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美味佳人 >第五百四十五章 白俊峯的祕密
    等兩個堂兄用過飯,白奉先果真到廚房裏親自動手擀了一板圓麪條,他曾多次見過虎子做麪條,細細回想起來竟也做得十分熟稔。麪食要做得好,下廚之人拿捏的力度十分重要。白奉先不止有手勁還有內力,是以他做出來的麪條居然面色均勻柔中帶韌,彷彿比虎子和劉樹強做的還要好揉搓着雙手在白奉先身邊的白奉遲看得兩眼發直,忍不住嘟囔道“堂弟這幾年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吧莫非爲了謀生還替人家當過廚子”白奉雲的臉一黑,白奉先險些笑出聲來。

    “四弟,你去父親屋裏看看他是否需要起身如廁。”白奉雲板着臉瞪了白奉遲一眼,白奉遲對他這個嫡長兄素來都是既崇敬又畏懼,忙點點頭抽身轉出了廚房。白奉先燒了一鍋水,頭也不回地對白奉雲輕聲道“我並無他意,只是可惜了二堂哥和三堂哥,家中又不是揭不開鍋,他們何至於去販運私鹽再者,即便是要爲家族牟利,那也是長輩們該操心的事,不知大堂兄可能對我道個明白往後大家還要在一起過日子,我如今兩手空空的回來,總怕自己拖累了父親二叔和堂兄們。”聞言,白奉雲心裏又軟了幾分,既感動又有些羞赧。

    “奉先回來之前是否聽外面的人嚼舌根了”白奉雲湊到案板前,見白奉先正頭也不擡地斬切燒雞,又微微退開半步“你可別聽拿起閒人胡言亂語,這事不能怪大伯。大伯手中的商船確實是從李家買來的,但是早在一年前就定好了那時從萬青灣提船的時候,正好二弟和三弟他們也從越州行船到了萬青灣,就打算一起換乘新買來的商船回京城。父親念着大伯的好,總大伯一人扛着家中的祖業十分辛苦,他在二弟和三弟臨行前就交代他們替大伯押一次船,好過什麼也不懂只會跟在他身邊打混奉先你或許不知,二弟和三弟一直跟着父親在越州的刺史府裏理事,雖是考取了功名,但自從祖父去世後就未曾謀到合適的官缺。”

    白奉先點點頭,將橫切成一片片的雞肉順着案板排成一扇“真是可惜了兩位堂哥,卻爲何會在京城靠岸的時候纔在商船裏發現了那麼多鹽那艘商船是以什麼名義去的京城原是販運何種貨物”白奉雲頓了頓,目光黯然地連聲道“是錦緞布帛和棉絮,其中最值錢的是一百匹描金織錦,棉絮不過是附帶着進京的便宜貨,誰知道靠岸的時候遇到戒嚴,抄查得比往日都要嚴格許多。二弟和三弟又沒跟船的經驗,千總帶衛兵從上到下三層遍,掀開了被稻草裹着的棉絮就發現裏面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鹽磚簡直是禍從天降二弟和三弟百口莫辯”

    白奉先手中的動作輕輕一滯,而後又從容地將鍋蓋揭開扔下一大把麪條,白奉雲並未察覺他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兀自嘆着氣連聲道“上船前二弟和三弟分明就被幾個大管事領着清點過貨物,也是三番五次巡船後纔跟李家的人交付手續的這鹽就如同憑空長出來的一般適時大伯在京城的府邸裏並不知情,父親又遠在越州,一直到二弟三弟和跟着的人統統被押入大牢纔有人去給大伯報信我和父親得知消息時,大理寺正在查案,大伯已經跟瘋了一樣在京城四處活動打點。大伯他他不論如何也不會明知船裏有詐還讓自己的親侄子跟船”

    白奉先點點頭,將煮熟了的麪條撈起來分成三碗,加了點豆油、鹽巴和香醋,又撒了數十個肉丸子入鍋“大堂哥,我有些沒聽明白。既然那船上有貨物,按不是該請萬青灣的跑船幫來押船麼還有,商船靠岸京城的時候,舵口邊莫非沒有派去接應的人馬假如我們白家的人沒有問題,問題莫非出在外來跑船的人身上這廚房裏可有蔥花”白奉雲愣了愣,被白奉先莫名其妙的最後一個問題牽引到櫥櫃邊,打開來看果然發現一碗切得細細的蔥花。

    “奉先,那跑船的人是”白奉雲彆彆扭扭地將蔥花遞到白奉先手裏,卻見白奉先一邊將手伸進碗裏捏取一邊淡淡地笑問“叔母可愛蔥花”白奉雲莫名其妙地瞪着他“母親喫的慣蔥花那跑船的人是從萬青灣請的,我聽跟船的管事,原是想請一個名爲水魚幫的遊勇幫,但他們幫裏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跟上了別的商船。二弟和三弟也不懂這些,就讓管事看着辦,後來管事就請了一個名爲洪勇幫的遊勇幫來跟船,聽也是長年候在萬青灣的大幫派。但洪勇幫的人時候不巧,他們幫派的船隊正在大檢修,未免誤事只能儘量揀出十幾個能幹人跟着。二弟和三弟趕着回京,是以洪勇幫的人上船前就好了只跟到通州。”

    果然是洪勇幫白奉先心中冷笑,在三個碗裏都撒了些蔥花“只跟到通州這洪勇幫的人在通州下船後就萬事不理了之後可有查檢船內的貨物”這話的意思是問洪勇幫有沒有動手腳的機會,白奉雲自然明白,卻忍不住渾身不自在,因爲白奉先正用漏勺撈起十來個肉丸子分成三份添入麪碗。白奉雲活了二十七年都沒見過誰家的公子哥跑到廚房裏做飯,不知不覺就被白奉先的舉動攪亂了心思,一不留神衝口而出“檢查過的,但跟船的管事並未掀起棉絮來查看”

    白奉先手中的漏勺猛地摔回了鍋裏,他轉身一臉愕然地瞪着白奉雲,眼神惶惶地輕聲道“這麼確實是父親身邊的人辦事不牢”白奉雲倒退了一大步,尷尬地摸着鼻子,半響才吞吞吐吐地低聲道“此事怎能如此定論商船在通州靠岸時遇到江面漲潮,那些棉絮若是受潮也就留不住了奉、奉先,這裏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怕同你講明,父親確實因此事而責怪大伯過後又丟官入獄你別怪父親遷怒於你他此事到如今已成了他的心病”

    聞言,白奉先一臉愧疚,忙對白奉雲擺擺手,轉身尋來兩個灰撲撲的托盤。他將兩碗麪擺上了一個托盤,另一個托盤裏卻只擺了一碗麪,白奉雲還在絮絮叨叨地解釋“況且父親只不過是怪不上別人,有意抓着這個瑕漏對大伯心生埋怨罷了大理寺的人逐一排查,那洪勇幫壓根沒查出問題來他們不過是長期跑船的遊勇,又哪裏有門路弄來這麼多私鹽查到最後我們在監獄裏都已經半死不活了,大伯也是竭盡全力才保下了二弟和三弟的命都是一家人,誰想到會發生這種大禍事已至此,這其中究竟是誰人作祟怕是再也查不出來了”

    白奉先默默冷笑,表面如常地端起一個托盤“大堂哥,你和我一同去送面吧今日午膳的伙食只有一湯一飯,我看着實在心酸”白奉雲忙點點頭,他以爲白奉先不敢獨自去給白俊馳送飯,大不了送到門口由自己端進去。這個堂弟出人意料地牢靠穩妥,以前他怎麼就沒多到大伯的院子裏去走動走動呢

    兩人一前一後地邁出廚房,白奉先雙手端着托盤一路朝北走,走過白俊馳所在的東側主屋卻依舊腳步不停,直到北側的屋近在眼前,白奉雲才發覺白奉先竟是想先來給他的母親送面“奉先奉先你等等”白奉雲急忙幾步追上前攔住白奉先“母親自從元敏出了事以後就一直神智不清,也不知陡然見到你會不會鬧情緒,還是先給大伯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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