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靈說這句話並非出自真心,只不過是爲了藉機讓慕鄞離從她這兒收心。
慕鄞離握着手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了下。
“那好。”慕鄞離低下頭,用拳頭抵了抵自己的額頭,笑,“那你別遲到了。”
“嗯。”喬靈頓了下,“那我掛了。”
“好。”慕鄞離答。
喬靈將電話掛斷,靠着落地窗迷濛了好一會兒,這才轉過身,想要將手機扔到牀上。
但,視線一晃,就看到不知何時就已經靜默站在她臥室門邊的薄御深。
喬靈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但她眨了眨眼在看過去
薄御深確實是站在她的臥室門口,而且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喬靈腹誹:尼瑪是幽靈麼突然出現也不發出點聲音。
薄御深邁着大長腿走進來:“不是我沒發出聲音,而是你和別的男人聊電話的時候太專注了。”
“”喬靈。
嗯,他怎麼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而且
“薄先生,你最近這幾天休假嗎”
所以才這麼閒:又是帶她去餐廳又是無聊到要進她的房間。
其實喬靈的本意是要轉移他的注意力,畢竟她剛纔跟慕鄞離通話的某些內容,還是不要讓薄御深聽到的好。
她本來就是爲了疏離慕鄞離而說的假話,如果讓薄御深聽到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哪知道薄御深直接問她:“剛纔不是還在電話裏跟別人說喜歡上我了怎麼,這才轉眼的功夫就嫌我礙眼了”
他是笑着的,語調又是開玩笑那種隨口一說的樣子。
所以喬靈順勢撿了個臺階下,笑眯眯地回:“被你看出來了,薄先生。”
薄御深的神情是在聽到了這句話後就瞬間陰沉下來的,毫不掩飾的陰沉。
所以這個女人以前還在他面前裝出順從乖巧的樣子,現在就敢直接承認嫌棄他礙眼了麼
好肥的膽子
喬靈沒想到男人變臉也可以這樣快,忙收了笑容。
但她也絕對不打算道歉,本來他們之前就有過口頭協議,只遵守形式上的關係,並不能干涉對方的感情狀態。
“喬靈,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忘了自己是誰,嗯”
喬靈抿脣想了下,然後很認真地點頭:“如果薄先生你不是先打破約定對我慢慢變好的話,有可能我就不會忘記我是誰了。我現在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
雖然越說到後面,喬靈的聲音越小,但她很清晰地將整句話講完了。
話音落下的一瞬,薄御深骨節分明的長指已經捏住了她的下巴。
喬靈痛的輕“嘶”了聲。
薄御深斂眸看着她,手指上的力道慢慢加重:“喬靈,我給你個機會,收回你剛纔說的話。”
他被怒意控制,不是因爲喬靈膽敢忤逆他,而是喬靈居然直接承認嫌他礙眼。
 
這兩種憤怒,有着非常本質的區別。前一種更類似於威嚴被被挑釁過後的憤怒,而後一種,則是一個一向強勢衿貴的男人被另外的人不喜歡而生出挫敗感、以助於衍生出的憤怒。
而喬靈被他捏着,小臉兒都變了形,張開的嘴巴更是沒辦法正常開合,哪裏說得出話來
可她不說話,薄御深就越是用力。
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喬靈沒辦法,只好用兩隻手不斷地拍打他捏住她下巴的那隻手。
但薄御深被憤怒控制,以爲她寧願倔強地維持對他的嫌棄,也不願向他低頭而違心說一句假話。
兩人這樣“對峙”着,直到薄御深看到喬靈眼圈都紅了起來,他這纔回過神來,將喬靈放開了。
喬靈立馬朝後面退去,直到距離薄御深五米之外後才停下來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巴。
她痛得皺着眉,嘟着嘴委屈地看着薄御深。
喬靈本就是純美型的容貌,這種容貌的女人看起來特別水靈且脫俗,一旦撒起嬌來,就會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那樣清澈乾淨,也更加凸顯得委屈無比。
“在見你之前,就有人說你因爲當過軍官,脾氣不好還有一定的暴力傾向。看來傳聞果然沒錯。”喬靈一邊揉自己的下巴,一邊咕噥。
薄御深盯了她那委屈的樣子一眼,心情竟然好了一點。
他垂眸,淡笑了笑:“既然聽說過就不應該再冒險來見我。現在事情發展到這裏,後悔也來不及了。”
“爲什麼來不及我要是那天受不了你了,我指不定就悄悄跑了。”喬靈被強烈的痛意佔據了注意力,回答薄御深的時候也不過是隨口說出內心所想。
但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她也顧不上揉下巴了,忙去看薄御深是不是又因爲這句話生氣了,要來對她動手。
哪知道薄御深沒有,反而笑着問他:“你說的是哪種受不了”
“”喬靈。
“薄先生,咱們的思想就不能純潔一點麼”
薄御深本來還想就“受不了”這個梗逗逗她,但他習慣性地看了眼時間,這纔想起自己來喬靈房間的目的。
“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收拾打扮自己,然後跟我出門一趟。”
喬靈的眉尾止不住地抽了抽,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要去哪兒”
薄御深面色不悅,嗓音冷下來:“先陪我喫午飯,喫完了再告訴你。”
“又喫飯”喬靈爲難,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對他弱聲道,“可是我中午已經喫過飯了,薄先生你能自己去喫麼”
而且,她馬上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怎麼能浪費時間陪他喫飯。
“你有其他事情”薄御深善解人意地問了句。
“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我這個能讓你們喬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樓的未婚夫還重要”薄御深的不悅已經非常明顯了。
喬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懇求開口:“今天下午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薄先生,我下次再陪你喫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