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秀鳳坊裏偷的丹藥!”
阮離離說這話的時候倒是也沒避諱,反倒是引以爲榮。
聞可穎一聽就撲哧地笑了出來。
“阮姑娘真是豪爽。”聞可穎馬上道:“不如跟我們去文州吧,到了我家之後我讓父親給你錢。”
“不行不行,是李再臨欠我的錢,怎麼能讓你給呢,咱們一碼歸一碼,李再臨,你到底給不給錢!”
“哎呀,等我寫封信,你去元州找人取吧。”
“不行,元州那麼遠,姑奶奶纔不去!”
說着話,阮離離便從李凌的身上搜羅東西。
“誒?這是啥?”
李凌定睛一看,發現阮離離掏出來一副畫卷,正是八十七神仙卷。
“別鬧,這是畫家的寶物,吳道子的名作。”
“哇!原來這就是八十七神仙卷啊!”阮離離很快便在腦子裏估算了一下價格。“估計也能賣個幾千萬兩吧!”
“一個億吧,少於一個億不賣的。”
嗖——
阮離離一溜煙就跑了。
“李再臨,這副畫卷就當你賠給我的啦!姑奶奶先走一步!”
“喂!!”
李凌真是無奈。
還好羊毫子不在身旁,若是羊毫子在的話,恐怕他會直接急眼的。
也不知道阮離離會拿着神仙捲去做什麼事,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
聞可穎一直在捂着嘴笑:“阮姑娘真是性情中人,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灑脫的姑娘呢。”
也對。
聞可穎自小在王府里長大,接觸的人都是一些比較正經的。
阮離離本就不是講規矩的人,她怎麼可能見過呢。
“罷了,以後見面我再收拾她吧,我們先去文州。”
即便神仙卷被搶走李凌也不好說什麼,誰讓他欠阮離離的呢。
若不是阮離離救了他,又幫他恢復了修爲,恐怕李凌在南州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兩說。
二人就這樣一路朝着文州文王城走去,也沒有擺出任何派頭,顯得就跟尋常夫妻一樣。
由於傷勢在身,聞可穎也不能騎馬坐車,甚至連飛鳶都乘坐不了,他們只好慢慢地走。
大約走了兩天的時間,他們來到了一座城。
“前邊就是天硯郡,我們到裏面休息一日,明天再啓程吧。”
天硯郡,文州設下九郡之一,乃是南州和文州的邊界。
眼看天色已晚,李凌覺得也是如此,於是便領着聞可穎進入到天硯郡裏準備找個地方住下。
原本李凌想要住客棧,但聞可穎卻說:“到了文州,哪裏需要住客棧呢,我領你去我姑姑家!”
聞家在文州本來不是什麼太厲害的望族,但由於其母親是前任文州王的女兒,有了郡主之身才會讓聞家顯得比較厲害。
聞可穎的姑姑嫁給了天硯郡的太守海久經。
在文州,嫁給讀書人和文官纔是身份的象徵。
畢竟文州乃是天下文章薈萃地,號稱天下讀書的種子,就連文州的紫府門派都是沁紙樓這樣的讀書聖地。
更別說文州的禁軍白
衣軍每一個都是文質彬彬的人了。
並非說在文州嫁給一些武官、鉅富沒用,只是這裏的風氣更比較看重讀書人吧。
沒辦法,誰讓這裏就是這種風氣呢。
剛剛走進郡城,便能聽到朗朗讀書聲。
這裏的人們果真是喜歡讀書,每家每戶的門口都寫着對聯,時不時還能看到街上的孩子們在吟詩作對。
就連掃地的老頭也是隨手拿着一個話本演義在認真地看着。
聞可穎笑着說:“現在知道我們文州爲何能出那麼多大官了吧。”
當然了,有着這樣的風氣,不出大官纔是怪事。
天硯郡內的武館鏢局不多,反倒是書院很多。
而本地的百家經院,是以儒家爲尊的。
以往的百家經院都是兵家、道家排行第一第二,這裏的百家經院則是儒家這種讀書人爲熱門。
看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果真是個道理。
滿城的書香味讓李凌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粗人,實際上怎麼可能呢,以李凌現在的能耐,恐怕想要把所有的書讀一遍也不需片刻吧。
聞可穎一邊笑着一邊拉李凌來到了自己的姑姑、姑父家。
“哎?聞小姐,您怎麼來了?”門房大爺驚訝地叫着。
聞可穎說:“路過此地,特來打擾一下姑姑姑父,璐妹在嗎?快叫她給我準備點好喫的!”
“我引領你進去,老爺可能還在衙門,夫人好像也去童家赴宴,璐小姐倒是在學女紅,不過屈少爺似乎快來了。”
“屈少爺?你是說家裏開綢緞行的屈亞東麼?”
“是,正是這位屈少爺,最近他跟璐小姐走得蠻近。”
“就憑他,大字不識一籮筐,也配得上我們璐璐?”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現在屈少爺跟小公爺玩得比較近,好像他們家已經包了南征公家的所有絲綢買賣了。”
聞可穎撇撇嘴,好像有些不太開心。
很快,門房大爺便領着他們二人來到了後院。
在後院的水池旁,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孩正在那學刺繡,模樣很是認真。
“璐璐!”
聞可穎跑過去嚇了她一下,她頓時便驚叫回頭:“哎呀,可穎姐你怎麼突然來了!你不是偷跑出去了嗎!”
聞可穎的妹妹,海璐,乃是天硯郡太守海久經的女兒。
在海璐的心裏,聞可穎最後的消息便是逃離家門跑到南州去學藝了。
具體學的什麼不清楚,只知道聞可穎不願過這種壓抑的生活。
相比起聞可穎,海璐倒是比較聽話的乖乖女,她在家除了琴棋書畫便是刺繡女紅,好在她也挺喜歡這東西的。
“可穎姐,這位公子是……”
“嘿嘿。”聞可穎瞬間臉紅:“他叫李凌,是我的……”
話說到一半,聞可穎湊到海璐的耳旁才把話說完。
“什麼!你竟然訂了親事!!”
“噓!小點聲!”聞可穎生怕被別人聽到,她滴溜溜轉了轉眼球,才說:“璐璐快叫人給我弄點喫的,我都快餓死了。”
此刻,李凌無心在意兩姐妹的打鬧,卻覺得周圍似乎有一股風吹過。“嗯?天硯郡哪裏來的邪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