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趙龍是大款,身價幾十萬上百萬,那麼他們提出的八萬我可以接受,至少我可以無償地拿這八萬塊錢,作爲孫老頭以後的生活保障。但是我趙龍只是一個拿國家奉祿的上尉軍官,每個月的工資只有兩三千塊錢,我到哪裏去給他摸八萬塊錢最近,在網上有一個視頻傳播的相當火爆,題目叫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但是這則視頻只是網友拼湊成的笑話鬧劇。而我所經歷的這場劫難,卻是實打實的事實,一輛電動車引發的血案,讓我深深地感覺到了人心的複雜和貪婪。
當然,對於孫石頭夫婦的做法,我也覺得太過分了。
望着孫石頭這副醜惡的嘴臉,回想起他以往的惡劣行徑,以及他不贍養父親的事實,一股怒火徹底地在心中點燃。
或許只是在剎那間,一個閃念,讓我產生了極強的衝動。
這種衝動之下,我揮起左手,朝着孫石頭臉上就是一巴掌。
孫石頭猝不及防,捂着臉頰後退幾步,撤開手,臉上盡是青紫。
這一巴掌打的響亮,幾乎是震撼了樓道里圍觀的所有醫生、護士以及病人、陪護親屬們。
我指着孫石頭罵道:“孫石頭我告訴你,以後好好琢磨琢磨怎麼贍養你的父親,別搞這些歪門邪道”
由夢用手扶住了我胳膊,輕聲在我耳邊道:“這一巴掌,該打”
然而,還沒弄清真相的兩個保安,以及其他的圍觀者,卻都紛紛向我指責起來。
胖保安攥緊了警棍,對瘦保安道:“打人了打人了,快,快打110報警”說完後胖保安兀自地拿出對講機,開始呼叫道:“李隊李隊,收到請講。”
對講機傳來回音:“收到請講。”
胖保安急促地道:“住院部二樓休息室發生一起打人事件,請求支援。”
對講機傳來回音:“先穩住,我馬上到。”
就這樣,這事情算是徹底地鬧大了。
這種情況下,我和由夢還有解釋的必要嗎
或者說,解釋的作用又有多大
俗話說,人如果倒黴了,喝涼水都得塞牙,這話一點不錯。
片刻工夫,保安隊李隊長趕到,這是一位30多歲的猛男,身着保安制服,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
李隊長湊近後,頗有領導氣勢地盤問我道:“怎麼,是你打人了”
由夢替我解圍道:“保安同志,我知道你是個小頭頭,你能不能聽我們解釋一下”
這位李隊長一聲冷笑,旁邊的胖保安開始煽風點火道:“李隊,就是他們鬧事兒,還打人”
李隊長停止冷笑,皺眉瞪着我罵道:“看你們穿的人模人樣的,別以爲有倆臭錢兒就了不起了敢在我管轄的地方鬧事兒,膽子夠正啊”
但是我還是跟這位李隊長解釋了一句:“我不是有錢人,我跟你一樣,做的是同一種工作。”
李隊長輕蔑地問道:“也是保安”
我道:“差不多吧。”
李隊長冷笑道:“什麼差不多,差多少啊我告訴你,別在這裏冒充保安博得我的同情,不可能”李隊長說完後對身後的胖瘦保安一揮手,命令道:“把他們帶到值班室,我好好了解一下情況。”
我道:“在這裏瞭解不是一樣的嗎”
李隊長道:“不一樣。”
就在兩個保安過來要控制我的時候,一陣警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李隊長側耳朵聽了聽,問胖保安:“誰報的警”
胖警衛實話實說:“我報的。剛纔他太粗魯了,伸手打人。而且啪啪的,打的老疼了。”胖警衛指着在一旁捂臉呻吟的孫石頭,表情誇張地形容起來。
李隊長微微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咱們先不管了。你們先控制住,我下去一下。”
胖保安點頭從命。
我和由夢相視苦笑,由夢歪着腦袋問我:“用不用跟局裏彙報一下”
我搖頭道:“不用。我還不信,找
不到一個講理的”
由夢倒也顯現出了格外的鎮靜,嚼一顆泡泡糖,靜等公安人員的到來。
確切地說,我的心情,漸漸由複雜變得簡單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李隊長帶着兩個公安民警上了二樓。兩位民警在現場十幾米遠開始喊道:“是誰,是誰在醫院裏打人”
見到這兩位民警之後,由夢的表情頓時釋然。她緊繃的臉色得到了緩解。
我也微微一笑,心想終於迎來了自己人。
卻說李隊長指引着兩位警官前進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指畫道:“就是他,就是他”
只是當這二位民警看清楚是我和由夢之後,頓時呆住了。
接下來的場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兩位民警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他們一一與我和由夢握手,陪笑地問道:“趙祕書,這是怎麼回事兒啊,誰敢把你們都招惹到了”
剎那間,現場的氣氛立刻得到了改變,就連孫石頭和林玉鳳,也瞬間弱化了得意的情緒。
圍觀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病人們,都不會想到,公安民警見到我會這樣客氣。
因此,所有人都張大了驚詫的嘴巴,靜觀其變。
當然,這兩位公安民警我認識,他們是香山派出所的兩位警員。警衛工作是公安工作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北京,特衛局和公安局向來是一對友好的好兄弟,工作中密切協同與配合。特衛局的警衛幹部與警衛區周圍的公安人員相處的比較融洽,也多有工作上的往來。香山派出所作爲御權山周邊的公安單位,經常會負責一些首長路線哨、上訪事件處理等任務。因此,我與香山派出所的很多同志都比較熟悉,這兩位公安民警分別叫張保全、愛新覺羅金格,一位正藍旗滿人,一位是漢人。
而且,張保全和愛新覺羅金格,還曾經跟我有過一段不解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