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貓臉處理好老頭的後事後天色已近黃昏,還是趁着夜幕未降臨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木靈村村口,村民們一見到我和貓臉皆露出驚慌的神色,膽子小的跑到村子裏呼喊村民,膽子大的就近從身邊抄起能防身的東西橫抱在胸前,架起攻勢,左左右右來回走動着攔住我們的去路。
若不是木靈村橫建在山腳下恰攔住下山的唯一去路,我和貓臉怎麼也不會冒險從村子裏過。
“白神仙,這可怎麼辦”貓臉拽拽我的衣袖,讓我拿主意。
我哪有什麼主意,神仙是不能傷害凡人的,更不能在凡人面前暴露出神仙身份。
“要不,你再發個怪力”
貓臉看着我的臉色刷的黑下來,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幾分。
“呵呵,說笑而已,說笑而已。”我趕緊嘿笑着解釋。
貓臉依舊黑着臉,定定的看着我,不做聲。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慌,不自在的避開他的視線,後怕的直想打哆嗦。
這南止星君八成不是他們所說的溫柔星君,和貓臉相處的這一日一夜,我只見他陰晴不定的情緒,時兒單純無害的讓人心憐,時兒又深沉的讓人看不出心思,才小小年紀就讓人捉摸不透,長大了必定是個難相處的人物。
我正腹誹着,貓臉又拽拽我的衣袖,我低頭看去,他臉上的陰沉已經一掃不見,亮着明澈的大眼睛一臉單純的看着我:“白神仙,你不是神仙嗎你把他們全部定住,或者你帶着我飛過去,只要上了大路他們就不會來追我們了。”你看你看,又來了偏我最是受不住他這目光
我強顏回他一個微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動聲色報復的使了幾分力。
說的輕鬆,你怎麼不自己上啊,消耗的不是你的法力,你當然不知道心疼。你可知道法力與我而言是多奢侈的存在
彎下腰,和色的對貓臉輕聲道:“他們不知原委,誤會你是怪物,只需跟他們解釋清楚,誤會便解開了,他們自不會爲難我們。你在這裏等等,我這就去跟他們解釋。”
我強顏輕鬆,讓貓臉靠後站遠些,打足勇氣獨自向村民而去。
這一會兒功夫,村子裏的老老少少都出來了,年輕力壯的結團拿着傢伙什兒擋在最前面護住後面的婦孺孩童,本都是一臉毫不懼怕的神色,一見我靠近,皆發怯了,又不好意思往後退,看看左右身邊的夥伴兒硬撐着立在原地不動,哆嗦的手腳卻是出賣了他們。
他們怕,其實我也怕,走到他們面前三步遠處時已經汗溼了手心。
“各位大哥大嫂老伯阿婆,我二人下山來絕非是來打擾你們生活的,只借這村中小路一過,下山去,可否通融通融”
我拿出我認爲最和善的笑容,最溫柔的聲音,表達我的來意,也不知是我嘴角上彎的弧度不對,還是我的聲音太小,還是我沒表達清楚。一衆村民聽了我的話後,非但沒放鬆戒備,反而更加緊張起來,將抱在胸前的“武器”紛紛對向我。
我這一串解釋說下來,果然起了效果。
貓臉告訴我,是山洞老頭每次幫他在村民面前解圍,他才得以在山上安好度日。想來這山洞老頭在這些村民心裏有些威望。
昨日,村民們怒氣衝衝的上山來找貓臉算賬,他們本可以下重手,卻只拿爛菜葉子砸貓臉解氣,便是顧及着山洞老頭的面子。我是掐準了這一點,才編出這一番謊話。
村民們聽了我的話,左右四下裏竊竊交流起來,有信我的,也有不信我的。只要有幾位是信的,我的目的便達成了。我放下緊張來,安心等着。
“山神你是說山上的白鬚老”村民中有人發問。
“正是,他老人家數月前得道飛昇,霞光萬頃,是我親眼所見,如今已是這山上的守山山神。”我淡定的回道。
這非假話,凡人得道飛昇皆會顯露一些飛昇天象,多爲天際現霞光。大者飛昇於天宮是福音,霞光萬頃以昭人間,小者飛昇於一方百姓是福音,霞光少許以昭一方百姓。山洞老頭在此山中飛昇,於此地一方天來說也是霞光萬頃。
“原來那日的霞光是白鬚老飛昇的天象,怪不得。”
“我就說白鬚老非凡人,遲早飛昇。”
“白鬚老是我木靈村人,得道飛昇必會庇護我們木靈山的,這不就替我們收拾了這兩個妖怪。”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臉上的歡喜之情顯而易見。
“既然是白鬚老的意思,我們就別攔着了,放他們過去吧。”
“對對對,趕緊放他們過去。”抱着“武器”當在前面的“壯士”村民紛紛讓開路來。
“你們就此離開木靈山,別再回來,否則就是白鬚老會放過你們,我們也不會放過你們。”
“是是是,我二人絕不再靠近木靈山半步。”我趕緊轉身去叫貓臉。
貓臉見我回來,又一臉輕鬆喜色,一臉期待:“白神仙,怎麼樣”
“成了,可以走了。”
“真的嗎他們真的信了嗎”貓臉一臉激動。我不敢再看下去,怕忍不住一心虛道出實話,只悶頭拉着貓臉疾步快走。好在那些村民忙着拜山神,全都散去,紛紛回家去拿貢品了。有幾個和我們一起並行了一段路,撇看到我們時也沒說什麼,沒讓貓臉聽到不該聽的,我再次慶幸。
終於出了木靈村,往大路上轉時迎面碰上個手裏拿着雞蛋的小娃娃,十分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