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爲愛癡狂的人,更是一個爲了愛,傷痕累累的人。爲了愛,我承受了太多委屈,太多創傷。
這時候曼本瑞也湊了過來,他聳了聳肩膀,靠的我很近。
我攥緊拳頭,想揍他
曼本瑞嘖嘖地望着我,眼睛一瞪,眉頭擰出兩道線,他臉上的茸毛讓人噁心,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綠光。
曼本瑞衝我說:“你太愛激動,冷靜,你需要冷靜”他用手比劃着,一副道德多麼高尚的和平樣子。
我怒道:“用不着你來教育我”
曼本瑞道:“哦天吶,由夢,你怎麼找了一個這樣的男朋友,他,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太粗魯”
由夢扭頭衝他埋怨:“你少說一句行不行曼本瑞”
曼本瑞聳肩:“我閉口。我不說話。由夢,我覺得,你得重新審視一下這個人,他不值得你這樣我建議,你跟他一斷兩刀,不不不,是一刀兩斷”
由夢使勁兒地搖了搖頭,道:“曼本瑞你還想害我麼你告訴他你快告訴他,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我們之間,只是朋友的關係”
曼本瑞搖頭:“我不說。我說了他也不會信。好了由夢,我們不搭理他了,我們進去”
曼本瑞一邊說着,一邊想湊過來拉由夢的胳膊。
我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
我一把抓住曼本瑞的手腕,身體一側,想讓他來個狗喫屎。
但是由夢卻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連聲央求:“放開他,趙龍你放開他好不好”
我不放手,皺眉反問:“他搶了我的女朋友,我要教訓他”
由夢提高音量:“他沒有是你瞎猜疑難道,在你眼裏只有武力能解決問題嗎我們坐下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反問:“還用解釋已經很清楚了”
由夢急道:“你爲什麼不肯聽我解釋趙龍,你得,你得相信我”她拿一副央求的眼神望着我,盡顯可憐。
我順手將曼本瑞一推,他踉蹌後退,差點兒跌倒。
由夢趕忙湊過來攙扶住曼本瑞,關切地問:“你沒事兒吧曼本瑞,沒事兒吧”
曼本瑞站穩,舔了一下嘴脣,皺眉道:“粗魯,他很粗魯”
我見曼本瑞還嘴硬,不由得怒火中燒:“粗魯是吧更粗魯的,還在後面”我真想衝上去,把這個可惡的美國佬,打個稀巴爛
我覺得,自己要瘋了我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精神壓力,而由夢,便是爲我製造這些精神壓力的罪魁禍首
看的出來,由夢很關心這個美國佬。
我平定了一下情緒,將怒火發泄給了旁邊的一個盆栽。
一腳飛去,盆栽倒地,瓷盆碰裂,紅土外溢。
由夢瞪着我:“爲什麼要這樣”
我冷笑:“不爲什麼,心裏煩,煩”我提高了音量,眼睛裏,已經蘊滿了溼潤,但我始終控制着,不讓他們看出我的脆弱。
由夢臉上洋溢着一種特殊的憂慮,她輕輕地再次走向我。
我言不由衷地問了一句:“由夢,你還是你麼”
由夢一愣,愕然道:“我,我當然是我。我一直都是我。”
我咬了一下嘴脣,一陣刺痛。我覺得嘴脣上似乎浸染了溼潤,不是口水,而應該是鮮血。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你已經不是我的由夢了我的由夢,從來不會揹着我跟別的男人親密;我的由夢,一直是我的唯一,她也從來不會讓我傷心難過;我的由夢,更不會當着我面兒,對一個外國人百般呵護,柔情蜜意”
我發現,在我說這些的時候,由夢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那股溼潤劃過臉頰,透着白亮。
她仍然是顫抖着身子喊道:“我沒有我沒有趙龍,你冤枉我”
她突然啓步衝了過來,衝進了我的懷裏。
我沒有迎合她,任由她紮在我懷裏失聲哭泣。
我的心,刺痛的厲害。
曼本瑞再次湊上前來,衝我興師問罪:“你,你這個人太狠毒了你怎麼忍心,忍心讓由夢這麼痛苦你簡直,你簡直禽獸不如,禽獸不如”
他看起來,也相當激動
我抿了一下嘴脣上被咬出的血,衝曼本瑞罵道:“閉上你的臭嘴想當婊子還立他媽的牌坊”
曼本瑞連連搖頭:“沒教育,沒素質。你們中國的素質教育,看來是真的不怎麼樣”
他在激怒
我
我堅定地推開由夢,突然之間很想笑,很想冷笑。
由夢眼神有些撲朔地望着我,輕咬了一下嘴脣:“趙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但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曼本瑞,他,他是我們由家的好朋友,是好朋友。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很純潔的那種關係你要相信我”
我反問:“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就憑一面之詞你騙我說你在同學家,結果你卻跟這個外國佬挽着手柔情蜜意你還好意思說你們的關係很純潔由夢,醒醒吧,我不是傻子,不是。”
由夢委屈地連連搖頭,眼淚如珠。
我是有些憐憫她,但是,心裏的怨氣,卻發泄不出來。
當愛情遭遇出軌和欺騙,誰會憐憫我
曼本瑞原地搖晃着身子轉了兩個圈兒,他的神色有些異常,他盯着我,用粗糙的手指摁了一下鼻孔,道:“趙龍,我想今天我應該把一些事情告訴你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
由夢突然打斷他的話:“曼本瑞你別亂說,別亂說你不能說”
我一愣,心裏兀自揣測:曼本瑞想要跟我說什麼
他難道是想將他與由夢之間的跨國愛情,向我坦白
我的心裏,除了悲痛,還有什麼
曼本瑞使勁兒地搖頭:“由夢,現在不說,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難道
由夢再次打斷他的話:“曼本瑞你閉嘴我不允許你說不允許”
看着這二人在我面前如此這番,我忍不住一聲苦笑。也許我能猜測出曼本瑞後面要說的話:你現在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馬上要去美國定居了,我們都快要結婚了
是這樣麼是這樣麼
他們發展的,可真快快的讓我無法想像。
我感覺所有人都在欺騙我,從由局長到由夢,再到程心潔,等等,他們都在欺騙我
我不知道由夢和這個曼本瑞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通過他們之間的對話,我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嚴峻性。
我再咬了一下嘴脣,對由夢道:“別打斷他,讓他說。我能接受”
由夢委屈地望着我,連連搖頭:“趙龍,事情真的,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是”
我冷笑,順勢叼了一支菸。
我覺得,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住風度。
是的,我要保持風度。至少,我不能讓這個美國佬看笑話,看我的笑話
曼本瑞一聳肩膀,臉上盡顯無奈。他望着由夢,兩手平揮道:“但是我們要瞞他瞞到什麼時候這樣下去,對你,對他,都不公平”
由夢焦急地道:“別再提了別再提了好不好”
她轉而拉住我的手,望着我道:“我要跟你談一談我們好好談談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以前她每次抓住我的手,我都會覺得心跳加速,美不勝收。但這次,她那雙纖纖細手,卻像是沾染了污泥的一雙髒手,不再美麗,不再讓我呯然心動。
但是實際上,我已經心亂如麻。體內的酒精瘋狂地折磨着我,原本那些酒對我根本不起什麼作用,但受到這番刺激之後,我覺得喉嚨處有股東西急着上漾,嗚呀嗚呀地往上頂,難受的很。
我是控制,控制再控制,仍然沒有控制住。
我吐了我沒醉,但卻嘔吐了
由夢急忙地拍打着我的後背,連聲關切地追問:“喝多了吧你,哎呀趙龍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我充耳不聞,我覺得自己心裏,比身體更難受。
曼本瑞在一旁佇立着直搖頭,嘴裏嘟噥着什麼,眉頭緊鎖。
我吐完一個段落,由夢拿出溼巾準備爲我擦拭嘴角,我伸手一擋,道:“用不起我自己有手”
我擡臂在嘴角處一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這時候,一輛奧迪a8駛了過來,徑直停下。
從車上走下一個穿着軍裝的中校軍官,他望見此番情景,徑直止住步子。
我扭頭一瞧,悲極而笑。
我心裏苦道:看來,我這後院,不只是起了一把火啊
那個從奧迪a8上下來的人是誰
正是特衛局警衛祕書張登強。
他穿着筆挺的軍裝,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見到現場的情況後,怔了一下,但隨即擺出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湊到由夢跟前噓寒問暖:“怎麼了由夢,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是不是趙龍,是不是他”
張登強扭頭瞪向我,犀利的眼神散發着兇惡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