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他現在貌似引起了民憤,看那模樣像是要打他一頓,委屈的則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哪了啊!
若是原來,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按照原來的經驗,過了甸陽,今天就到衢州境內,今晚則要停靠衢州碼頭,第二天在衢州段行一日,再有兩天就能到達金陵了。
可是今天卻突然遇到了暴風雨,而且隨着暴風驟雨而上漲的江面變得異常洶涌,之前的航行速度也比原來快了太多,所以現在——怕是過了衢州碼頭了……
而且水面上漲的厲害,水面又特別寬闊,他這麼看去,都有點看不清兩岸的景色,但是以他的經驗,大概是過了衢州碼頭,而具體到了哪裏,他是真的不清楚了……
趙青楓強忍着打船長一頓的念頭,讓自己的心情趨於平靜,纔開口說道:“大家稍安勿躁,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具體事宜,大家還是聽船長好好解釋一番爲好!”
衆人這才安靜了許多,船長就把事情的原因說了出來。
聽到現在已經過了衢州碼頭,衆人更不淡定了,畢竟他們也算是坐過幾次南下金陵的船隻,可以說是熟悉這條航線,過了衢州碼頭之後,還需要三天左右才能到達金陵,而在這之間,中間就沒了碼頭,只有船隻自己找的臨時停靠站了!
可是以現在這船慘破的模樣,別說再行三天,就是一天他們都受不了了!
就這破船還想繼續航行,要人命啊!
“船長,現在連衢州碼頭都過了,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呢?”
有人還算是有耐心,口氣也頗爲平和的問道。
“還跟這老匹夫廢什麼話?現在連衢州碼頭都過了,咱們繼續這麼航行下去豈不是送死?”
這人的脾氣就略顯暴躁了,說着就要動手爆打船長一頓,幸虧被人給拉住了,那船長被嚇壞了,拍着胸脯的模樣很是可憐。
“船長,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趙青楓已經忍到了極限,若是這船長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就決定動手了——就算是姑娘在旁邊也不好使,今天必須揍他丫的!
“趙公子,這暴風雨是天災,老夫並不能控制,發生這樣的事情,老夫心裏也不好受啊!”
說到這裏的時候,船長真情流露,這條船沒了,他怕是要把身家賠在裏面,因此不免落淚。
其他人見狀也安靜許多,這才意識到,出了這種事,這船長可比他們倒黴多了,因此也不再吵鬧,等着他的下文。
“船長,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出了,說其他的也沒什麼用,只能想想接下來的對策了!”
旁邊有人半安慰半催促道。
“是啊!至於接下來的行程,老夫已經有了計較!”
說着先是伸手指了指江的兩岸道:“諸位可以看看,因爲這暴風雨的緣故,江面上漲的太厲害,而且水勢比原來湍急了太多,就算是這條船完好無壎的情況下在這裏行駛也不是太安全,更不要說現在這副模樣了!”
“嘶——”
這話剛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說這話,聽着有點嚇人啊?
看這副情形,水面一時半會還不能回落下去,可是已經過了衢州碼頭,沿路又換不了船,這可如何是好?
“船長,若是明天天氣好咱們該怎麼辦,若是不好呢?”
船長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耐不住性子問了出來,但是並沒有人因此而指責他,因爲他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若是天氣好的話,明天一早就可以再次起航。雖然現在的船勢不好,但是再行一段路程還是沒問題的。而前方雖沒了碼頭,但是在衢州境內有許多漁家,咱們可以先行到那裏,把這船修補一番,再到金陵就好!”
船長這話算是給衆人打了一支強心針,這也算不是辦法中的辦法。
如此殘破的船在江面上搖晃前行,說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所以現在趕緊找個地方停靠下來纔是重中之重!
“船長,你還沒說若是明日天氣不好呢?”
“若是不好的話……那大家怕是還要再等上一日了,這天什麼時候好起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繼續上路!”
船長沉聲道。
“那船長覺得明日天氣如何呢?”
又有人問道。
船長摸了摸下巴,擡頭看向南方還有點陰沉的天際,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昨天的時候,他也看過天氣,畢竟這屬於船長必須要做的事情。
當時他看到南方的天際有如同現在一樣的陰沉,只不過當時那陰沉的黑雲要遠許多,所以他心想或許南方已經下了雨,但不是多大的雨,倒是不用擔心。
之後就是那個自稱“曉百天”弟子的消瘦男子跳出來說今日有暴風雨,不讓他繼續航行。
若是那消瘦男子單獨跟他說這事的話,他或許會認真考慮一番,畢竟這跟他預測到的事情也有些出入,可是消瘦男子卻當着所有人的面質疑他,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所以就算他知道今天會下雨,但是卻沒有承認,還不忘對其一陣冷嘲熱諷,以至於釀成現在的大禍,這個時候他才後悔,跟面子比起來,自己損失的可是他賴以生存的客船!
想想就心疼啊!
而現在,南方的天際跟昨天看到的一樣,而且好像比昨天還陰沉的厲害,船長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明日的天氣……怕是不會比今日好……哎……這次出門前怕是沒有拜好河神爺呀!”
船長長嘆一口氣道。
“…………”
這次船上有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氣氛一時間降到了冰點。
船長更是嚇的瑟瑟發抖,他總感覺,這羣人還不如一起罵他一頓來的舒服呢,現在這樣,簡直折磨死個人呀!
“老匹夫,看小爺今天不打死你!”
安靜過後,人羣中就爆發出了一陣怒吼,這聲音的主人則是來自忍了半天、憋了一肚子火的趙青楓。
他確實已經忍無可忍,不想再忍了!
想他堂堂一介金陵大家公子哥,卻差點因爲這船長的愚昧葬身雲陵江,不打他一頓,怎麼平心頭之憤?
至於唐兄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