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刀尖,深深地沒入了離落辰的胸膛。

    金玉旋感覺不妙,本能的向後抽手,血染的匕首隨之挺拔出。瞬間,鮮血“噗”的迸出,濺了對面的女人一身。手中的匕首踉蹌墜地,發出金屬落地的叮噹脆響。

    薛朗大驚失色,情急之下喊破了音:“離總離總”

    怎麼會這樣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只是想把他逼走而已,怎麼會金玉旋木訥看着離落辰的傷口,不停地向外翻涌着血色,覺得兩腿發軟,渾身無力。

    好不容易想起,要用手堵傷口止血。卻又不幸的,被薛朗很不友善的推開,呆若木雞地坐落在地。

    離落辰的額上,早已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捂住傷口,刺眼的血液,從他修長的指縫間不停地溢出。他目光死死地望盡了她呆滯的眼眸深處

    “你,你就這麼,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我死嗎”

    如果說,他還對昨晚的事,對她有所歉疚,那麼現在,什麼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他堅難地說完,彷彿簡短的一句話,也能讓他花費掉所有的力氣一般。之前的頭痛換成了頭暈目眩,他最後望了一眼雲沐風,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迷糊,再也沒有說出話來。

    薛朗不敢再有一點的倦怠,已經將離落辰半架在自己身上,火速出門。

    金玉旋迷茫地望着,漸漸消失在玄關處的身影。他經過的地方,已經滴滴答答出來一條血液長線,一直蔓延到門口,才隨着“砰”的一聲門板自然回關的響動,中道而止。

    此時的金玉旋,渾身像被施了軟咒一般癱倒在地,刷白的臉貼在地板上,感覺這一世很累很累

    而云沐風也如夢初醒一般,被這血光之災,嚇得臉色比之前更爲慘白,慘白得可怕。

    “旋兒”

    他跌跌撞撞地衝到金玉旋的身邊,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將她抱上了沙發。

    自己也重心不穩地趴在了她的身體上,惹得身下的女人一聲悶哼。他忙起身半跪在地板上,尋找着她的小手,將它緊握在了他發涼的掌心裏,關切地放到脣邊。

    “你現在也可以走了,我看在沐風的情分上,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如果你以後,再與沐風有瓜葛,我對你不會手下留情的。半年後,我會找人聯繫你,安排你們離婚。”

    雲震並沒有注意到,此時雲沐風的狀態,未經兒子的同意,獨斷專行地開始轟趕金玉旋。

    如同一張醫生開據的死亡通知單一般,瞬間惹得雲沐風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在了那把落地的匕首之上,瞬間昏迷不醒。

    隨着雲家二老歇斯底里地呼喚,他才虛弱的睜開眼。

    他無力的伸手,虛弱地給金玉旋拭去

    了,掛在臉上的淚珠。雙重打擊,讓金玉旋再也無法承受,身心脆弱至極。

    “兒子,你怎麼樣”

    雲震還沒看懂,可母親沈之晴全理解。怎麼處罰金玉旋都行,就是不能強迫她離開沐風,否則,這也許就是自己兒子的下場。她可以什麼都沒有,但卻不能失去最寶貝的兒子。

    “爸,媽,我絕不離婚,我愛她,而她也愛我,以前的事”

    “你”雲震看到此時兒子的狀態,哪還敢嚴詞拒絕關切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卻又見雲沐風吐了口鮮血,讓他不得不閉嘴。

    沈之晴已哭得上不來氣了,胡亂的捶了兩把雲震。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你這是要把你的兒子逼死嗎”

    雲震冤枉,明明還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去了最近的醫院,給雲沐風進行祕密檢查治療,一大羣醫生忙碌着,檢查做得徹徹底底。

    而云沐風的手,卻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妻子的手。他怕萬一鬆手,她就會像風中的泡沫一樣,消失不見。

    而同樣因求近,而來到這家醫院的離澆辰,也在醫生的強烈建議下,住在了貴賓病房裏穩定傷勢。

    絕色雙驕的大駕入住,瞬間讓醫生護士們,明白了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工作,容不得他們有一點兒的疏忽。

    兩個多小時後,雲震和沈之晴,已經在雲沐風的強烈要求下,先行回了家。沈之晴臨走,別有深意的看了金玉旋一眼,無奈地嘆氣離開。

    女護士們,都爭搶着扎針送藥。現實中從沒有見過,像今天這樣極品的兩大美男。對於她們來說,這可真是個消費男色的福利機會。

    而對於金玉旋來說,消費男色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金玉旋內疚地照顧在側,一臉茫然地趴在牀邊,回握着男人修剪整齊又幹淨的素手。

    過了許久,她看着雲沐風輸完液後,便疲憊地睡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雲沐風又緩緩睡醒,看到了臉上寫滿憔悴的妻子,光着腳下牀來,把她輕輕的放到了病牀上。

    他側身躺在她的身邊,悄然撫上她如墨的髮絲,心裏像打翻的五味瓶。

    她原本答應了,說要洞房花燭之夜,與自己做實夫妻。殊不知,他等這一夜,不知企盼了多少個日日夜夜。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的到來,卻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們之間爲何會有這麼多的變數,縱使他有三頭六臂也應接不暇

    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這樣的念頭更加強烈。迫不及待地連夜撥出去一個號碼,讓人開始安排所有的事。最後才輕輕地擁着懷裏的女人,閉上睏意的眸子。

    “啊”

    天剛矇矇亮,金玉旋看到牀上,有個男人放大的俊臉時,模糊的睡眼,

    瞬間嚇得清明,昨天的記憶也開始回籠腦中。

    慌亂的整理好,睡得凌亂的衣衫,胡亂的理了理蓬鬆的秀髮,黑如珍珠的眸子,疲倦驚謊的不知道要看向哪裏

    雲沐風被懷中的悽美人驚醒,疑惑地看着她緊張如揣兔的動作。她臉上可與天邊晚霞奪豔的色澤,寫盡了她所有的羞怯。

    “旋兒,難道你現在想失言嗎”

    金玉旋看着他蒼白的臉上,佈滿了失落。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滑稽的可笑。

    以前天天讓他哄睡的賴皮勁兒,都跑到哪裏去了按着之前的承諾,補完婚禮之後,她要做他真正的妻子了,同牀共枕應該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捂着自己波瀾起伏的胸口,她貌似和沐風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吧特別是兩人在山裏的那晚

    自己的心裏到底是在排斥什麼還是潛意識裏覺得,她根本就配不上他這麼美好的男人,而怕沾污了他

    “那個,有些不習慣。”她本想擠出一絲歉意的笑容,可發現很難。“你餓了吧我去”

    “旋兒”雲沐風大聲叫停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不太好。見金玉旋的身子猛的一震後,忙緩下聲調,“旋兒你忘了,這樣的地方,是有專一的配餐送過來的。”

    “”金玉旋從自動飲水機上,僵硬的拿了個杯子,“你一定渴了吧我,我去接水。”

    金玉旋說完逃似的出了門。

    而云沐風苦澀的望着,自動飲水機,也沒有再張口將她叫回來。

    都說欲速則不達,可他不想再搞慢動作了。昨天輸液時,他去了好幾趟衛生間,她居然都給自己喊來了護士。再這樣下去,兩個人只能越走越遠。

    特別是他昨天恍惚間,看到離落辰受傷後,金玉旋那緊張悲傷的神情,和被掏空心肺似的倒地,都讓他越想越清晰,清晰得讓他不敢再留在這所醫院裏。

    又咬牙堅持了兩天

    雲沐風終於受不了,再和離落辰同住一家醫院了。他果斷地脫掉病服,換上自己的衣服,轉身出去,想半路攔截妻子,回家。卻沒想到看到空空長長的走廊裏,發生了一件讓他害怕的一幕。

    一個健碩的修長男人,一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擋在金玉旋的身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讓開。”

    金玉旋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剛纔明明看到,是他自己不小心弄掉的。

    “你把衣服給我撿起來,上天入地都與我無關”冷冷的聲音如同來自北冰洋。

    “你”

    金玉旋無意的遠眺了一眼。沐風她再次繞過離落辰霸道的上半身看去,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她不敢再與離落辰糾纏,在地上抓起從他身上滑落下來的外套,就扔向了杵在

    旁邊,一直不敢說話的薛朗。

    她心下一急,不管不顧地撞開了離落辰的身體,衝到了雲沐風的身邊。

    離落辰被衝擊後,皺了皺眉,白色襯衫胸口的位置上,又浸出了血漬。

    薛朗,趕忙將他扶進病房,並叫了醫生。心說,自家總裁這是何苦呢難道他虛弱地站在這裏大半天,就是故意將自己衣服弄掉,等着硬嫁禍於人嗎

    一個小時後,雲家

    “沐,沐風”沈之晴提着補湯正要出門,就看到了門口出現的人。她喫驚且擔憂地問:“沐風,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媽,我沒事了,所以沒必要呆在醫院裏。”

    雲沐風說話的同時,環視了一下四周。

    “也好,在家裏養些日子吧”沈之睛看到了兒子的表情,“哦,美國那邊公司有些急事,必須要你爸去親自處理。今兒天還不亮,就已經登機了。”

    雲沐風把金玉旋支去了樓上,“媽,對不起。”

    沈之睛一怔,“兒子,你沒有對不起媽。你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爸,他”雲沐風有些擔心,父親會對金玉旋不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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