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的眼睛裏含着淚,淚汪汪地擡頭看我,感激地撫摸着我的胸膛,道:“趙龍,你對我太好了爲了我你不惜得罪陳遠澤但是,但是他畢竟是眉姐的兒子,我擔心眉姐會不行不行,我得給眉姐打個電話”她緊張地從我懷中站直了身子,找到了手機準備撥號。
我一伸手攔住她:“算了金鈴,別做這種無用功了你現在需要洗個澡,然後換套衣服”
金鈴湊過來,俏眉輕皺:“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呀眉姐還有陳富生,肯定饒不了你這裏,現在這裏很不安全”
我叼上一支菸,道:“放心,陳先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金鈴道:“但陳遠澤是陳富生的兒子親生兒子你知不知道,去年的時候,有一次陳遠澤開車出去飆車,被一個開車官二代罵了幾句,結果陳富生派了好多人過去,不光把那個官二代的腿給打折了,還把官二代的父親拎出來下跪求饒,事情纔算勉強過去。但今天,我們得罪了陳遠澤,這意味着什麼你不知道”
我仍然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悲觀”
金鈴輕嘆了一口氣,似是對我的盲目樂觀有些擔心,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拎住我的胳膊,神色定了定,說:“趙龍,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去美國避避風聲走走走,現在就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苦笑道:“金鈴你用得着這麼驚慌嗎,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會有事他陳遠澤再也不敢過來欺負你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換個居住環境了對了,我們望京大隊旁邊有一排別墅,還有幾幢沒賣出去,你在那兒買一套,我安排幾個保安保護你”
金鈴急道:“現在已經不是換居住環境能解決的問題了,趙龍,我們必須要出去避避風頭至少,至少你要出去避避”
我道:“金鈴,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我說沒事就會沒事,放心吧”
金鈴道:“你這是盲目樂觀陳富生的手段多麼毒辣啊,你留在這裏,等於送死”
我道:“天龍公司現在離不開我,陳富生暫時還不敢殺雞取卵”
金鈴急道:“天龍公司沒有誰都行,就是不能沒有陳富生你別把自己估量過高,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保證自身安全你爲了我得罪了陳遠澤,我們惹不起陳家,只能躲一躲”
我見金鈴執意要出去躲一躲,只能道:“要躲你出去躲,我反正不躲”
金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後,又道:“那也好,你不躲我也不躲,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陪着你。讓我們一起承擔大不了是,不能同生,卻能同死”
我皺眉道:“瞧你說到哪兒去了死啊死的”
金鈴道:“對了趙龍,不如我們現在買些禮物去找陳富生,也許他能放我們一馬呢”
我厲聲道:“買個屁你放心,陳富生不敢拿我怎麼樣”我一捏鼻子,一副浩然正氣涌上心頭。
就這樣,金鈴與我對峙良久,最終仍沒有達成共識。
大約十分鐘之後,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打開一瞧,竟然是眉姐的電話
接通,那邊傳來了眉姐氣呼呼的聲音:趙龍反了你了是吧
我頓時一愣,馬上意識到眉姐肯定是知道了陳遠澤的事情,趕快道:眉姐,您誤會了,肯定是誤會了。
眉姐罵道:誤會遠澤臉上那個巴掌印兒,難道不是你打的你現在仗着陳先生對你的器重,簡直是爲所欲爲了是不是趙龍我告訴你,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我趕快道:眉姐您聽我說
但此時此刻,眉姐已經憤憤地掛斷了電話。
我苦笑,將手機收了起來,瞬間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我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
金鈴見此情景,眉頭更顯憂慮,她掏出手機來給眉姐打去了電話,本是想爲我洗脫責任,誰想眉姐也順水推舟地把她暴罵了一頓
金鈴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突然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裏,連聲道:“趙龍都是我連累了你,連累了你啊”
我裝出大氣凜然地道:“談什麼連累是我主動過來的,遇到這種事,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我伸手爲金鈴擦拭了一下眼淚,但緊接着,金鈴眼睛裏再蓄滿了白亮。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是面臨此事,她也有些不甘心。
金鈴將腦袋伏在我的肩膀上,似是用這樣一種溫存的方式,對我進行補償。她身上飄散着一種特
金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衝我說道:“對了趙龍,你在望京不是有幾千人的隊伍嗎,你趕快回隊部避一避,至少你的幾千手下能暫時保護你我們再想辦法,再想辦法”
我笑道:“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你放心,我有辦法解決”
金鈴道:“再晚了就來不及了現在眉姐都知道了,陳富生很可能也知道了”
我道:“知道就知道吧,我頂着”
我將金鈴從我懷中輕輕推開,站起來叼一支菸,思索片刻。
讓我侷促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陳富生打來的電話。
我抱着迎接暴風雨的準備,接聽了電話。
那邊傳來了陳富生的聲音:趙龍,馬上過來一趟,給你半個小時時間
我道:陳先生您聽我說
陳富生打斷我的話:你先不用解釋,過來再說
他掛斷了電話,只剩下躇躊的我,在暗作各種猜測。
金鈴搖晃着我的胳膊道:“趙龍你不要去,千萬不要去。陳富生心狠手辣,他不會饒過你”
我道:“必須得去不去反而會說不清。”
金鈴道:“你要實在想去,我陪你去大不了,大不了我認命只要能保住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輕撫了一下金鈴的頭髮,道:“傻丫頭,你什麼都不用做。我一人去就行了”
金鈴使勁兒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過去送死”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是送死我很瞭解陳先生,他是一個很講原則的人,更何況,他需要我爲他做事。他不可能因爲陳遠澤臉上的巴掌印兒,就要殺我。”
金鈴爭辯道:“陳富生做事詭異,我真怕他”
我打斷她的話:“怕什麼不怕”我將金鈴推開,兀自地走到門口,衝金鈴囑咐道:“記住,鎖好門,不要隨便放人進來。今天晚上,實在不行先去我的大隊部避一避,我會安排人過來接你記住,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眼下,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爲防陳遠澤調頭回來,我只能採取將金鈴保護起來的方式。
我打電話撥通了金彪的電話,讓他帶人過來,將金鈴接過去。
金彪和金鈴沾點兒親戚,因此讓他出面最合適。
我打過多電話後堅定地走出了屋門,金鈴猛地追過來,用最瘋狂的吻,爲我送別。她當然能意識到情況的緊急,衝我道:“趙龍,你是爲了我才受到陳富生追究的,不管怎樣,我都等你。要是陳富生打斷你的腿,下半輩子我當你的腿;要是陳富生殺了你,我也上道陪你做鬼伴兒。要是”
我打斷她的話:“別傻聯想了,情況沒那麼嚴重。”
金鈴沒再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地哭,雙手緊緊地擁攬住我的腰,摟的我喘不過氣來。
再過了一分鐘左右,我果斷地打斷金鈴對我的纏綿,堅定地下樓,離開。
金鈴追了上來,哭着送我啓程。
我驅車而去,透過車窗,望見金鈴那張漂亮的臉上,始終掛着白亮。
衆多的想象之中,車子在相對黯淡的公路上行駛着,夜色充滿了溫情,風中夾雜着陣陣暖意。呼嘯的汽車,一輛一輛競技行駛,印證着北京這座大城市的繁華和活力。
美麗的望京漸漸消失在身後,在趕往總部的路上,如同一段艱難的跋涉。
回到總部,院內燈火通明,待我驅車駛進院內,門衛值班保安迅速地將大門緊閉。
此刻,真有一種甕中捉鱉的狼狽。
我懷着一種特殊的心情往裏走,在大樓門口遇到了陳富生的女祕書。
女祕書面帶焦急地望着我,說道:“趙大隊長,陳先生和眉姐正在上面等你你闖禍了”
我皺眉道:“我沒闖禍,是眉姐的兒子闖禍了”女祕書道:“眉姐現在很生氣,要發瘋了似的還有,陳遠澤也在,看樣子”
我打斷她的話:“看樣子我性命不保”
女祕書趕快搖頭:“沒那麼嚴重,但是也樂觀不到哪裏去趙大隊長我勸你,你進去以後,先給眉姐道歉,主動承認錯誤,看看能不能挽回一點局面”
我冷哼道:“我又沒犯錯,憑什麼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