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灰色地毯上,散落着屬於女人的、被撕碎了的黑色連衣裙。
再往前,是男人的襯衣、領帶、皮帶、西褲,還有女人的內
大牀上,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女人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哭,其實不是。
她細白如蔥的十指緊緊地抓在男人果露的脊背上。
“白夜,我痛”
“白夜,你輕點”
“白夜,我不要了”
喬靈站在房間的角落裏,眼睜睜看着牀上的女人抱着自己的未婚夫、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自己未婚夫的名字。
那不堪入目的香豔畫面,讓喬靈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起來,胸腔裏的那團怒火在頃刻間就將她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喬喬”
“喬喬”
模模糊糊地聽見有人叫自己,喬靈這才撐着腦袋從趴着的桌子上擡起頭來。
看着身邊一臉關切的保鏢成釜,喬靈又將酒店大廳掃視了一眼,這才知道自己是又做夢了。
這樣的夢已經做過太多次了。
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在酒店大廳坐着等人居然也能睡着。
成釜皺着墨黑的眉盯着喬靈,“是不是又夢見白夜那混賬東”
喬靈突然抓住成釜壯實的手臂,一雙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着酒店大門的方向。
她無意識般地說了句,“他來了。”
成釜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衆人簇擁着而越發顯得氣質矜貴容貌卓絕的男人,薄御深。
他穿着最簡單的黑色西褲,白色襯衫,但是他一舉手一擡足都是風姿斐然、給人一種不敢造次的壓迫感。
喬靈拿起手機、再次看了眼屏幕上的照片,確認無誤後這才站起身來。
“大叔,我先過去了。”
成釜一把攥住她手臂,那樣的糙漢子也啞了聲,“喬喬,一旦選擇就沒有回頭路了,你要想好”
喬靈抿脣淡笑,“我沒得選擇。”
說完,她掰開成釜的手,轉身朝薄御深的方向走去。
只是,到最後快要靠近薄御深的時候,她掐進掌心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
在兩人就要迎面碰上的時候,原本目不斜視的薄御深突然側眸看向喬靈。
他的眼睛狹長而眸光幽深、像是能穿透皮肉、將你的五臟六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這漫不經心、簡簡單單地一眼,讓本就心虛的喬靈心頭咯噔一下,在還沒來得及思考的情況下,她微微調轉步子,選擇了與他擦肩而過。
眼看着薄御深走進電梯,喬靈扶着牆壁,還沒平靜下來,放在手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喬靈猶豫了下還是滑了接聽。
“我可能做不到。”喬靈在對方之前先開了口。
“喬喬啊,別怪舅媽沒提醒你,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是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去接近薄御深,你那躺在醫院裏的哥哥,就沒有活路。懂嗎”
電話那邊的女人放柔聲音、顯得慈祥,“喬喬,你也不想因爲交不出錢而讓你哥哥被擡出醫院吧”
喬靈閉上眼睛,“答
應您可以,但我得按照我自己的辦法來。”
喬靈擡眸看了眼薄御深離開的方向,“不過在這期間,您得配合我。”
“喬喬,舅媽是不是給你臉了,嗯”
喬靈抿脣淡笑,把語調放成一個後輩該有的乖巧樣子。
她說,“舅媽,要是您覺得不妥,您一定可以找到比我長得更像您女兒的人。或者說,你們直接告訴薄家,您女兒嫌棄薄御深在當軍官時受了傷、又有暴力傾向所以不願意嫁了,你們願意把薄家之前注入你們家公司的5億直接還給人家。”
舅媽妥協,吐出幾個字,“行,我答應你”
喬靈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後纔再開口,很簡短地表述了自己的想法。
舅媽在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時有些咬牙切齒,“喬靈,你才20歲,心思不該這麼沉。”
喬靈垂眸,沒接她的話,“我還有一個條件,等你們家的寫字樓正式在國內投用,我就跟他攤牌,從他身邊離開。”
一週後,喬靈生病了。
聽到門鈴聲響起的時候,正窩在沙發裏發呆的喬靈全身都緊繃起來。
她舒了幾口氣,這才站起身、撈起椅子上一件大衣套上,去開了門。
房門剛剛打開,喬靈便覺得自己被一堵高大的陰影籠罩住。
她還沒和他對視,在氣勢上已然覺得被壓迫。
“喬靈”他的聲音很淡,潤中含啞,特別磁性。
喬靈愣了一秒,隨即明白過來:這都是她之前和舅媽說好的。
因爲舅女兒一直生活在國外並沒有中文名,再加上喬靈和哥哥都是跟媽媽姓的,所以喬靈在接近薄御深的時候,用自己的名字也無妨。
想通了男人爲什麼會叫自己喬靈後,她這才擡起頭去看這個她將會欺騙很長一段時間的男人。
是她有生以來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但因爲心有旁騖,喬靈根本無心欣賞。
她眸光閃了一下,“請問您找誰”
“你母親說你生病了,孤身一人在雨城,讓我過來看看。”薄御深凝着她的眼睛,撩脣笑了下,“對了,我是你未婚夫。”
喬靈在心裏嘆笑: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包括她生病,讓舅媽打電話給薄御深,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但是喬靈被他這樣看着,指尖還是掐進了掌心。
她裝作遲疑道,“你真的是薄御深”
薄御深又勾脣笑了笑算是默認,隨後直接擡腿要往裏走。
喬靈沒想到他會突然有這樣的動作,下意識地就去看他邁進來的腿。
修長遒勁,連腿都透着危險。
喬靈本能地讓在了一邊。
薄御深走了幾步後卻停下來,側身看她,“不是生病了,還站在門口吹風”
他說這話時臉上帶着點意味不明的薄笑,雅痞中又帶着一股子不可捉摸的強勢。這種混合,讓喬靈心裏發慌。
喬靈抿脣一笑,將門關上後朝他走過去,大方地請他在沙發上坐下。
薄御深閒適地靠在沙發上,像是閒聊般地問了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