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心想這位極品公子,果然極品。
隨後這少雄回到了自己的釣位,那幾個隨從頓時忙活開了,把活魚掛在鉤上,少雄揮竿下水,緊接着又提上來,大喊:“釣到魚了,釣到魚了”
此等極品公子,若非大智,便是大庸。但瞧這公子哥的模樣,大智肯定談不上,大傻還差不多。
我的心情被諸多疑惑打亂,更被這個名叫少雄的極品公子打亂,在心裏反覆地揣摩着今日之事,卻錯過了收竿時機,連續幾次失去釣魚上岸的機會。
相反,金鈴卻穩坐釣魚臺,連連釣到好幾條可喜的大魚,她甜甜地笑着,和我一起分享釣到魚的喜悅。女祕書則不吝地幫金鈴將魚放進簍裏,兩個女人之間,默契至極。
三分鐘後,女祕書突然湊近我的耳邊,嘻嘻地道:“趙大隊長,這就是你女朋友啊叫金鈴的那個”
我點了點頭:“是啊。怎麼了”
女祕書伸出一根大拇指:“有眼光怪不得陳遠澤那麼迷戀她,原來她竟然長的這麼帶勁”
我捏着鼻子得瑟道:“那當然”
金鈴也隱隱約約聽到了女祕書對她的稱讚,不由得暗暗竊笑。
再過了十分鐘左右,金鈴連連釣上三條魚來,最後一條是黑魚,嚇的她連連後退大呼恐怖:“這是什麼魚啊,長的這麼兇”金鈴嚇的把魚竿都給扔了,驚恐地望着那條一斤半左右的黑魚。
女祕書也覺得黑魚長的滲人,不敢靠近。我笑了笑,將這條黑魚摘下,扔進簍裏道:“這是黑魚。你們沒喫過這東西啊,營養價值很高”
金鈴驚愕地道:“看着都這麼嚇人,誰還敢喫”
隨後我靜下心來,又釣了幾條魚,但個頭都不大,再後來,一個圓乎乎的東西被提竿而上。
竟然是隻王八
我不禁有些驚喜,隨着各種捕撈方式的出現,現在純野生王八已經十分罕見,市場上的野生王八,已經賣到了一二百元一斤。我沒想到在這種小溝渠裏,竟然能釣到王八
女祕書和金鈴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媳婦兒,圍在王八旁邊逗弄着它玩兒。我趕快提醒道:“你們最好是離它遠點兒,這玩意兒咬人,咬住了不鬆口”
二女這才用抄網小心翼翼地將王八移到了魚簍裏。
又過了大約五六分鐘,我們突然聽到一陣瘋狂的馬達聲,轉眼之間,三輛大型越野車,出現在河邊。
緊接着從上面下來十幾個男子,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飛奔而下。其中一個戴着夏帽的男子喊了一句:“別讓那個日本小子跑掉,抓住他給我抓住他”
我意識到:女祕書之言,果真應驗了
那位傻乎乎的公子哥兒少雄,果真是日本人;而且,果真有一羣不明身份之人,前來找他的麻煩。
女祕書淡淡一笑,湊近我耳邊道:“營救少雄,但是不要傷到這些人”
我試探地追問:“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女祕書神祕地道:“事後陳先生會告訴你”
卻說這十幾人徑直拉開架式,將少雄和他的隨從們,圍了起來。他們沒拿傢伙,赤手空拳,卻個個精神抖擻,體魄驚人。
從這些人的精神面貌和行走過程中,我可以初步判斷:他們都有功夫,不是一般人。
儘管疑惑重重,但我還是關注着事態的進展情況。
少雄的隨從當中,有一個紮了藍領結的男子,率先朝前走出一步,其他隨從,迅速地將少雄保護了起來。
藍領結男子衝不善的來者們追問:“你們想幹什麼”
戴帽子的男子用小指扣動了一下鼻孔,不知道有沒有扣到鼻屎,他冷笑一聲,道:“讓你們的少雄公子,跟我們走一趟。有個小賬,還需要算一算”
藍領結男子:“我們少爺欠你錢”
戴帽子的男子搖了搖頭:“不欠。他欠我們一頓揍小日本兒,終於讓我逮到你了”
見此陣勢,那位少雄被嚇的直往旁邊一個隨從懷裏鑽:“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他們快趕他們走,趕他們走”
戴帽子男子道:“岡村少雄,你不認識我們,我們卻認識你。你得罪了我們南哥,我們是替南哥過來抓你回去的這筆賬,得算一算小日本兒,在咱們地盤兒上,還輪不到你囂張兄弟們,上”
十幾個男子朝岡村少雄逼近,後面是溝渠,
衆隨從不敢後退。
我偏偏逗她:“不管這日本小子剛纔搶我們的魚,我還幫他”
女祕書急道:“這可是陳先生交待的,你不照做,陳先生饒不了你”
我抱起胳膊靜觀局勢,大腦卻急速運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十幾人應該是陳富生安排的只是,他爲什麼要演這麼一場戲,並且要我出手營救這個小日本兒呢
正思慮間,那邊已經交了火,儘管岡村少雄的隨從也都有兩把刷子,但終究還是寡不敵衆,有兩人被踹到了河裏,另外四人,兩女兩男,也處於劣勢,其中一個男子想掏槍,卻被戴帽子的猛男一腳踢在手腕上,呻吟不已。
儘管我疑惑至極,但還是鼓了鼓勇氣,走了過去,準備助岡村少雄一臂之力。
此時我還沒有意識到,陳富生此戲的精妙之處。
當我走近的時候,那些不明身份人員,幾乎已經將岡村少雄劫持。岡村少雄的那些隨從,已經被打的支離破散,喪失了保護岡村少雄的能力。
戴帽子的男子見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馬上將目光望向我,問了句:“兄弟,看熱鬧,還是多管閒事”
我淡然一笑,道:“你們跑到河溝子來抓人,攪和了我的雅興。我的魚,都被你們嚇跑了”
戴帽子的男子眉頭一皺:“如果這個小日本兒不是你的朋友,那麼我希望你不要趟這灣渾水,沒好處。”
我冷笑道:“但是我就覺得這位日本朋友特別順眼,特別友善。就是不希望別人在我眼前對他不利,那該怎麼辦”
那岡村少雄見我這樣一說,不由得爲之一愣,但隨即喊道:“救命,救我啊。”
也是貪生怕死的膽小鬼
戴帽子的男子見我執意要替岡村少雄出頭,不由得眉頭一橫,罵道:“你是敬酒不喫喫罰酒,執意要護着小日本兒了哼,你是個名副其實的漢奸”
我笑道:“現在中日友善,日本人來到中國,都是朋友。”這樣說着,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若不是自己正在執行潛伏計劃,若不是陳富生有指示,我巴不得欣賞這一出收拾日本少爺的精彩故事。但是眼下,我卻沒有別的選擇。
這時候衆男子已經緩和了對岡村少雄隨從們的動作,徑直虎視眈眈地望着我這個多管閒事的程咬金。
戴帽子的男子一聲令下:“兄弟們,先教訓教訓這個維護日本鬼子的漢奸給我狠狠地打”
衆位男子將我圍了起來,我運籌帷幄地環視着這羣人,心想以我之力,抵禦這十來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陳富生的女祕書也不失時機地湊了過來,抱着胳膊殺進了包圍圈兒。
天龍公司,無論男女老少,都有兩把刷子。陳富生的女祕書,哪能不懂些拳腳功夫
一場惡鬥再所難免。衆位男子朝我們襲來,我靈活地應對,女祕書也施展拳腳,很輕易地將其中兩個踹倒在地。
而實際上,我能看的出來,這些人在與我對決的時候,並未用全力。而是故意退讓着,甚至是故意賣弄破綻。我當然要將假戲演真,拳腳無眼,看上去招招兇狠,實則只用了一二成力。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羣男子的演戲能力真的很強,在激烈的一番對決中,他們或假退,或假倒地,一時間被我們修理的狼狽不堪。
最後,戴帽子男子一看情況不妙,趕快招呼大家,準備走爲上策。
整個對決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相反,我和女祕書二人,很輕易便佔據上鋒,將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
他們倉皇而走,留下一句狠話,驅車而逃。
岡村少雄樂了,哈哈大笑,衝着這羣人的背影罵了起來:“王八蛋,都是烏龜王八蛋。”
替岡村少雄解除困境,岡村少雄並未言謝,而是傻乎乎地笑了笑,說:“挺會打架啊,釣魚會釣,打架會打,哥們兒全能啊”
我道:“慚愧。這些人打擾了我釣魚的雅興,不該打嗎”
岡村少雄道:“你不是在救我,你是在保護自己的魚”
我道:“兩者都是。你真的是日本人”我趁機覈實了一下。
岡村少雄呵呵笑道:“我當然是日本人,不是東亞病夫。”
聽了他這句話,我的拳頭不自然間攥緊,我真想賞他兩個嘴巴子,但是陳富生有言在先,我還是隱忍在心。
岡村少雄連句感激的話都沒講,而是匆匆地收了竿,在衆位隨從的陪伴下,準備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