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下崗後,我破天荒地違反了中隊的管理紀律,到營房外的小賣部買了一瓶63度的二鍋頭,悄悄地藏到地下室健身房裏,借酒澆愁。我打開單放機,裏面響起了黑龍的回心轉意,悲傷的旋律讓我盡情地麻醉,盡情地痛苦着

    曾是你陪我度過漫長的那麼天;

    是你對我說還有真愛;

    而我卻不懂如何呵護你;

    愛你卻傷了你的心;

    還有多少話要說;

    還有多少淚要流;

    難道你真的不懂我對你的愛呀;

    還有多少話要說;

    還有多少淚要流;

    有一天我會讓你回心轉意。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二鍋頭,試圖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心靈,現在,我是一個失敗者,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泡影。事業、愛情,都是他媽的扯蛋我趙龍付出了比別人多三倍五倍的努力,想要考上學,成爲一名光榮的中南海保鏢,但是就因爲色盲二字,徹底地將我的夢想,送上了斷頭臺;我對趙潔的愛堅定不移,我之所以這樣努力地拼搏,就是想早點讓自己具備呵護趙潔的資本,我愛她,從未改變過,我甚至連做夢都在喊她的名字。但她呢,她竟然跟我提出了分手

    我的淚滑過臉頰,承載着人世間最痛的感受。心痛的滋味兒誰又能體會我不是一個懦弱的男人,但偏偏現實傷我太深,就好像一句歌詞裏寫的:我不怕痛,不怕輸,只怕是再多努力也無助

    回憶,更讓人落淚,回憶起與趙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淚水就止不信地往外流。

    不知用了多久,二鍋頭被我喝掉了一半,我聽到健身房的門響了一下,然後被推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個美麗的女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時尚休閒上衣,敞着懷,裏面是一件粉紅色的圓領開口衫,雪白的脖頸和前胸裸露着半截,白皙如雪,她戴了一頂藍色的休閒鴨舌帽,滿頭的秀髮盤在耳後,耳朵上掛着金黃色的圓形大耳環。下身是一件黑色束臀裙,潔白的玉腿裸露着,光腳穿了一雙明光鐙亮的女士高跟皮鞋。

    不是別人,正是由夢。我醉乎乎地打了個酒咯,眼睛撲朔地望着她,問道:“你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事實上,由夢曾經來過中隊幾次,是專程來看我的,她來的時候,我都是在地下室健身房一邊練肌肉一邊跟她彙報近況。因此,由夢跑到這裏來找我也並非意外。由夢上前一把奪過我手中的二鍋頭,眉頭一皺,怒斥道:“你還算不算是男子漢自暴自棄有什麼用”人在悲痛的時候,很想找人傾訴,此時我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我在慌亂中抓住了她的手,她沒有躲閃,只是蹲在旁邊焦急地望着我。我苦笑一聲,大呼一聲:“完了,全完了”由夢輕輕嘆了口氣,同情地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了。你考學沒過關,我也正是害怕你想不開,所以纔過來勸你的。唉,我那次不是告訴過你嗎你考學的時候跟我打個招呼,我會幫你,但現在,什麼都晚了”我嘲笑她道:“你拿什麼幫我你只不過是個少尉,難道你能讓體檢過關”由夢皺眉道:“如果你當時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肯定能給你擺平,當我知道你體檢沒過關的時候,已經晚了,軍校統考招生辦,已經封了檔唉,可惜了,你文化課那麼好,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在體檢上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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