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伏在屋脊之上,探出頭來向院中望去。只見院子中間燃起一堆大火,周圍站了數十條漢子。這些人手中都有兵刃,或坐或站,個個目露兇光,看上去不似善人。

    厲秋風適才一直追蹤的那人站在衆人中間,火光映照之下,只見這人四十多歲年紀,面相兇惡,腰間掛着一柄烏鞘彎刀,正自對衆人說道:“咱們沙河幫縱橫燕趙數十年,可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大的虧。大家聽好了,一會兒那小子進了城,大家分頭行動。只要把這小子擒住了,那個雌兒歸大夥兒盡情享用”

    周圍衆人齊聲叫好,卻聽有人惡狠狠的說道:“我要那小子的心肝來下酒”

    厲秋風尋聲望去,卻見火堆旁邊坐着一個黑衣大漢。這漢子身材粗壯,極爲剽悍,只是神情委頓,剛說完話便倚在地上不住咳嗽。

    先前說話那人道:“大夥兒聽到白副幫主的話了嗎大家齊心合力,把那小子抓住了,挖了心肝給白副幫主下酒”

    衆人齊聲道:“謹遵幫主號令。”

    厲秋風心道:原來是沙河幫在這裏聚齊,不知道要找什麼人報仇。沙河幫在江湖中不是什麼大門派,原來只是負責漕運的河工爲了爭奪勢力範圍結成的幫派,官府爲了確保漕運暢通,對於沙河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沙河幫日漸強勢,幫中又出了幾個敗類,竟然監守自盜,壞了漕運的規矩。官兵趕到沙河幫總舵去拿人,雙方打了一架。沙河幫的幫衆都不怕死,不似官兵那般沒用,而且幫中着實有幾名武功好手,結果官兵吃了大虧。漕運總督擔心被此事泄露出去被政敵攻擊,不想把事情鬧大,便想與沙河幫談判。

    哪知這事被錦衣衛的探子知道了,直接報告給皇帝。皇帝大怒,派了錦衣衛去拿人。錦衣衛出動大批好手,直接找到了沙河幫總舵,這一仗打得好生慘烈。沙河幫幫主當場斃命,幫中高手也死傷殆盡。從此沙河幫再難插手漕運,只得遠遁到山海關一帶,變成了北方武林中的一個極小的幫派。

    厲秋風見這些人並不是與自己爲難,便想偷偷離開。卻聽院中有人道:“幫主,您老人家怎會知道那個小子今天會去顧家老店”

    那幫主說道:“蠢才整個永安城現在就剩下顧家老店一處客棧,看那小子的舉止作派,確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無疑,又怎會露宿街頭何況他還帶着一個不會武功的雛兒,今晚定會在顧家老店安歇。到時咱們兄弟只須甕中捉鱉,不怕這小子能插翅飛出咱們手心。”

    厲秋風聽得這幫主說是一個年輕人帶着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立時便留神傾聽。但是院中諸人接着便喝酒喫肉,胡吹大氣,聽了半天也再未提起此事。厲秋風不敢耽擱下去,當下施展輕功急急奔回顧家老店。

    將到顧家老店時,他記得方纔還有四個人留在四周,是以停下腳步,躲在一處較高的屋頂仔細觀看。只見沙河幫留下的那四個人分別藏在顧家老店周圍的四處屋頂上,想來是被沙河幫幫主留下來監視院內情況的探子。

    厲秋風悄悄躍到西側一處屋頂之上,躡手躡腳的走到伏在屋頂上正自向院內窺伺的一名沙河幫幫衆的身後,一指戳中這人後背的“風府穴”,這人一聲悶哼,立時昏了過去。厲秋風將他身子輕輕提起,躍到顧家老店後牆之外的一處破屋中,將這名沙河幫幫衆放在屋中。隨後又依樣畫葫蘆,不過一盞茶工夫,已將其餘三名幫衆也盡數點倒,全都放進破屋之中。

    待他回到客房之內,燕獨飛正在喝茶。他把方纔見到沙河幫衆人之事說給燕獨飛,最後說道:“聽那沙河幫幫主所說,打傷那個白副幫主的十有八九是慕容家那個丫頭。今晚這丫頭也會到顧家老店來,若是遇到許鷹揚,雙方勢必要火拼,事情倒有些棘手。”

    燕獨飛皺了皺眉,說道:“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喫點苦頭倒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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