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靈有些驚訝,接過帕子,抽咽着道了謝,“謝謝。”
扭頭想尋杜家的那名嫡系弟子,卻發現對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逃走了,就連那六名被重傷的傭兵,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在了。
徒然感到心中一涼,爹爹還未死呢,他們就逃了
小姑娘突然間變得有禮起來,讓公孫天竹好不習慣,兇巴巴的掩飾着臉上的不自然,“哼以後敢恩將仇報,小爺就弄不死”
杜靈一聽,連忙搖頭,“不會一定不會”
“嗤,說得好聽不過也沒關係,我爹爹能殺死你爹爹一次,就能殺死第二次。”
聞言,杜靈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小臉再次變得慘白起來。
花青魅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樣,他與百里燁華一樣,沒有過多的同情心,或者說一顆心早就冷透了。
而事實上,絕大部分的修士都不會選擇去救人,甚至還有很大的可能選擇斬草除根,將小姑娘一起殺了。
小姑娘一邊哭一邊哀求的模樣雖然可憐,但是如果雙方立場換過來,換成公孫天竹像小姑娘那邊哭泣哀求,只怕對方連瞅不瞅一眼。
不過,他永遠不會知道,就算沒有他的出現,他想像中公孫天竹像杜靈那般哭得慘兮兮的求饒的那一幕,永遠不會出現。
此時的杜鴻宇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耳邊傳來女兒悽慘的求饒聲,他很想讓她不要求人,無奈傷得太重,慘白的嘴脣張了張,卻無法發出聲音。
公孫纖兒出現在他身旁的時候,杜鴻宇只覺得自己恍惚中似看見了絕色仙女,美得驚人。
感覺仙女往他口裏塞了什麼,下意識的嚥了下去,漸漸失去了意識。
公孫纖兒趁他還有意識,塞了一顆生骨丹進他口裏,掏出銀針插在他傷口的周圍幾個穴位上,止住了不斷冒出的血。
方纔小心翼翼撕開旁邊的布料,瞧着那被雷電燒焦的傷口,秀眉微蹙。
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將周圍的焦肉剜掉。
也幸好杜鴻宇沒了意識,如果醒着還不知道得受多大的罪。
用烈酒清洗好傷口後,灑上止血的傷藥,將周圍的銀針拔了,用乾淨的布條包紮好。
探了探杜鴻宇的脈像,發現只是虛弱,不過也不奇怪,流了這麼多血,如果還活蹦亂跳,那纔是見鬼了
只是,他的身體裏還有被百里燁華雷系力量造成的傷害,遺留下的少量雷系元素在他的經脈中亂躥。
對於他身體裏殘留着的雷系元素,公孫纖兒就沒辦法了,只能靠他自己撐過去。
畢竟雷系元素這種超出科學範圍的物種,哪怕是現代最出名的內科醫生,加上最精緻的儀器也不一定能解決。
在她處理杜鴻宇傷口的時候,杜靈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過來,坐在一旁木木的看着。
在公孫纖兒宣佈好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放到杜鴻宇鼻孔下,感受到那似有若無的氣息,杜靈激動得只想哭。
爹爹沒死爹爹沒好太好了
公孫纖兒救人時,沒有讓人退避,其他修士雖然離得遠,但是扛不住視力好,將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距離比較近的花青魅,直接抱着琴跑過來,學着杜靈把手指放到杜鴻宇的鼻樑下,發現確實還有氣,並沒有死,不禁發出“咦”的一聲。
“太神奇了”他還以爲她不過是裝模作樣,沒想到竟然真的把杜鴻宇救了回來。
公孫纖兒懶得理他,轉頭問杜靈,“剛剛我給你爹爹包紮的動作,可看清楚了”
杜靈連忙點頭,“看清楚了。”
公孫纖兒又問,“記住了嗎”
“記住了。”杜靈有些忐忑,不知道她問這些做什麼。
公孫纖兒也不兜圈子,直接將兩瓶治外傷的藥遞到杜靈手中,“頭三日每天換一次藥,之後兩天換一次。”
之後又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待小姑娘一一記住,鄭重的點頭,才接着說,“好了,回去找人來把你爹爹擡回去。”
至於中藥茶,抱歉
她雖然憐憫小姑娘,但是還沒聖母到不計較。
沒有中藥的輔助,杜鴻宇不過是傷口癒合得慢點罷了,能把小命撿回來就該偷笑了,他該慶幸他有個好女兒。
公孫纖兒的吩咐,杜靈不敢猶豫,雖然不放心,但是別無選擇。
片刻後,杜靈滿頭大汗,慘白着臉跑了回來,哭喪着臉:“他們他們丟下我和爹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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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別說公孫纖兒感到錯愕,就連花青魅亦喫驚不已,“你娘呢”
“也不在。”被娘拋下她和爹爹,纔是最讓她無法忍受的。
當看見空蕩蕩的帳篷時,杜靈只覺得自己彷彿在十二月的天裏被人兜頭潑了一盤冷水。卻仍抱着一線希冀,希望娘只是與她錯過,去找爹爹了。
結果跑回來一看,娘並不在。
在這一刻,杜靈只覺得整顆心都涼透了,從小到大,從未如此憎恨過一個人。
公孫天竹冷着小臉,皺眉看着她,“哭有什麼用”
“可是可是,連娘都拋棄了我和爹爹。”她要怎麼辦
好不容易救回了爹爹,滿心歡喜回去尋人來擡人,結果帳篷里人去樓空,她當時的心情
“真蠢,你身上總有靈石或者值錢的東西吧你把你最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在漁村裏尋一家漁民幫忙照顧不就行了”連這都不懂,比孃親還蠢“如果連這些都沒有,你不是很會哭嗎怎麼就不知道去那些漁民面前哭一場”
“對哦”公孫天竹的聲音雖然兇巴巴,但是比起那扔下她逃走的蘇紫瑤,實在好太多了。
在公孫天竹的指點下,杜靈拿了從小帶在身上的玉墜子,和頭上戴着的珍珠去漁村尋人。
果然,很快就尋了一家憨厚心善的人家。
那家漁民也不要她的東西,拆了門板,喊了幾個漁民一起過來,把她爹爹擡了回去。
杜靈甚爲感激的跪下,朝着他們三人,“咚咚咚”的又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爬起來,跟在幾個漁民的身後走了。
如果說,之前因爲公孫天竹隨後出手,就是一瓶的上等築基丹打起什麼歪主意,那麼在目睹了刺骨傭兵團六人拆他們帳篷時,詭異的狀況,以及後來一人傷人,一人救人的實力之後,那些歪主意直接胎死腹中。
這完全要人死就死,讓人活就活。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都會感到害怕,因爲你沒辦法猜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何況,現在這一家子還和花青魅這隻沒下限的狐狸精勾搭到了一塊,更加沒人願意招惹上他們。
撇開那家子詭異的實力不說,單是花青魅手裏的那把,就足夠他們喫上一壺。
那把可不是普通的琴,傳言是花青魅誤入上古遺蹟,歷經九死一生,從上古遺蹟帶回來的神器殘魂。
作爲一把神器,哪怕只是殘魂,威力也非暮生大陸如今的法器、法寶能比較的。
後來,花青魅瘋狂的收集了天材地寶去修補那把名爲噬魂的神器。
公孫纖兒不知道,因爲花青魅對她的格外“青眯”,省去了許多麻煩。
在杜靈走後,她睨了眼盯着自己,雙目直髮亮的花青魅,秀眉一挑,“剛纔謝了”
剛纔如果不是她,自己就得用毒了,等於要提前暴露一張自己的底牌。
如果不進玄冥島替小竹子捕捉魔寵,倒也無所謂,問題是在歷經過當初玄天宗入門測驗森林,遇了幾波黑喫黑之後,以至於她現在對於這種類似小副本的祕境,不得不提防一下。
花青魅一聽,立即打蛇隨棍上,興奮的問:“你是怎麼做到,讓人抱着另一人說出那麼噁心的話”簡直刷新了他的人生觀,亮瞎了他的眼睛。
至於爲什麼沒有懷疑是她的契約修侶所做,實在是那男修太過高貴冷豔,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會幹這種事兒的人。
反倒是這個女修,那猥瑣的程度和自己有得一比。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公孫纖兒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十分好心的問:“要來一發嗎免費大贈送哦”
“額”花青魅打個了哆嗦,嚇得直接倒退三步。
自己親自嘗試還是算了,他還沒好奇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公孫天竹皺了皺眉頭,橫插進兩的中間,站到自家孃親前面,揹着花青魅,提醒她道,“孃親,帳篷壞了”
還是想想剩下的兩天怎麼過吧,雖然修真者築基後,可以不喫不的進行修煉。
可是在孃親的影響下,他已經習慣了像凡人那般,晚上一邊睡覺一邊修煉,效果並不差,只不過換了個姿勢罷了。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希望孃親和這個花青魅接觸太多。
雖然爹爹的魅力很大,但是誰知道孃親會不會,突然腦抽風看上了花青魅
孃親說過,要把一切不利從源頭上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