了;批判中產階級,反戰這種在場導演拍過的也被排除……

    經過一番討論,衆導演決定以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作爲電影的主軸,各自拍攝一部電影。

    在決定拍攝的題材之後,在場導演都不說話,低頭思考自己該拍什麼。

    在許望秋的記憶中,關於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的電影非常多,其中有很多非常優秀,比如《雨人》、《赤裸羔羊》、《黑天鵝》。不過許望秋並不打算抄襲,他希望靠自己本身的能力,跟在場諸位大師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

    很快許望秋想到拍什麼了,拍自己得過的怪病。在上一世,他得過一個怪病,特別怕冷,即使是夏天他也總是穿長袖,晚上要蓋被子。他中醫西醫看了不少,也花了不少錢,但始終沒有治好,直到後來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

    通過諮詢,心理醫生認爲許望秋的病是心理問題,和妹妹的死有關。妹妹的死讓許望秋背上了極爲沉重的心理包袱,始終不能原諒自己,而妹妹死的那一天特別冷。他的內心不住回溯這件事,總是回到那個寒冷的冬天中。長時間的心理暗示讓他心生寒意冷,從此有了怕冷的怪病。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