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東就這麼看着她,感覺到了這個女兒對自己的距離是那麼的遠,遠的再也靠近不了。
她長的很像她的母親,加上又是他和瀾衣的女兒,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靠近她,可最後,她越來越讓自己失望。
可現在,不但是失望,還有無法靠近的恐懼。
活了這麼多年,除了雪瀾衣走的時候,他還從沒這般恐懼過,現在,更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失去的恐慌。
“若你和她離婚的話,就可以不搬出南溪莊,若是不行的話,那你們都離開我的家”
是她的家,那個地方只是她的家
至於姜蒙和顧雪凊,住了這麼多年也是該滾的時候了,至於顧遠東和顧老夫人,若他們要站在那對母女面前,那就只能一起走。
她顧薇不在乎衆叛親離,其實就算不做這些,她也是沒有顧家人的。
回到辦公室後,喝了兩大杯水才暫時壓下心口的那股煩躁。
電話響起,是雪家老爺子的專用號碼。
接起:“外公”“晚上回來喫飯吧,你舅舅從伽羅山那邊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聽到舅舅兩個字的時候,顧薇愣了一下。
舅舅雪戰常年都在東部伽羅山那邊駐守,一年也就纔回來那麼一次。
上次顧薇進監獄的時候,等消息傳去雪家再傳去伽羅山那邊的時候,沒來得及讓雪戰出手,她就已經被關了進去。
舅舅的勢力在伽羅山那邊,安城這邊的雪家又已經沉寂多年,外公其實想辦法也能將她從裏面撈出來的。
只是他沒有那般做,如今顧薇也算是明白外公的用意。
他就是要逼的她自己出手反顧家
姜蒙出現在公司,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那些股東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就算去財務室查了賬,也依舊不相信,簡單來說因爲那個項目上的問題,股東們就直接不相信姜蒙了。
此刻手裏有股份的股東在姜蒙辦公室,姜蒙被說的急了,就乾脆道:“要是你們如此不相信公司的話,大可以把股份賣了。”
“賣了,說的那麼簡單去年的分後我們科室損失上千萬,賣了你買嗎”
“我買~”姜蒙咬牙。
只要這些老古董要將手上的股份出賣的話,那她是很樂意買到手的。
她和自己的女兒在顧家本來就沒什麼東西,要是這些股份攥在自己手裏也算是一份依仗。
可惜,既然是老骨頭,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啃的,“你想的美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將我們去年的紅利分給我們。”
對,最主要的是紅利。
他們對投資的眼睛都非常毒,稍微看一樣就能知道一年到底能分多少。
當時顧薇在會意上放出那樣一組數據,他們幾個去年的錢明顯被坑了幾千萬。
人最不能在利益上有這樣的手段
姜蒙觸及下面人的利益也就算了,觸碰股東的利益那就相當於觸碰了公司最不該動的底線,大股東鬧起來,可想而知
“那個項目
怎麼回事,相信姜總心知肚明,這些天我們已經去查了。”
“”
“難道你要我們報案你做假賬甚至偷稅漏稅嗎”其中一人見姜蒙還油鹽不進的樣子,直接怒了。
姜蒙臉色一白。
偷稅漏稅,要是驚動那邊的話,那她的這份罪名可就真的大了。
但仔細回想,那天晚上她們的工作也沒白做。
很快就鎮定下來:“什麼假賬,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是嗎”
“我告訴你們,我姜蒙光明磊落從來不屑於做假,你們就算請了天王老子來也一樣,只是到時候怕要傷了我們該有的和氣。”
恩威並施,這是姜蒙這些年做總裁沉積下來的東西。
她,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倒下。
這些老骨頭不好啃,她也不是好啃的
那些錢好不容易摳出來投到另一個項目,爲的就是讓她自己和雪凊有點底子,這時候讓她把那些錢抖出來,簡直是喝她的血。
“呵,姜總好大的口氣”
“不是我口氣大,是你們誤信讒言讓我們之間不好做。”
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對的。
氣的那些股東們直接摔門離去。
當辦公室安靜下來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軟在了辦公椅上。
想到那幾個老頭子離開前那凶神惡煞的眼神恨不得要將她吃了,姜蒙脊背就冒出了層層冷汗。
虛弱蒼白之後,眼底瀰漫着的更是恨意,對顧薇的惡恨意這麼多年了,誰都收拾不了她,看來這次需要下狠手段了。
她比她媽還要不好對付。
電話響起,是顧雪凊打來的,接起:“媽,公司那邊怎麼樣”
“沒事,你在醫院好好養着,多給裴婉和霍澤打電話,公司的事兒有我。”
只要有她在,顧薇就別想有什麼大動作。
這麼多年,這公司就是她和雪凊的心血,這時候她想在這其中來做什麼妖,那也要問她顧雪凊答應不答應。
“嗯,我知道了”顧雪凊語氣裏無不是擔憂。
她當然不是擔心姜蒙回到公司可能被那些股東給吞了,她擔心的是,這公司是她們的陣地,怕被顧薇搶了去。
要不是她不方便出現在公司,這時候都恨不得直接衝到顧薇面前將她撕的粉碎。
掛斷電話後,顧雪凊又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喂,幫我做一件事,一百萬”
“又是綁架”
“”又字,深深刺痛了顧雪凊的心臟。
本就暴脾氣的她,此刻更沒了好語氣:“還說,沒用的東西,就一個女人而已竟然三番五次都搞不定”
顧雪凊對此也要崩潰。
這些年,爲了她手裏的那些股份,她綁架了顧薇三次,但最終得到的是什麼結果
費盡心機,也不過是損毀了她一點點名聲而已,現在
“做不做”
“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