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家主也就是卓皓一聽,這還得了轉而向藏青衣大漢逼問,“長風,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如今也只能從先下手爲強爭取抵過,且別說齊南這傷來得詭異。
卓長風的心咯噔一下,知道如果自己沒能把場面反轉,只怕家主要把他們交出去了。
心中有些害怕,可想到自己只動了齊南一下,根本不可能重傷至此,因此壯着膽子道:“我卓長風指天發誓,如若是我傷他至此,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長風大哥說得不錯,我們根本就沒動他一根寒毛,他們齊家人就罵罵咧咧的把我們幾兄弟揍成了這樣。”此時,另一名傷員跟着辯解。
這罪名,說什麼也不能讓卓家承擔下來,否則就是向齊家低了一頭。
“沒動一根寒毛似乎你們家主問的是誰先動手,”公孫纖兒笑了,視線落到卓長風身上,“你敢發誓不是你先動的手”
這是玩是文字遊戲了卓長風確實沒把齊南打成重傷,所以在文字上玩了個心眼,不管發什麼毒誓都不會應驗。
而另一個就更加好說了,動齊南的是卓長風,而他口中的那個他們自是不包括卓長風,自然也不算說謊。
這文字遊戲玩得好,玩得妙啊。
“你我”卓長風確實不敢發誓,他仍然喘着粗氣強辯,“我只是動了一下,他又不是易碎品,碰一下就碎”
“這麼說,你承認你先動手了”公孫纖兒挑眉,脣角輕輕一勾,繼續質問,“嘖嘖,剛剛不是指天發誓沒動齊南一根寒毛嗎說謊可是會天打雷劈的哦”
卓長風臉色慘白一片,額際冷汗如雨點掉落,心急嘴笨想要解釋,“家主,我”
“混蛋,我怎麼交待過你們的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動用武力,不能動粗”卓皓反應極快,反手甩了他一大巴掌,怒聲呵斥。
卓長風本就強撐着一口氣而已,卓皓這一巴掌,差點將他緊剩的半條命都要了。
他躺在錦被上,粗喘着氣,青筋暴起,雙目大如銅鈴的瞪着卓皓。
不動用武力,講得輕巧。
“卓皓,我們不是來看你教訓自家弟子的,別想岔開話題。”齊家家主眸光一冷,本以爲卓家還算是個有擔當的家族,不然怎敢明目張膽的在崑崙畫分地盤
卓皓很乾脆的表示,“既然是他們把齊南傷成這樣,一命還一命,我也不護着他們。”
卓長風一聽,不可置信的瞪着卓皓,指着他半天嘣不出一個字,最後竟被氣得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卓皓,你把我齊家嫡系弟子當成什麼了森林裏的低階魔獸隨意打殺”齊家家主忍不住有些動怒,心中爲那七個卓家弟子感到不值。
“其實,齊家主何必動怒。”公孫纖兒忽而開口,紅脣泛着一抹詭異的笑容。
“夫人,你”齊家家主錯愕的望着她,差點以爲她要臨陣反戈,可看着她脣邊那陰戾的笑容,連忙擡手製止了齊家因她那話而憤怒的衆人。
“可不是,齊家主何必動怒”卓皓眼裏有着一瞬疑惑,可她這話聽着又像在幫卓家。
大概最爲鎮定的只有公孫天竹了,瞅着卓皓眼裏的狂喜,晶亮的眼睛染上三分譏諷。
想要孃親幫卓家,簡直是做夢
“卓皓既然認爲七個旁系弟子能抵一個嫡系弟子的命,齊家主何不以牙還牙,正好卓明哲也是嫡系,又是齊南的好友,兩人不如一起做對難兄難弟好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她越說,嘴角的笑容越發美麗,如同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危險而妖異。
齊家家主眼珠子一轉,立即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想到卓明哲在卓家份量,欣然同意這個提議。
不管成不成功,齊家都不會虧。
成了,損失七個旁系弟子的性命;
失敗了,正好以此爲切入點,不必再在這裏扯皮條。
而齊家衆人也不必他開口,立即自動自覺站出了出個旁系弟子,“家主,我們願意爲家族做出貢獻只望我們死後,家主能看在我們是爲家族貢獻了生命的份上,照顧好我們的家人。”
“可以,本家主答應你們”齊家家主轉而望向臉色黑得像鍋底的卓皓,“卓家主,你看如何”
卓皓自然不可能願意,卓家小輩當中,就屬卓明哲天賦最好,別說是七個旁系弟子的性命來換,就是七百個,他都不願意。
“齊恆,你明知道這是強人所難。”
“敢情你們卓家的嫡系弟子是寶,我們齊家的是草”齊南母親忍不住厲聲質問,
“家主,我們還跟他講什麼理,直接砸了就是”
“”
“誰亂動,家法處置”齊恆連忙安撫衆人怒氣,“我們齊家不是土匪,怎能一言不合就砸東西呢先聽聽卓家主怎麼選擇。”
最後一句等於變相的威脅。
齊恆轉身,“卓皓,強不強人所難,你心裏清楚,要麼給我齊家一個滿意的答案,要麼就交換。你卓家讓我齊家損失一個嫡系弟子,你卓家卓明哲必然得陪葬”
不想再跟他在這裏扯皮條,直接把話撂下,只能二選一。
面對怒氣高漲的齊家衆人,明知道這其中有鬼,卓皓不得不割地賠款,心痛不已。
可惜,公孫纖兒嫌這還不夠,在兩家交接完後,她笑眯眯看着齊恆,“齊家主,若我可以治好齊南,那些靈草是不是應該歸我”
齊恆多聰明的人啊,一聽她這話,幾乎馬上明白,笑得那叫一個和藹,“自然。”
反正賠償已經到手,而齊南在卓皓眼裏是個將死之人,如果現在不解決,日後定然會引來麻煩。
“你能治好齊南,剛剛怎麼不講”卓皓一聽,忍不住質問,心裏簡直在泣血。
她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的道,“你這不是沒問嗎”
“你難道就不能說出來”想到剛剛送出去的財產,雖然沒動搖根本,但是未來一年定然要節衣縮食,家中弟子有限的資源變得更加少,修煉定然要比齊家的慢上一步。
公孫纖兒賞了他一個白眼,“我高興。”
卓皓:“”
公孫纖兒的雙手在齊南身上啪啪幾下,幾枚銀針收回,爲掩人耳目將一個小瓷瓶遞給了齊南的母親,“你喂他服下。”
裏面裝的不過是幾粒培元丹罷了。
公孫天竹走過去,小腳不客氣的朝着齊南屁股一踹,“齊南哥哥,起牀啦太陽都要下山了”
齊南打了個呵欠,坐了起來,眼角還泛着晶瑩的淚意,“娘,可以回家了”
顯然,剛剛兩家人爲他爭吵時,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
剛被踹醒的他,精神還有些恍惚。
他娘反應極快的將公孫纖兒給的小瓷瓶打開,倒出兩粒藥丸塞到他口裏,讓他嚥下。
然而,還是晚了。
卓家衆人的臉一沉,內心的小人紛紛在抓狂,說好的重傷不治呢
“娘”齊南想吐出來,可在自家母親的目光下,還是乖乖把那藥嚥了下去。一扭頭,看見臉黑黑的卓家衆人,他笑嘻嘻打了聲招呼,“嘿,卓伯伯你在啊”
卓皓看着齊南那張血色紅潤,健康得不得了的臉龐,氣得直吐血。
手指在齊恆與齊南兩人來來回回移動,“你們齊家”咬牙切齒的道:“很好,今日之辱我卓家記住了,來日定當雙倍奉還”
“我齊恆等着。”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
“孃親,我們也走吧。”公孫天竹心情甚是美麗,雖然今天不知道卓明哲那渣渣爲什麼沒出現,但是能虐到卓皓,收拾了卓超等人,又幫着齊家坑了卓家一大筆,也是一個不錯的收穫。
公孫纖兒點頭,帶着兒子跟在齊恆身後離開了。
齊南卻當沒事人般,走前甚至還嬉皮笑臉的道,“卓伯伯,改日我再來尋卓明哲玩”
“滾”卓皓現在一看見他那張臉,想到剛剛的損失,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
齊南摸了摸鼻子,想來以後是不能再來噌喫噌喝,順便噁心一下卓明哲,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如今也不錯,瞧瞧卓伯伯這表情,這火氣,快要趕上火山噴發了。
齊家衆人高高興興的走了,魃匆匆從外面回來,拱手道:“還請凌銀先生跟走一趟。”
“阿超怎麼樣”卓皓見魃這樣,心中咯噔一下,這纔想起那對母子一來,那孩子講的話。可恨先前被齊南的事氣糊塗了,竟然忘了卓超。
心裏狠狠的記了公孫纖兒母子兩人一筆。
“不太好。”魃想了個比較恰當的說詞。
“到底怎麼算了,現在先不說這些,我與凌先生一起過去。”與其在這裏追問,不如先讓凌先生過去瞅瞅。
畢竟,時間不等人。
凌銀沒有意見,只是今日之事,讓他生出了其他心思。
或許,他該另尋一家供奉。
只是他更爲好奇,那位夫人以什麼方法,讓齊南瞧起來像個臨死之人,且看不出一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