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一邊聽通海和尚說話,一邊小聲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通海禿驢對那些壽王府武士說道,蒲本玉良自以爲得計,帶領手下傾巢而出,想要將茅書生一夥盡數殺掉,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賊帶人離開之後,老巢便被白蓮山莊莊丁攻破,留守宅子的壽王府武士被殺得乾乾淨淨,二十多名僕人僕婦也盡數被殺。壽王府的四郡主想要逃走,被莊丁搜檢出來之後一刀殺死,人頭被割下來送到了這裏。眼下白蓮山莊之中已經沒有壽王府的援兵,通海禿驢威脅這些壽王府武士,若是想要活命,立時拋下兵器投降,否則必死無疑。”
葉逢春說到這裏,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厲大爺,穆姑娘,看樣子茅書生和通海禿驢設下了毒計,將蒲本玉良叔侄引誘到了這裏,隨即伏兵四起,攻破了蒲本玉良叔侄一夥盤踞的宅子,將留守宅子的壽王府武士俱都殺死,隨後抓住了冒充壽王府四郡主的那名女子,將她的人頭砍了下來,送到通海禿驢面前。通海和尚將這名女子的人頭帶到這裏,無非是要威懾蒲本玉良叔侄和他們手下的壽王府武士,他潛入洞室之時,恰好蒲本玉良被茅平生斬殺,通海禿驢將蒲本玉良的人頭也一併舉了起來,嚇唬壽王府武士,逼迫他們投降。先前蒲本玉良死在茅平生手中,這些壽王府武士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此時又看到假郡主慘死,他們必定越發驚恐難安,在茅書生和通海和尚的威逼利誘之下,只怕這些傢伙鬥志全失,就此投降。厲大爺,穆姑娘,茅書生這個王八蛋比蒲本玉良老賊還要兇殘狡詐,一旦他逼降了壽王府武士,再無後顧之憂,必定會對咱們下毒手。兩位雖然武功通神,天下無敵,可是眼下咱們身處密道之中,不曉得此處的地形地勢,茅書生和茅平生、通海禿驢對這裏卻是瞭如指掌,無形之中佔了極大的便宜。而且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加在一起有三四百人,若是一起圍攻咱們,要想將他們盡數斬殺,殊非易事。是以依在下看來,不能讓茅書生輕易收服這些壽王府武士,須得想法子讓這些壽王府武士與茅書生一夥火拼,咱們坐山觀虎鬥,方能伺機逃走。”
厲秋風雙眼緊盯着茅書生,聽葉逢春說完之後,他沉吟了片刻,這纔開口說道:“葉先生說得極是,茅書生若是降服了這些壽王府武士,咱們沒有了可利用之處,這個奸賊必定會對咱們下毒手,是以咱們絕對不能讓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壽王府武士除掉。只是如何阻止茅書生一夥對壽王府武士下毒手,眼下我還沒有想出法子。”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舊話重提,微微一笑,口中說道:“穆姑娘說得不錯,若是咱們將茅書生或擒或殺,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必定驚慌失措,一時之間奈何不了咱們。不過依厲某看來,要想利用茅書生來脅迫和威懾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那些莊丁和教徒須得對茅書生惟命是從,若是其中有人對茅書生不服氣,甚至心生異志,咱們將茅書生或擒或殺,正中這些野心勃勃之輩的下懷。咱們殺死茅書生也好,將茅書生擒住做人質也罷,覬覦茅書生地位的那些奸賊必定趁機發難,煽動莊丁和教徒圍攻咱們。到了那時,咱們的情勢將更加不利。”
厲秋風說到這裏,轉頭看了葉逢春一眼,這才接着說道:“方纔葉先生曾經說過,要將幾百名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盡數斬殺,殊非易事。其實厲某知道,葉先生如此說話,是給厲某和穆姑娘留面子。若是這些莊丁和教徒一起圍攻咱們,別說將他們盡數斬殺,想要打一個平手也絕無可能,只怕咱們會被這些傢伙亂刃分屍。是以依厲某看來,眼下尚不是擊殺茅書生的最好時機。”
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心中都是驚疑不定,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此時通海和尚兀自喋喋不休地向壽王府武士勸降,數百名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一個個揮舞大刀,向着壽王府武士呼喝叫罵,威脅衆武士儘快丟下兵器投降。慕容丹硯看了通海和尚一眼,轉頭對厲秋風小聲說道:“厲大哥,你是說通海和尚起了二心,想要將茅書生殺死,自己做白蓮山莊莊主不成?”
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厲秋風並未立時說話。慕容丹硯接着說道:“通海和尚雖然練過武藝,不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若是他以下犯上,出手殺死茅書生,絕對無法抵擋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的圍攻。通海和尚不是傻瓜,多半不會行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