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一下就知道自己剛纔到底闖了多大的禍,現在看來,李凌沒有打死他就已經是他命中造化了。
竹青青也趕緊說:“還不趕緊滾回家”
“是,是,我這就滾”
那竹青石就這樣一溜煙地滾走了,別說什麼前程不前程的,他還能活命就已經不錯了。
反觀杜騰飛,現在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當日,杜騰飛在雁南城求親不成,後來在慶功宴上他又知曉了李凌的江湖身份。
那時起,杜騰飛覺得自己唯有在天刺軍裏混出名堂才能把李凌比下去。
好不容易看到李凌跟自己一樣過來,就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了。
杜騰飛哪裏想得到,自己跟李凌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
之前的差距或許還只是差距,可如今已經是雲泥之別。
杜騰飛想想自己就覺得很可笑。
爲何,爲何不論他怎麼奮力追趕都會被李凌遠遠地甩在後面。
他好恨,恨自己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卻仍然這麼不爭氣。
可這又怪得了誰呢。
就在杜騰飛跪在地上無法平復心緒的時候,竹青青卻開口:“騰飛,還不快把總教習的馬牽到馬棚裏去好生餵養洗刷一番。”
“是。”
就此,杜騰飛落寞地牽着李凌的馬朝馬棚走去。
而李凌呢,他正在被都統楊洪圍着問東問西,看那楊洪也是好不殷勤。
“總教習,您能來我們大營簡直是讓我們蓬蓽生輝。”楊洪頓了頓之後又道:“王總兵說了,在大營裏就讓竹副將來伺候您的起居。”
竹青青聽後有些不悅,她好歹也是個副將,爲何要去做伺候人的活呢。
想來也明白了,可能天刺大營中只有她這麼一個美女能拿得出手。
總兵王胤之是用美人計來籠絡李凌,希望他這位總教習能多待些日子。
“青青,要把總教習伺候好了,聽明白沒”
儘管竹青青有些不想,但她依然行禮:“末將遵命”
隨後,李凌便步入大營當中。
因爲對總教習的重視,所以李凌的營帳是大營裏最大的。
楊洪殷勤地介紹着:“您的營帳是我命人用了五十張犛牛皮編織而成,即使到了秋冬,您的營帳裏也依然暖和。”
走進營帳一看,裏面案臺、書架、文房四寶一應俱全,還有整齊排列在兩旁的十八般兵器。
就連營帳的地上都鋪着三張虎皮,即便光腳走上去也不會冷。
“我們手下的這幫兵,就拜託給您了”
楊洪再次對李凌行禮,眼中滿是希冀。
他又何嘗不知天刺軍之前處在排名第七的位置,若是今後再這麼弄下去的話,恐怕他的官職都要被撤了。
說出去天刺軍好像很厲害,然而跟宏州虎賁軍和沙州黃巾軍比起來,簡直是不堪一擊。
找李凌來,就是希望李凌能夠把他這種年輕人修煉的功法傳給天刺戰士們。
但凡能學到李凌的三成功力,恐怕天刺軍也會排在禁軍之首了吧。
別人都那麼重視,可是李凌走了一路有些乏了。
他直接側臥在案臺前,端起酒壺就開喝。
楊洪趕緊吩咐竹青青:“快,快去給總教習端些酒菜來好生伺候着。”
竹青青很是無奈,她即便是想反對也無法反對,只好乖乖地去給李凌夾菜斟酒。
想來她也是個副將,放到外面也是能令羣雄低頭的人。
可如今卻只能在李凌身旁做些侍女才能做的事情。
楊洪見李凌很是開心,於是便放心地離開了,臨走時還吩咐竹青青好生伺候。
李凌沒多說什麼,就是一個勁喫喫喝喝。
沒有啞啞在身邊,連口腹之慾都難以保證,這讓李凌心情很不好。
竹青青一邊斟酒,一邊數落道:“總教習,您打算就這樣操練我們的戰士嗎”
“嗯你想說什麼”
“剛剛您說,讓戰士們去校場集合,可大家都已經去了,您卻在這裏喝酒”
“難不成天刺軍連站都站不住了麼”
看着李凌那麼無所謂,竹青青就更是惱火。
“我們天刺軍自然不懼疲勞,可之前王總兵說了,身爲將領,應該與兵士親如家人,兵士在罰站,您卻在這喝酒,這與我們天刺軍法不符”
“軍法哪條軍法”
竹青青越說越來氣,竟然真的把軍法給李凌找了出來。
“第三條,將領須與兵士同食、同衣,不得私自加餐”
竹青青倒是也有兩把骨氣,並不會因爲她要伺候李凌而乖乖聽話。
她覺得自己把軍法亮出來,那李凌就得聽了。
豈料,李凌竟然說:“那軍法就改。”
聞言,竹青青愣了片刻。
軍法要改
就因爲李凌想喝酒喫肉,所以軍法就要改
竹青青怒言:“軍法乃一軍之尺度,絕不可輕易更改,更不可因爲總教習的個人喜惡來更改”
“隨你,反正我要歇會。”
李凌管你改不改軍法,只要你別管到我頭上就行。
這下竹青青可氣得不行:“總教習大人您應該遵守軍法”
“想讓我遵守,那就改成我的軍法。”
“如果您一定要這樣的話,我只好向楊都統通報了”
“隨你。”
竹青青氣呼呼地從李凌的營帳走出去,校場內的戰士們還在站着,她只好去楊洪那裏去告狀。
“楊都統,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了,那總教習不但不遵守軍法,反而還說讓我們改”
本以爲這麼告一狀,那楊洪一定會去訓斥李凌一下,再不濟也可打壓一下李凌那囂張的氣焰。
結果楊洪的一句話卻讓竹青青直接啞口無言。
“要不然,咱的軍法改改”
楊洪遇到這事情第一想的不是斥責李凌,而是真的考慮要不要改軍法。
“楊大人楊都統”竹青青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軍法豈可隨意更改而且,而且還僅僅是爲了他的私慾”
楊洪自知竹青青不理解,可是他卻說:“如果總教習因此而離營,你擔當得起麼”
瞬間,竹青青呆若木雞。“他他竟然捨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