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語並不擔心顧銘遠會貪她的公司,但只要他想要,完全可以把她束之高閣,困在內宅的一方田地裏,讓她只是顧家的少奶奶,和那些有錢人家養尊處優的少奶奶沒有任何的區別。
“星語。”顧銘遠一臉討好的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這一次,顧銘遠的動作很快,利落的抓住她的手,揉進掌心,讓她連躲避和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顧銘遠抓着她的手,順勢把她半樓在懷裏,輕聲說道:“星語,我費這麼大力氣做這些,還不都是爲了你。你懷着孩子,現在才兩個多月,就被孕期反應折騰的不輕。孩子在你肚子裏一天天長大,你的負擔會更重,會更辛苦。我不希望你再去爲了公司的事情費心,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
姚星語被動的困在他懷裏,微蹙眉心,目光淡漠的看着他,“顧銘遠,我知道你的初衷是爲我好,但並不是打着爲我好的旗號,就可以擅自替我做決定。”
她眨動着長睫毛,逐漸的斂住眼眸,目光變得渙散了幾分,繼續說道:“我父母之間有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我不知道正常的婚姻應該是什麼樣子,該如何去經營,但至少,應該相互坦誠,而不是彼此算計。”
顧銘遠眨着眼睛,帶着幾分耍賴的扯了扯她衣角,一臉無辜的說:“老婆,別生氣了行不行。我不是不想和你商量,只是,我如果和你商量,你肯定不會同意。就這麼一個破公司,你至於攥着不放麼。萬一累到,動胎氣了怎麼辦。”
“你明知道我不會同意,還先斬後奏。顧銘遠,今後,是不是隻要有我們無法達成一致的事情,都要以你的意思爲主?顧銘遠,你應該明白,我永遠不可能成爲你的陪襯。還有,你也根本不明白,環宇影視對於我的意義。”
姚星語無力的輕嘆,無力,又有些無話可說。
也許,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他們的出身,成長,家庭,甚至是思考問題的角度都相差太遠了。
顧二少含着金湯勺出生,父母溺愛,呼風喚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樣的成長方式,造成的結果就是免不了會唯我獨尊。
而姚星語自幼聰慧早熟,有自己的主見和思維,即便她再愛顧銘遠,也絕對不可能成爲他的陪襯,不可能依附他而生。
王不見王,他們的婚姻,註定會有更多的衝突,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磨合。
“星語……”顧銘遠似乎還想說什麼,姚星語卻伸出手,掌心捂住他的嘴脣。
“我有點累,先回去吧。”姚星語說。
顧銘遠點了點頭,在她掌心間輕啄了一下,然後,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出公司。
顧銘遠開車,姚星語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行途中,誰也沒有說話,車廂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連空氣都帶着一絲窒息的味道。
兩個人回到公寓,姚太太不在。
這個時間,姚太太應該和特護一起出去逛街買菜了。
姚星語脫掉腳上的鞋子,剛準備彎腰去拿拖鞋,顧銘遠已經率先蹲下身,從鞋櫃裏取出拖鞋,放在了她腳下。
姚星語沿着實木樓梯上樓,顧銘遠跟着上樓。姚星語回到臥室,他也跟着回了臥室。她躺在牀上,他就躺在她的身側。
姚星語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顧銘遠靜靜的看着她纖弱的背影,然後,慢慢的伸出手,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
姚星語沒有動,明顯不想理他。
顧銘遠的手順着她的肩膀下滑,沿着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最後停留在她纖細的腰間,然後,輕車熟路的鑽進她衣襬。
姚星語忍耐了片刻,最終忍無可忍的抓住他那隻不安分的手,轉過身,擡眸,清冷冷的看着他。
“鬧夠沒?我累了。”
然而,顧銘遠沒等她說完,便低頭吻住她的脣。纏綿而熾烈的吻,姚星語險些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氣息急劇的起伏,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色,但清澈的眼眸裏,卻沒有多少溫度。
但顧銘遠顯然動情了幾分,緊摟着她,脣貼着她耳畔低語,“想你了,想要。”
他摟着她纏綿,卻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腹部。
姚星語顯然不太配合,一隻手抵在他胸膛,另一隻手捂住他湊過來的脣,阻止他繼續吻她。
“我現在不方便,如果顧二少想要發泄,可以找……”
姚星語話沒說完,顧銘遠的脣就再次吻上來,堵住了她接下去的話。
纏綿親吻後,顧銘遠翻身從牀上坐起來,背對着她,坐在牀邊。
“姚大小姐不是挺聰明的麼,難道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麼?有些話說出來,不僅傷人,還傷感情。”
顧銘遠輕哼道。
姚星語也從牀上坐起來,身爲微微的蜷縮着,黑色的眸光些微的渙散。
“抱歉。”她說。
剛剛,她的確有些惱了,纔會失去理智,差點說錯話。
姚星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讓自己的丈夫去找別的女人解決生理問題,如果他真的去了,她該如何收場呢。
姚星語有些懊惱。
顧銘遠回頭看她,雖然有些惱,又有些心疼,伸手便抱住她。“好了,不鬧了行不行。你不是累了麼,先睡一會兒。”
姚星語靠在他胸膛裏,默默的點頭。
她重新躺回牀上,顧銘遠貼心的替她拉上被子,並俯下身,輕吻了一下她額頭。
姚星語擡眸看着他,眸光幽幽而動,似有所思了片刻後,動了動脣,說道:“顧銘遠,抱歉,剛剛,是我口無遮攔了。但你也要明白,並不是所有的矛盾,都能在牀上解決。顧銘遠,我不喜歡被逼迫。”
“嗯。我知道了。”顧銘遠點頭,輕輕的拂過她臉頰,“我記住了,下不爲例。”
姚星語輕應一聲,“嗯。”然後,轉過身體,背對着他。
顧銘遠就坐在牀邊,沒有離開。而姚星語背對着他,在他看不見的一面,睜着一雙黑亮的眼睛,眼神清明,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