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佔有姜西 >第1464章 不能說的祕密
    秦佔霎時一片空白,明明聽見了,卻有片刻間的恍惚,像是進不去腦子,他在電話這頭沉默,冼天佐在電話中沉默。

    良久,秦佔開口:“確定嗎?”

    這麼多年,他從沒對冼天佐的專業產生過質疑,更沒對任何結果表示不能接受,哪怕當年得知丁嫺再也不會回來,他也只是默默地選擇接受,可是這一次……

    冼天佐低聲道:“我覈實過很多次,大數據和失蹤人口都沒查到,應該是當地警方抹掉了姜遠當年的在職檔案,最後在通緝犯名單上找到的,這份名單入的是國家系統,地方無權篡改和刪除。”

    時間一久,那份本能被大腦排斥的信息正在用力擠進秦佔的意識,不是一點一點循序漸進,而是頃刻間衝破防備,一秒在心底炸開,秦佔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和恐懼,也是這一瞬間,他才清楚的明白,爲什麼冼天佐會提到閔姜西,他猜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消息。

    兩人又是一段良久的沉默,秦佔率先開口,聲音沒有明顯悲怒:“埋屍地不是姜遠當年上班的警局,查,跟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我說所有,一個都不能漏。”

    他不僅沒有高聲,反而聲音越來越低,冼天佐隔着手機都能想象出秦佔的臉色,他不是沒情緒,是不敢有情緒,生怕掛在臉上被閔姜西給發現,一如一個不小心得知了驚天祕密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怎麼瞞下去。

    冼天佐同樣心情複雜,只回了兩個字:“知道。”

    電話掛斷,秦佔呆坐在沙發上,滿腦子都是閔姜西的臉,她平靜的說放下了,不光姜遠當年出於何種原因不告而別,不管因爲他的消失,對那個家庭造成了多麼毀滅性的打擊,她放下了,不想去惦記,不想去恨,也不想去回憶了。

    曾經她怨念深重,恨不得希望姜遠死,後來發現恨也可以無疾而終,所以選擇放姜遠一馬,就當他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這樣,最起碼他還活着。

    還活着……閔姜西對姜遠唯一的念想,只希望他還活着。

    秦佔完全不敢深想,如果閔姜西知道會怎樣,人只有在消失的那一刻纔會明白,愛恨跟生死相比,幾乎不值一提,所以,閔姜西就不能知道。

    深呼吸,秦佔努力調整好心情,起身去瑜伽室,站在門口,纔剛瞥見閔姜西的背影,心底突如其來的涌上一股巨大酸澀,秦佔幾乎倉惶避開,閔姜西正舉着手臂做一個側彎腰的動作,正常人輕易就能下去,閔姜西卻離一百八十度並不遙遠,一如既往的鋼鐵,平時看到這種畫面,秦佔都會笑,可是今天,他喉嚨發緊,胸口憋悶的難受。

    一節瑜伽課四十分鐘,閔姜西以爲秦佔肯定會中途跑到門口來看他笑話,結果幾次偷瞄都沒發現,下課後馬上出門找人,昌叔說秦佔在廚房,閔姜西一路尋去,在廚房門口看見某人的背影,秦佔寬背長腿,往那一站,把廚臺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在倒騰什麼。

    閔姜西輕手輕腳的走近,嘴裏也不出聲,只是猛拍了下秦佔的後背,秦佔果然被嚇了一跳,但是沒有如閔姜西預料中的花容失色,只是側頭定睛看着她,那表情……

    閔姜西很是意外,不由得道:“你在偷偷配藥嗎?”

    秦佔慢半拍收回複雜目光,口吻如常的回道:“我想着給你煮點好喫的,你想着嚇死我。”

    閔姜西看了眼竈臺,上面一口奶白色搪瓷鍋,鍋裏翻着五顏六色的小湯圓,水面上還翻着金黃色的桂花,她說:“怎麼想起喫湯圓了?”

    秦佔道:“你不是想喫桂花米酒湯圓嘛,現在不能喫米酒,先對付一下。”

    他舀了一勺,吹涼遞到閔姜西嘴邊,閔姜西小心喝了一口,抿抿脣,“你放米酒了?”

    秦佔馬上道:“像米酒嗎?”

    “不是嗎?”

    秦佔說:“水果熬的。”

    閔姜西狐疑:“什麼水果能熬出米酒味?”

    秦佔瞥眼,“別一副我要害你的表情行嗎?”

    閔姜西道:“你剛纔鬼鬼祟祟,活像是給武大郎熬藥的潘金蓮。”

    秦佔氣得無力反駁,“你有兄弟給你報仇雪恨嗎?”

    閔姜西腦中突然蹦出一個人,她忍俊不禁,“江東你看靠譜嗎?”

    秦佔盯着鍋裏的小湯圓,面無表情的說:“你贏了,成功影響了我的食慾,這鍋都是你的了。”

    閔姜西聞言笑得更是開心,秦佔也在竊喜,還好,沒被閔姜西發現破綻。

    下午閔姜西午睡,秦佔工作,往常確實在工作,今天卻沒辦法思考其他,他又給冼天佐打了個電話,這次態度明顯是壓抑的狠戾,“先查出事附近的警察局,他們可定有鬼。”

    冼天佐說:“已經查了,冬城新興街分局現任一把叫陳旭民,之前就是他在尚進動工之前,叫施工隊過去幫忙,他親舅舅孫廣義是老局局長,並且孫廣義跟姜遠所在的警察局一把曹瑞安關係不淺,他們是戰友,也一起合作破過幾起大的刑事案件,其中有一起是當年全國轟動的連環殺人案,姜遠還因爲參與破獲被授予獎勵。孫廣義三年前死了,癌症;曹瑞安退休前是省公安廳二把,本來沒想退,也是身體不好,心臟五年搭橋兩次,因爲腦出血差點沒死了,沒辦法才退下來。”

    不是秦佔被情緒操控了理智,而是眼下所有的證據都足夠引起他的聯想和猜疑,他冷着臉,平靜的說:“腦出血,還沒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吧?我要真相,他要是配合,也許家裏人還有望給他收屍,他要是不說,我保證連把灰都不讓人看見。孫廣義死了也不要緊,他外甥和家裏人不是還活着嘛,能說說,不能說你就讓人把孫廣義的墳刨了,把他們全家埋進去。”

    秦佔護短,但素來講理,這樣的結果雖然並不完美,但也許,也許姜遠泉下有知的話,心裏的那口惡氣應該可以散掉不少,也算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婿,爲老丈人最後做的一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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