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聲源處仰頭。見側牆頂部很明顯的出現了一塊,半垂下來的牆板。
小小的壁格里,半掩着女人睡裙的一角,上面的圖案,他自然是認得的。
這是他一次出差回來,特地買給她的。高檔的雪白麪料上,點綴着幾枝栩栩如生的桃花。
每次他們兩人在這裏避難時,她都會穿的。
他還沒來得及喚她,人就已經從天而降般跌了下來,摔進了雲沐風安全的臂膀裏。
程婉兒隨白宇格駭人地跑進來,看着牆上的壁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抹了一把臉上輸牌時貼的紙條,單手叉腰指着她,醞釀了半天才整出一句,地方方言來。
“你,你幹嘛幹嘛幹嘛呢”
金玉旋沒有理會程婉兒,更沒有看她一眼。一雙明顯哭過的血色紅眸,朦朧地對上了雲沐風深情的眸子。
他的眼底都是柔光異彩。不勝喜悅中摻雜着受傷的神色。
她忙掙扎了一下,從他懷裏落到了實地,別開臉平靜地問:“婉兒,你怎麼會在這裏”
程婉兒,見金玉旋失去了往日的神彩,語氣也突然黯然了下來。
“旋兒,你沒事吧”
“旋兒”雲沐風不想讓她再逃避,擡手把她的身子輕輕地搬了過來,面對着自己。
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心疼的將她環在他精瘦的胸膛。“我好想你”
雲沐風,一句再平常不過的甜言軟語,卻讓金玉旋聽出了他如釋重負中,有隱藏不住的若有似無的憂鬱和惆悵。
他的這些消極,都是她造成的。自己何德何能
金玉旋沒有再說話,她的掙扎,漸漸消磨在他的懷裏的魔力下。
就這樣貪婪着,很想就這麼一直貪婪下去,可
兩人隔着薄薄的布料,體溫從彼此間你我傳遞着。
程婉兒覺得很是蹊蹺,也許並不是單純的綁架。她聳了聳肩,拽着一直在旁抓耳撓腮的白宇格,退了出去。
程婉兒沒有掌握好力度的關門聲,讓金玉旋從陶醉中清醒。本以爲今夜會天下太平,誰料
她猛的推開他,逃也似的拉開門跑到了客廳。只剩下雲沐風失落的獨站房中。
程婉兒把好友拉到窗邊,卻忘了壓低嗓子,“綁匪是不是對你”
金玉旋徹底被程大記者雷住了。
“什麼綁架”
白宇格疑惑的目光,不停地遊離在,兩個神祕兮兮的女人之間。
“你在胡說什麼”
金玉旋慌張地看了白宇格一眼,忙衝程婉兒使眼色。
程婉兒見自己失了言,忙尷尬的一臉陪笑,“哦,我是說,你爲什麼要離婚,是他慣壞你,好日子過夠了嗎”
金玉旋瞪了她一眼
。看來,她是來拉仇恨的,哪壺不開她提哪壺。
“我”
金玉旋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身邊的腳步聲打斷。
雲沐風出乎意料的打橫抱起她,不顧她的反抗,直接進了臥室。門上的一條半截珠簾,被她生生的扯斷攥在手中。
他下定決心的反手鎖上門。
把她輕輕地推倒在牀,長身縱情地壓向她,一口攫住了她的脣瓣。她努力地側轉過臉去,卻又被他忘情地含住了她的耳珠。
他聲音沙啞,從後面緊緊地環上她的楊柳細腰。把頭埋在了她的脖頸處,痛苦着,隱忍着
覆上他的晶瑩修長的手。她的手指微涼,緩緩掰開,他緊緊交疊在她腰間的雙手。
她的掌心感覺到了他手上的炙熱。
背對着他。不敢對上他的眸子,她怕下一刻自己會妥協。
“沐風,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
曾經說好的海誓山盟呢雲沐風深吸了口氣,像鼓了莫大的勇氣般。
“我是你的,我也只要你。等我們舉行完儀式,我就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我也不想離婚,可”
金玉旋說不下去了,突然覺得說話好難。
“旋兒,我什麼事都可以依你,唯獨這個不行。”
雲沐風壓着內心的波瀾,緊緊地攥住了她的雙臂,彷彿不抓牢一點的話,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一般。
“沐風,像你這麼好的男人,應該找一個未曾玷污過的白璧,而不是讓塵蔽的我來褻瀆。”
金玉旋空洞的目光,看得很悠遠,彷彿能輕易的穿透過對面的厚牆一般。
“也就是說,從你和我結婚的第一天起,你就不曾想過要成爲我真正的妻子,對嗎”
雲沐風面對着她,受打擊一般閉上了眼眸,金玉旋緩緩的把眼神抽回,落在他煞白的臉上。
“不,我想,我很想。可昨天”
金玉旋突然閉了嘴,要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嗎還是算了吧
他苦笑,她一直都要用這個當藉口,拒絕和離開他嗎自己要是嫌棄她的話,之前知道她是離落辰情人的時候,又怎麼會終日圍着她唱鳳求凰
她定是對他還有餘情吧每次看到他們各種的互動,自己心裏都像被打翻五味雜瓶。
“旋兒,你真要用別人的錯誤當利器,來懲罰傷害無辜的人嗎這對我不公平。”
“沐風,你知道嗎你對我的好,都會讓我有一種罪惡感。我不想每天都活在虧欠裏贖罪。你完美得讓我無法呼吸。”
“我不完美,我一點兒也不完美
,只是剛剛佩得上你而已。好好和我過日子,不要再提分離好不好”
雲沐風祈求的話,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沐風,你先走吧讓我考慮一下,明天我給你答覆好不好”
金玉旋看着他痛苦脆弱的表情,不忍再說些傷他的話。
“旋兒,外面的雨很大,你不怕我在路上會遇到危險嗎我留在這裏過夜好不好”
雲沐風感覺自己爲了重拾至愛,已經恬不知恥的要英勇獻身了。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又抑制不住內心的私慾。
“開慢一點,小心一點就好了。”
金玉旋躲開他炙熱的眸光,去拉門,拉了好久都打不開,纔想起他把門早就鎖上了。
她顫抖着手快速地轉開,把雲沐風煩亂地推了出去,不顧屋內的一大一小的勸阻,直接將他推出了玄關,果斷的補了一把雨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