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溯愣了愣,隨即道:“難不成,是看書啊”

    “嗯。”玊玉笑了笑,“去年王宮寶書閣裏失竊,丟了不少寶貴的藏書還有名人真跡,就全是被他給偷去的,回去他窩在自己房裏足足一個月,廢寢忘食的就是爲了看書,我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總之就是很怪。”

    “”其實,祁溯聽了也覺得還好,玊玉口中的這位朋友,聽着年歲也不是很大,就彷彿讀初中時候的自己一般,不是嗎

    喜歡玩蝴蝶刀,但是也愛數物化生,這不過是興趣愛好罷了,也算不得奇怪,但,或許玊玉也和別人一樣覺得看不懂他們這一類人而已,如果可以,倒真想見識見識玊玉口中的這位朋友,但,自己不久前才決定再見白遠貞時要跟他拜把子的,而玊玉又說了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偷盜了王宮寶書閣的藏書,也便不想再扯上多少關係了,而且,那位朋友怕是跟祁青岑之間的關係貌似也不太好,玊玉也說了,祁青岑好像並不是太喜歡他的,那他又怎麼可能代見自己

    “喜歡的話,你再爲你那朋友鍛一把就是了,草圖你不是還留着嗎”但愛玩刀這件事上祁溯倒是大方。

    玊玉道:“你願意分享給他就行,我回去再做一把給他就是,玩兒法叫他自己去研究吧,就不叫他來煩你了,不過,做這刀也用不着急”

    “怎麼”

    玊玉接着道:“他暫且不在安陽,做出來也沒法給他的。”

    祁溯眨眨眼,失笑道:“不在安陽有任務啊殺人去了”

    玊玉笑笑:“你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告訴你也沒什麼意義,這些事,還是少知道的好,你就儘管喫喫喝喝玩玩樂樂的吧聽聞你近來過得是逍遙而又自在,我才走的第二日你就放火燒了御膳房,又惹惱了白遠貞,你倒是厲害的很啊。”

    “我去”祁溯忍不住一拍案几笑了起來,“小靈通,什麼你都知道啊”

    玊玉見他這副模樣長嘆一口氣,捏了捏他的臉,實在是沒轍:“我就奇怪了,我說過的話你怎麼一句也記不住呢”

    祁溯也不要臉的笑了起來:“嘿嘿,沒用的東西我就讓它都跟肚子裏的屎一起排出去了唄”說着還用手在肚子上轉了幾個圈圈往身後一比劃,把玊玉的氣的抓住他的臉一頓揉搓。

    “你可真是噁心人,難怪白遠貞受不了你,你就活該被他打死了纔好”

    “哎說到這兒我可得告訴你件事唔,再搓臉就給你搓爛啦你撒手”

    玊玉見他臉真給自己搓紅了才鬆開了手,白了他一眼,轉頭又倒了些沒滋沒味的涼水:“你說。”

    “嘻嘻嘻嘻”祁溯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感,把嘴巴咧大了衝他露齒一笑:“我要跟白遠貞拜把子,認他做弟弟。”

    那口水含在嘴裏良久也不知該噴出去噴他一臉還是該嚥下去浪費掉,斟酌了片刻還是理性的選擇了後者,嚥進了肚裏,將茶盞放回了原處:“你方纔是不是走路又不長眼了”

    “”祁溯愣了愣,對他的話表示不太理解:“什麼意思鴨”

    玊玉一張微笑臉湊過去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殼,“我覺得你好像摔的糞坑裏,腦子被屎糊住了。”

    “剛你還說我噁心,你不覺得你現在比我更過分嗎”

    玊玉是真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暴揍上一頓,但還是有些下不去手,於是只能把案几上擺着的涼白開當酒拿來解氣,卻是怎麼也喝不醉:“你是不是非得把他逼急了宰了你才能滿意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別去招惹他,你現在卻跟我說什麼,你還要跟他拜把子認他做弟弟你怎麼不直接去跟他入洞房娶他當夫人”

    “”祁溯當時聽了他的話也不笑了,低下頭去神情彷彿有些失落地摳了摳自己的手指。

    玊玉見他這樣覺得他的話祁溯總算能聽進去一句了,有些欣慰:“你可懂了”

    祁溯也跟着嘆了口氣:“是啊他要是個姑娘該有多好啊,那我就能娶他,對他負責了。”

    “”感情他側重點跟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點上好吧,玊玉決定了,下次再來自己得帶上一小壇酒,這樣再鬱悶時也不至於再被祁溯氣到把案几上的涼白開拿來當酒喝,“你對他負什麼責”

    祁溯覺得單說話沒勁,取了書案上擺着的一盤李子來拿了一個丟給了玊玉,自己又拿了一個咬了一口,“我親了他的嘴。”

    “什麼”

    “不是講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白遠貞要是女的不就得嫁給我了嗎”

    “怎麼回事”

    祁溯見他不懂,便把那日下午發生的事情的經過結果全部講給了他聽,玊玉聽到最後頭都疼了,連忙對他擺手:“也不怪他會罵你了,打死你都活該。”

    “”

    “真是懶得管你了。”玊玉拿了面具站起身來就要往出走,卻被祁溯眼疾手快抱住了腿,低頭一看祁溯跟只樹袋熊似的,“怎麼”

    “這就走了你他媽好幾天不過來陪陪老子,老子都快無聊死啦”

    “我看你一點都不無聊,撒手,我回去了”玊玉用力抽了抽腿卻像被釘在地上一般紋絲不動。

    “別別別,我的小靈通,你要走行,你快告告我,白遠貞最近出不出門,出門的話又去什麼地方”

    玊玉聽得有些不耐煩,“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白遠貞。”祁溯見他不耐煩了要走,一把就撩起他紅色的衣襬來抱住了他的大腿,玊玉低頭一看一臉懵逼:“你又想做什麼”

    “你不說我就咬你大腿”

    “你他孃的是狗嗎”

    祁溯從來不要臉不要皮,但說到也絕對做到,張大了嘴就咬住了玊玉的腿,稍微用了些力威脅道:“你說不說”

    玊玉見他來真的也不再掙扎了,他是真想不到從前談吐與行徑還能算是優雅的祁溯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副熊樣,恬不知恥就不說了,還跟條狗似的還咬人的大腿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真是怕了你了,我說,我說行了吧”

    祁溯這才滿意鬆口,鑽出了他的下襬,看着他已經戴好的笑面鬼面具,得逞的一笑。

    玊玉彎下腰來敲了敲他的腦殼,“明日酉時,去茶坊就行了。”

    “茶坊又是茶坊”

    “他這個人除了去茶坊也沒什麼別的去處了,所以,你要想偶遇他不如整日都去茶坊裏等着,碰上的機率還能大些。”

    祁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撒手”

    “拜拜”

    祁溯一撒手玊玉便踏步就走,明明翻上他家屋頂已經跑遠了卻又停住腳掉頭折了回來,站在屋檐邊蹲下腰去又奉勸了他一句:“跟他說話注意點,我也不知道他近來脾氣怎麼那麼大,別又說錯了話捱了打,又丟人現眼叫人把你給駝回來”

    “是是是”祁溯不再理他,隨意一應,打着哈欠把門一關,伸個懶腰就解了衣帶又回去睡了。

    “”玊玉搖了搖頭,“不識好人心。”隨後起身揹着手腳步無聲無息踏在金色的瓦片上悄然離開。

    趴回牀上的祁溯抱着被子滾了幾圈,合上眼便睡着了,那把銀色的蝴蝶刀還靜靜的躺在案几上。那一晚,祁溯做了個夢,他夢到整個蘭街裏燈火輝煌卻是空無一人,就連茶坊的掌櫃的也不知所蹤,而他正靜坐在靠門處的桌案前,飲着一盞千張紙,薄荷涼與茶香滿溢出來,那木門處便走出位逸雲清風一般的人兒來,明明脣是那麼嫣,連額見的硃砂痣也那麼動人,然而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卻依舊淡然的不像話,進門時猶如天上靉靆的雲,白的不帶一絲塵土,祁溯看直了眼睛,祁溯就見他坐到了自己的對面,倒了一盞千張紙,結果茶盞裏的茶卻通通變成了白蝶,飛了滿間,最後,連白遠貞自己也一點一點消失不見,在那雙眼睛裏的,依舊冷冷清清,不帶一絲感情。

    真想看他笑起來是什麼樣的

    將帝王綠的戒指戴在小指上,又選了一把金線刺繡的摺扇出來,走出門去打開扇子對着自己扇了幾扇,連風扇出來都跟金色的一般,黃憫凡心滿意足,覺得自己站在陽光裏足夠的耀眼才滿意的拍了拍手,“來人,給大人我備車”

    申時一輛金漆馬車從松街緩緩行駛而出,連拉車的馬都泛着光澤的汗血寶馬,行在路上實在是晃人眼睛,黃憫凡打開窗子就將頭支在窗邊享受着老百姓的注目,扇着他的金扇子眉眼彎如月,打量着過路的姑娘們,忍不住讚歎起來:“果然天兒好美人也多啊,這時候去找白遠貞果真就是明智之舉”

    黃憫凡今天本來不打算出去的,但是今日的天氣實在是好,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這便有意再去一趟雲瀾山,叫白遠貞去一趟茶坊,上次本想叫他喝香金葉的,結果卻在茶坊裏碰上了翛王祁青岑,惹急了白遠貞,自己還在鶯鶯燕燕花叢中時,那頭的白遠貞就已經把祁青岑的鼻子給揍流血躺地上了,祁青岑被人揹走了以後,白遠貞連茶坊裏也沒進去,給人家掌櫃賠了不是立馬就折回馬車回去領戒尺跪祠堂了,攔都攔不住,自己也就許久不敢去招惹他了,不過,今日倒是想和他坐在一起喝個茶聊個天,出去放鬆放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