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跟上來的聶遠看着暈在自家少爺懷裏的女人,大驚,“少爺”
聶筠眉心微蹙的看着懷裏的女人,她額頭上的血浸溼了他的黑襯衫,帶着濃濃的血腥味。
額頭青筋暴跳,渾身上下散發着幹練與薄涼並存的氣息,似隱忍到極致纔沒將懷裏的女人丟出去。
“還是我來吧。”聶遠趕緊上前就要將人接過來。
知道他嚴重潔癖,幸好今天穿的是黑色。
聶筠作勢將人遞給他,這時顧薇的臉稍微偏了一下,轟,心口有什麼東西瞬間被撬開,眼底一抹驚愕掩蓋了原本的不悅。
不等聶遠接過,聶筠就抱着顧薇轉身上車:“去凌頂山,叫乘風過來。”
聶遠詫異:“靜水居”
那可是他經常落腳的地方,現在是要帶這個陌生的女人一起回去還要叫三少親自過來
不等他質疑,車子已經直接開走了,趕緊追了兩步:“少爺,我”還沒上車。
靜水居位於山頂的鬱郁成蔭中,擋去了夏日炎炎的暑熱。
聶乘風見到顧薇的時候,眼底毫不掩飾的詫異閃過,完全沒想到二哥將他叫來,竟是爲了他一向絕緣的女人
給顧薇做了簡單的檢查後讓護士給她包紮,順便再檢查身上有沒有別的傷,一邊摘掉口罩,問:“二哥,這個女人是誰啊”
聶筠目光深邃的看了眼牀上一臉蒼白的女人,悍然轉身去陽臺,掏出煙點燃,煙霧繚繞濃郁了男人強勁背影的落寞,更帶入了塵封的記憶。
聲音暗啞,“以後你就知道了。”
聶乘風:“”難道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微微側目落地窗內,眼底閃過一抹驚詫,當時他們都覺得他瘋了。
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竟然讓他動用了他根重的勢力,爺爺差點被他氣瘋。
在他還想問什麼的時候,護士出來,恭敬的對聶乘風稟報。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她身上沒受別的傷,不過有一些必須醫院處理的舊傷”
“舊傷”聶筠語氣陰沉,回頭看了眼那牀上依舊緊閉雙眼的人兒,眼底更閃過一抹讓人心驚的暗芒。
護士點頭,“是和人鬥毆導致,痕跡明顯”
聶乘風:“鬥毆”
鬥毆重傷,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是的,她醒來後,二少您轉告她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畢竟是女人,有些傷處理不好會影響她一輩子。”
護士說到這裏,聶筠的臉色已經鐵青的厲害,聶乘風眼神示意護士不要繼續說下去,再說,這安城就不得安寧了。
顧薇在頭痛欲裂中醒來。
窗外灑進微弱的夕陽光,猛的驚醒,朝窗戶邊看去,入眼的夕陽圓輪折射出的清雋側顏
高大健碩的身影倚在落地窗前,看不清樣貌,但隱約的五官輪廓可以看出他的英武不凡。
聶乘風走後,聶筠就一直在房間裏,見她睜開眼,沉重有力的腳步踏在地毯上,伴隨着低沉的聲音:“醒了”
猛的被回神,蒼白的臉色
記起暈過去前的一幕,不等男人說話就繼續道:“是我撞了您的車”
“嗯。”
“對不起,我會負責。”確實是自己的錯,顧薇也不推脫,又問,“這是哪裏”
性子一貫冷漠的她,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她撞了別人的車,還被人帶回來麻煩。
聶筠眸色暗了暗,目光深邃的掃過女人蒼白的臉頰,從醒來到看清他的所有反應他都不曾錯過,可她
“凌頂山”一邊回答,一邊掏出煙,像是想到什麼,沒點燃,看顧薇一眼:“介意嗎”
顧薇搖頭:“不介意。”
但聶筠還是沒點燃。
顧薇沒想到他也住在凌定山,這裏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的地方,看來他的身份並不簡單。
正在此時,電話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是顧家打來的,車禍前她沒接,此刻也想掛斷,但看了眼聶筠後還是接了起來。
不等她說話,電話那邊的顧遠東就咆哮起來:“給你半個小時滾回來,否則後果自負”
掛斷電話,顧薇本就不要的臉色,此刻更加難看
順便看了眼手機,一百多個未讀短信,一百多個未接電話,霍澤和顧家居多。
這樣的不安寧,讓顧薇有些煩躁,臉色也越發蒼白。
歉意的看了眼聶筠:“麻煩問一下,我的車呢”
“一起送去維修了。”
“哦,謝謝”
顧薇非常感激,伸手想拿什麼,才發現包包根本不在,“抱歉,我名片沒帶,你記一下我的號碼,車子修好後打給我,我會如數賠償。”
“現在我得先走了”
既然她敢掀起風波,那麼就沒想過這時候逃避。
聶筠看了看她依舊蒼白的臉色,“去哪”
“南溪莊。”
說完後她就後悔了,因爲聶筠說:“我送你。”
此刻的她徹底清醒了,聶筠的話讓她不太自然。
想要拒絕,但想到這是凌頂山,去顧家這一段根本不好打車,最終點頭。
聶筠開車送她回去,路上顧薇昏昏欲睡,畢竟撞的是頭,此刻整個人都虛弱不堪。
聶筠看了眼臉色依舊蒼白的她,想到聶乘風護士說的那些話,眼底的眸色更深,更沉。
到顧家門口的時候,顧薇拿起男人擋風玻璃下的小本本翻開寫了一個地址:“車子修理好後的發票寄到這個地址。”
想了想,又自嘲的補了一句:“這裏,沒人會爲你買單。”
將本子放回原位,拉開車門下車。
那一刻,聶筠分明看到原本滿身虛弱的女人,瞬間好似披上了盔甲的女戰士,腳步沉穩有力毫無虛浮。
要不是她額頭上的繃帶,都要讓人以爲她毫髮無損。
這是她自己的家,何須她如此
看着顧薇進去,聶筠渾身散發出凜冽氣息,掏出手機撥了聶遠的號碼出去,電話那邊很快接起:“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