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報告放在黑木桌上,不苟言笑的臉上是不變的威嚴,他直視盛南凌,問:“你想說什麼?”
盛燁霖的態度,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不動聲色,心思深沉,難以琢磨。
盛南凌這位情緒掩飾高手,此時都不得不的佩服盛燁霖沉着的反應。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幾個字雖筆觸豪邁,字裏行間透着打馬驚風雨的氣魄,但也是冷血的!
見字如人,他以爲真實的盛燁霖跟他想的不一樣,甚至悄悄留下字畫,無論以後關係如何,怎麼也有一兩分念想!
此時盛南凌罵自己是蠢貨!
生平頭一遭如此自作多情,打臉一回!
壓着心中的怒火,盛南凌開口:“這花是李如雲送給若汐的禮物。”
盛南凌一句冰冷的話,說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盛燁霖看着盛南凌:“所以呢?”這三個字,直接讓盛南凌暴跳如雷,在他身側的賀臨能夠非常清晰的感知到,此時盛南凌的手臂的肌肉,因爲他捏緊拳頭而緊緊繃着,手背上的血管也凸起,甚至還能看
到血液隨着心臟,微弱的調動着。
盛南凌從未如此生氣的。
賀臨可以確定。
此時他還能忍住不爆發,全然因爲盛燁霖在血緣上是他老子。
盛爺也被壓一頭,當真是憋屈。
“你還要考驗我的忍耐極限嗎?盛燁霖,我要逼我?”
盛南凌心神不穩,情緒逐漸激動!
可老子穩如泰山,一雙深沉的眼睛審視着盛南凌,或許帶着一分別樣的期許。但是盛南凌的反應,似乎讓他失望了。
盛燁霖絲毫不在乎盛南凌的反應,只是冷冷的說:“我逼你了,你說,你要拿我怎麼樣?”
盛南凌再也控制不住,向前邁了一步,賀臨只得拉住盛南凌。
盛南凌一張臉難看到了冰點,被賀臨拉得動彈不得,極致的怒火無處發泄,讓他的胸腔上下起伏。
父子二人就這樣兵刃不見血的對峙着,氣勢碰撞後帶上了極致的壓抑。
幸而有賀臨的干預,盛南凌平息了幾分,最後冷冷說了一句:“你說你已經認了若汐這個兒媳婦,此時你的態度,太可笑了……”
“啪——”
盛燁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爆發出很大的聲響,刺得人耳朵疼,也打斷了盛南凌的話。
緊隨着,盛燁霖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如盛南凌一樣修長而挺拔的身形批着一層強勢的威壓,迎面壓迫而來。
“我的態度如何,不是僅憑對一件事的反應來看的,盛南凌你終究是個黃毛小子。”
在此刻,盛南凌需聽盛燁霖的說教?
可笑荒唐!
“李如雲的花籃,你作何解釋?”
盛南凌讓賀臨鬆手,極致的怒火已經過去,他不會再衝動的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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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因爲在冷靜的盛燁霖面前,盛南凌覺得自己再激動一分,就像是雕樑小丑一樣,被盛燁霖看笑話。
他又道:“無論怎麼樣,盛家的莊園出了問題,盛燁霖,你繞不開這一環。”
當時白西沉拿着枯萎的花枝去實驗室檢測,說是一天就可以出結果,但是沒想到的是,越查問題越大。
反覆試驗,嚴格的比對分子,確保萬無一失沒有任何差錯,甚至反覆多次的再試驗,依舊是一樣的檢測報告,白西沉纔敢把結果給盛南凌。
他親自送去的,交給了賀臨,就溜走了,白西沉不敢想象盛南凌看到後,會是什麼反應!
其實盛南凌第一時間看到這份報告,跟盛燁霖的反應沒太大的差別。
他那時正在喝水,臉上平靜無波,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手中的杯子不受力,直接被捏碎了。
賀臨這才知道事情很不簡單。
盛南凌放下報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賀臨拿上一看,驚駭不已,還沒穩住心神,盛南凌從椅子上起來,直接來找盛燁霖了。
此時此景父子對峙,賀臨自然預料到了。
盛南凌這句話問出來,盛燁霖的手指在報告上重重的一點,沉聲的道:“唐瑾瑜生日宴前,我已經在祕密調查,所以,不需要你此時來問我要一個結果。”
那日蘇若汐提到原始森林的三個殺手,盛燁霖開始着手處理此事。
看到這份報告,盛燁霖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那麼早就預謀動手,後續再次陷害,自然不足以驚奇了。
盛燁霖掃了盛南凌一眼:“盛南凌,你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是需要手段的,衝動解決不了什麼。”
盛南凌愣在原地。
此時盛燁霖說的話,比起之前冷漠無情的反應,更讓他震驚。
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盛燁霖生氣,逃避責任,盛燁霖道貌岸然的回答……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盛燁霖居然已經開始調查了。
而且時間還在一週前!
還在他沒有發現花籃有問題之前!
頓時,盛南凌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剛剛他的激動,他激烈的反應,話裏的質問,在盛燁霖眼中就是兒戲一場,不是嗎?
垂在身側的拳頭,鬆開又捏緊,然後再鬆開,反覆幾次後,盛南凌終於開口,聲音帶着幾分諷意:“要做成任何事,自然需要手段和精心算計,這個無需你多說。”
盛南凌眉眼一擡,看着盛燁霖,語氣的諷刺退去,多了幾分認真:“你是怎麼知道的?”
“若汐告訴我的。”盛燁霖聲音沉了幾許,細細感知,其中帶着怒意的,對於出了內鬼,盛燁霖心底可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敢欺負他盛家的人,盛燁霖揪到後,絕對會讓他萬劫不復!
盛南凌驚訝:“若汐?”
隨後,盛燁霖說了當初把蘇若汐丟在原始森林的事情,然後得知那三個國際通緝犯,這不是他安排的,知道出了岔子,就祕密調查了。盛南凌聽了這一番解釋,冷冷的看了盛燁霖一眼:“將我新娶的妻子丟入原始森林,當初你可真是個好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