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蓮原先的盤算落空了。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同事都是身體健康,可卻忘記了,人喫五穀雜糧,哪能沒點小毛病呢?

    就像是牙疼。

    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

    牙疼沒有特效藥,很嚴重的話就只能喫止疼藥,再掛點消炎水。

    可是她不是很疼,要是平常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鍼灸後止疼了,她就覺的唐寶的鍼灸果真很神奇,現在就很有學習的性質了。

    紀清蓮自然是不想就此罷休,眼神執着的看着唐寶:“唐醫生,你也給我瞧瞧吧?”

    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啥病也沒有,就不信她能說出自己哪兒不好。

    唐寶看着她的眉眼瞧了瞧,張了張嘴,露出有點糾結的模樣。

    紀清蓮還以爲她是想說自己頭疼腦熱蒙自己,越發來勁:“是不是我有什麼不對?你就告訴我吧?”

    反正不管唐寶說什麼,她都能說自己沒毛病。

    “這?”唐寶一臉糾結的看着她:“你真的要我說?”

    紀清蓮很鄭重的點頭:“是,我想聽真話。”

    唐寶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辮,露出羞答答的模樣:“你們這新婚燕爾的,也要多注意點身體,有些事過猶不及,還是悠着點好……”

    “你,你胡說什麼?”紀清蓮俏臉瞬間通紅,惱羞成怒的瞪她:“你這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她的心裏也發虛,自己中午確實和他有點瘋,可是難不成她連這都能看出來?

    唐寶原本是一臉羞澀,可是聽到她對自己不客氣的話,瞬間就板起臉:“你怎麼能懷疑我的專業呢?望聞聽切這是中醫的基本功。”

    東方櫟在邊上看着唐寶一臉好奇的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歐呦,這有八卦聽了哦!

    這臨時教室裏的人都看着她們,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能聽到更多勁爆的內幕。

    唐寶擡着下巴道:“魚尾位置稱爲夫妻宮,如果太過於激烈,會呈現出淡淡的青色。”

    又指着她的耳邊道:“就算是我說的你們聽不懂,可是你們看她那裏的痕跡,這要是結過婚的都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有幾個男女醫生一看那半遮半掩的紅痕都露出明瞭是樣子。

    也還有幾個沒結婚的,在那一臉茫然,左看右看,也沒發現紀清蓮有什麼不對啊?

    有個年輕的男人忍不住了,看着唐寶問:“唐醫生,您說的是怎麼回事?”

    唐寶看着他們幾個古怪的笑了笑:“乖啊,等你們以後結婚了就會知道了,現在你們還是乖乖的做單身狗比較好。”

    現在的男女都比較保守,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不允許的。

    要是沒結婚,大多是暗搓搓的拉拉小手。

    紀清蓮的臉色一白,伸手想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又回過神,知道自己要是去遮掩,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我,你……”紀清蓮紅着臉咬了咬脣,低着頭,做出一臉羞窘的模樣:“唐醫生,對不起啊,我先前只是害羞,這才失態,你不要生氣,是我的不是。”

    她明白,自己就算是在狡辯下去,反倒是越來越引人注意,乾脆說自己害羞,還能把這事給遮掩過去。

    唐寶也沒有追究下去,很有老師風範的清了清喉嚨:“各位,等你們再練練,就可以互相扎,認穴水平會提高得很快。“

    “當然初學的時候只能從四肢入手,頭部和身體的穴位更是要慎之又慎。”

    唐寶瞄了瞄他們的手,覺得實在是慘不忍睹,最終還是提醒他們:“下針的深淺是主要的,可是穴位也是很要緊的,你們先緩緩,等好了再繼續,理論和實踐一樣重要!”

    “鍼灸治病同樣要懂辯證和用藥,內外合治纔是正道。要是大家能懂點中醫基礎理論,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然,也不是說你用鍼灸就一定要用藥才能治療,而是你懂這些,才知道自己扎的對不對。”

    “接下來,我們看這邊,我再給大家講一下胸背部和頭面部的穴位……”

    唐寶指着教學用的醫用模體人:“下針的時候,捻轉與提插等針刺手法是最常見的……”

    她說了一個多點小時,就覺得口乾舌燥,再也懶得說了,很乾脆的道:“好了,大家仔細看一下書,不懂的地方互相交流一下,要是有事也可以先離開。”

    現在他們這些醫生,在時間上還是和以前上班一樣。

    反正他們都很珍惜學習機會,現在唐寶又給他們露了兩手,自然是更有學習的勁頭。

    唐寶自己就坐在講臺上喝茶,看書,還要寫下關於鍼灸這方面的筆記,準備拿去印刷。

    她之前倒是也意外得到鍼灸的古書,可是裏面還有幾處她自己都沒弄明白,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上交。

    ……

    下午五點,大家都下課了。

    不是,應該說是都下班了。

    東方櫟留在最後問唐寶:“唐寶,要我送你回去嗎?”

    唐寶擡頭看着在門口磨磨蹭蹭還捨不得走的紀清蓮,眼神閃了閃,笑着應下:“好啊,那就辛苦你了。”

    東方櫟順着唐寶的眼神看着離開的紀清蓮,帶着點不解的低聲問:“是不是她有什麼問題?”

    要不唐寶先前也不會和她說那種話,他心裏琢磨着,是不是紀清蓮還不死心。

    “我現在也還沒證據。”唐寶鼓着腮幫子,像是河豚一樣,隨即湊近他低聲道:“可是我心裏有點懷疑她和那些人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或者是認識的?畢竟她們姐妹都在外面留學過。”

    東方櫟微微皺眉:“那要不要我跟着她?看看她最近是不是和外面的人有聯繫?”

    唐寶見他毫不猶豫的幫着自己,這心裏還真的有些感動,卻搖頭拒絕:“不用了,要是被人發現你跟着她,別人還以爲你對她餘情未了了。”

    東方櫟瞪了她一眼,擡手就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敲:“你這腦袋瓜子裏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就不能讓別人去盯着她?”

    唐寶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很狗腿的道:“那就麻煩師兄了,等我以後掙錢了,肯定請師兄你喫香的喝辣的。”

    “哈哈,那我可記住了。”東方櫟優雅溫潤有學問,溫潤如玉,笑如朗月入懷。

    他這一笑,那雙平靜的眸子裏似有笑意一層層盪漾開,平添了幾分暖意。

    唐寶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低低的說了聲:“真是妖孽。”

    憑心而論,他長得白淨俊美,眼睛狹長內斂有神,看着你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他那雙眼裏滿滿都是你。

    這就難怪,紀清蓮和他離婚後的一段時間裏,還是想和他複合。

    “妖孽?”東方櫟單手橫在身前,另一隻手肘撐在手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曲起,抵在脣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敢這樣說師兄,想造反了是不是?”

    “我這是誇你好看呢?”唐寶理直氣壯極了,她氣定神閒的站得筆直,下巴微微輕揚,露出那白裏透紅的肌膚,額頭飽滿,鼻樑俏挺,蛾眉彎彎,菱脣小小,杏眼清澈靈動極了,看着很有靈氣:“你真的是一點也不懂幽默,難怪到現在還沒娶到老婆,活該你是隻單身狗。”

    東方櫟看着她對着自己狡辯,也忍不住扯動脣角笑了笑。

    她是很耐看的小美人,杏眼裏像是汲了一汪春水,眼波流轉之間,有一股說不出的神韻流轉。

    他心裏暗歎一聲:可惜她已經結婚了,要不多招人喜歡啊?肯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好了,別貧嘴,趕緊收拾東西,我送你回去。”東方櫟和她相處,整個人都透着隨和,眸光溫軟,像是漾着笑意:“要不我們去喫烤鴨?”

    “好啊……”

    站在外面的紀清蓮的臉色很難看,裏面兩人壓低聲音說話,她也聽不清楚,可是東方櫟那帶着笑意的寵溺的聲音,讓她聽了,心裏像是針扎一樣。

    他在自己的心裏還沒淡去,可是他卻對着唐寶獻殷勤,百般照顧,真的是很礙眼。

    她咬了咬脣,自己悄悄的離開,既然唐寶讓自己難堪,就別怪自己讓她遠離華國。

    現在她很想知道,要是有一天唐寶消失了,東方櫟會不會傷心?

    要知道,就算是當初自己鬧着和他離婚的時候,他也只是一臉的震驚,隨即就是譏笑……

    轉眼就到了農曆十一月十六下了京都都被大雪籠罩成白色。

    這下雪天,唐寶自然是不想離開被窩,乾脆打了個電話和劉主任說一聲,自己今兒要休息,就又躺到了暖被窩裏繼續和被子相親相愛。

    家裏人上班的上班,上學上學,她一個人在家……也睡不着,只能在暖暖的被窩裏培養睡意。

    前幾天顧行謹給她打電話,說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她琢磨着是不是他有假期,可以和自己一起回家過年……主要是現在天氣冷,她想念他的體溫,冬天是適合兩個人一起睡的季節。

    她胡思亂想了一陣,迷迷糊糊的眯了過去,卻被電話鈴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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