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長老怒不可遏,氣沖沖的來到墨韻閣,卻只見三歲大的公孫天竹正翹着二郎腿躺在院中的石桌上,右手正高舉着一朵鮮紅的芙蓉花,一副悠哉遊哉的神態。
聽着來人的腳步聲,視線依然只盯着手中的芙蓉花。
“小雜種,你到底用什麼方法導致芙兒經脈受損”公孫嘉華手指微抖,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將這個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小傢伙揍一頓。
這一代小輩當中,他最看重的便是公孫芙這個侄女,也是公孫家在懷城競技賽最有希望奪魁。
然而,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竟然被一個小雜種破壞。
首次,他後悔當日將他們母子兩人帶回公孫家。
如果,那一日沒有把他們接回,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
公孫天竹停止手中的動作,注意力終於放到來人身上,緩緩坐起,笑得比手中的芙蓉花還要燦爛幾分,“孃親沒做過的事,你們讓她來承擔。作爲兒子的我,不過是把一切落實,免得孃親白擔這份罪名,白承這份罪。”
他說得輕飄飄,堵得公孫嘉華喉嚨一甜。
大長老橫眉立目,“無知小兒,我公孫家養你育你,你就是這般報答”
“咦難道不是看上我的天賦,想要我日後有所感應,感念你們的養育之恩,護你們公孫家一世嗎”或者說,更希望他那從未見過的爹爹能出現。
所有人都猜測他的爹爹是哪位大能,都覺得他是一位大能。
“胡說”雖然他講的是事實,但是誰又會承認。
二長老甩袖,氣呼呼的道:“昨日就該將那賤人打死,落個乾淨聽聽,都跟他亂說些什麼”
聞言,公孫天竹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
越是生氣,小臉上的笑意越濃,越發的燦爛奪目,“傷孃親者,死今日,我要不了你們的狗命,來日定滅公孫滿門。”
“嘉華給老夫掐死這個雜種”大長老被他氣個仰倒,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以解心頭之恨。
竟然竟然敢說來日滅他公孫家滿門
“別白廢力氣了。”公孫天竹跳石桌上跳下,將手中的芙蓉花扔到地上,“我想跟孃親離開公孫家,可惜你們不放我這個小雜種走。早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以爲我會毫無準備的惹怒你們”
真是天真
如果沒有把握,他纔不會做出這種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反撲的蠢事。
公孫嘉華想殺了眼前囂張的小不點,卻發現心脈堵塞,強行運功,竟然喉嚨腥甜吐出一口血。
“嘉華”幾位長老紛紛驚呼,轉而怒視於那還沒到他們腰部的小不點,“你對嘉華做了什麼”
想動手收拾這囂張的小子,卻發現無法調動丹田的靈氣。
丹田裏的靈氣彷彿死了一般,死氣沉沉,無端讓人心驚。
“真可笑,難道不是你們想對我做什麼嗎”公孫天竹神情冰冷,有着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成熟與蒼老,更多的卻是恨意。
上一世被公孫家的羞辱,昔日種種,仿如昨日,清晰可見。
突然,原本囂張的公孫天竹眉心一擰,捂着胸口扶着石桌,“誰”
只差身材瘦小的彭越從院外走近,面容笑意,一雙鼠目猥瑣的打量着他,“小子,你把我彭越忘了。”
彭越的出現,讓情緒低落的公孫嘉華以及五位長老精神一振,“彭先生,還請幫忙收拾收拾這個小雜種。”
彭越的修爲不高,不過煉氣五期,不過用來收拾三歲的公孫天竹,足夠了。
“我正缺個藥人,感覺天竹小少爺正合適。”彭越提出自己的要求,盯着公孫天竹的目光如同一個死人。
“沒問題”經過剛剛,六人都熄了可惜他那身天賦的心。
公孫天竹暗恨,自己竟然漏了這鼠頭鼠腦的小人,暗暗思索着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小子,要怪就怪你孃親。”若非他孃親太囂張,三天兩頭偷他靈草,他也不會這般記恨。“等我把你煉成藥人,好讓你孃親見識見識老夫的厲害。”
“笑得真醜。”公孫天竹正準備逃走,擡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突然升出一股濃煙,看濃煙處正是回春堂,心裏一愣。
誰在幫他
“那是回春堂”公孫嘉華順着他的視線轉身望去,同他一樣,先是愣然,隨即驚道:“回春堂怎會起火”
彭越扭頭一看,頓時眥目欲裂,“我的靈草我的丹爐”他猛然扭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猛的撲向公孫天竹,“我要殺了你”
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張牙舞爪撲過來。
被憤怒之下的彭越抓住,他相信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撕了自己。
這一刻,死亡離他竟是這般近。
腦海裏浮現起重生後,與孃親一起快樂的畫面,淡淡的溫暖,衷心的快樂,讓他戀戀不捨。
可惜,這一切將要終止。
然而,一面土牆卻在他面前高高立起,隨後被人拎起,熟悉的懷抱,讓他沒來由的一愣。
仰頭望着面若寒霜的公孫纖兒,驚喊出聲,“孃親”
心中的小人在打滾,嗷嗷嗷,他就知道孃親不會丟下他
“傻呼呼的站在那裏,不躲想死嗎”公孫纖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以前那麼聰明,怎麼剛剛就傻站着不跑”
如果不是自己不放心,臨時回來瞧瞧,只怕自己在煉藥師公會等到死,都等不來小傢伙。
嚶嚶嚶,好傷心,孃親果然不愛他了
小竹子委屈的撅着嘴兒告狀,“孃親,他們罵我小雜種,還要弄死我”
聞言,公孫纖兒一晝夜裏積壓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放他孃的狗屁,誰敢弄死你,老孃弄死他全家”
於是,小竹子感覺人生圓滿了。
孃親最愛的還是他
她驀然出現在,不管是五位長老還是公孫嘉華,亦或彭越都感到不可置信。
昨天的十鞭之刑,原是打算意思意思,可由於她的冥頑不靈,頂撞長老,所以最後的假打成了真打,且鞭鞭到肉,沒個一頭半個月,絕對下不了牀。
可是,如今不過一夜,對方像如同沒事人般,讓他們怎能不震驚,怎能不驚訝。若說沒使用上等的靈藥治癒傷口,說什麼他們都不相信。
再看對方身上穿着的煉藥師袍,竟是二品。
小竹子因爲知道她有空間,空間裏有天材地寶,所以一點都不奇怪她的傷一夜癒合。
“孃親,你把煉藥師升級了”
“昨晚順手就升了,本來還想升到三品,不過孃親擔心你,所以沒來得及升。”把煉藥師升到二品,不過是因爲二品煉藥師提供的住宿條件好點罷了。
順手就升了
就升了
升了
了
七人腦海裏不斷迴盪着這一句,至於後面那句沒來得及升三品,直接忽視了。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半年之內,升到二品煉藥師”彭越怎麼也不肯相信,對方竟然半年連升兩品,簡直讓人妒忌。
“哼孃親早就有三品煉藥師的能力了,只是不想出風頭,才一直沒有去煉藥師公會升級。”小竹子朝他扮了個鬼臉,毫無意外地看見了五位老長與公孫嘉華,六人臉上出現了懊悔之色。
現在後悔晚了
沒錯,公孫嘉華和五位長老已經後悔莫及,不管小竹子說的是不是真,但公孫纖兒如今穿着二品煉藥師的藥袍千真萬確。
半年內從零到二品,那得是多麼逆天的天賦,才能連升兩個品級
“不然,你以爲我哪來的能力封鎖住你們的經脈又哪來的藥讓人拉到虛脫”這些不過是孃親平日製給自己防身用的藥物罷了。
是啊如果不是公孫纖兒,他一個三歲大的奶娃兒,哪有那麼大的能耐
可恨,他們卻已經把話說死,哪怕如今轉頭祈求原諒,亦難。
一個未來的大煉藥,一個未來的大能,竟然被他們的愚蠢給逼走了。
“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孃親可以用普通的靈藥,泡出效果比你們早上那一小碗甜品還要好十倍的藥茶。”望着面如死灰的衆人,小竹子只覺得心中無比舒暢。
“不可能”彭越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公孫家每日早上的一碗甜品的祕方出自他手中,每一碗甜品要用的靈草十分多,所以纔會只有那麼一點。
“不然,你以爲俊馳哥哥他們爲什麼整天到墨韻閣爲什麼爲孃親鳴不平”哼通通後悔去吧
公孫纖兒沒有作聲,任由小竹子發泄個夠。
“俊馳他們喝過”公孫嘉華心中難以置信,更多的卻是惱怒,“你既然能泡出這種提高修爲的藥茶,爲何沒拿出來”
若她當初把藥茶祕方交出來,昨日又何苦讓她承受那罪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公孫纖兒只覺得他很這人很笑,“我爲什麼要把藥茶拿出來公孫家給予了我什麼公孫纖兒早被公孫芙掐死在牀。”她不過是一縷來自異世的靈魂,恰好進了這具身體罷了。
沒人知道她講的是實話,單純的以爲她仍在記恨公孫芙當日殺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