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當晚,滕府大擺筵席,邀新上任城主鬼厲赴宴。
鬼厲怎麼說也是從滕府走出去的,成爲黎花城千戶,滕府與有榮焉。
酒過三巡,大醉的鬼厲竟然闖入三夫人閨房,行了那苟且之事。
收到消息後的都統文芳震怒,本欲殺之,給滕府一個交代。
但滕府遭此大劫,鬼厲有大功。在滕府老夫人的懇求下,饒過了鬼厲性命。
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軍杖一百,罰俸百年。
外界一陣譁然,這個鬼厲也算是開了東炎域千戶之先河。上任第一天,就因爲管不住下面的鳥,白白就沒了百年俸祿。
這可不是玩笑,本來黎花城的稅收他只留其一,現在估計只能是半層了。
除去兵士的俸祿,還有個屁。
而三夫人因爲名節受染,滕府只能一封休書便將她逐出滕府。
木已成舟,都統文芳念及此事滕府三夫人瞿語無辜,特認其爲乾女兒,下嫁於鬼厲,責令他善待瞿語。
此事傳了出去,都統文芳的名聲再度被刷高,有情有義,不拘小節,乃錚錚漢子。
而孫明的名聲就徹底臭了,不管他現在如何的顯赫風光,但曾經也是滕府的下人,這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事實。
這些的行徑,等於就是家奴欺主,外面談及此人,都會低聲一句,“鬼賊”
唾棄不已。
大有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的意思。
三天後,城主府。
孫明這才勉強能夠起牀,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苦笑不跌,他這一百軍棍可夠冤枉的了。
也不知道這滕府老夫人抽的什麼瘋,竟然想到這樣的法子來收拾他。
雖然是家醜,文芳得了好處,她滕家老夫人也得了個以德報怨的名聲。
他孫明就活該是過街老鼠,真是夠無語凝噎的。
不過細細一想,孫明還是大概猜到了老夫人的意思。
別看她現在還能喫能喝,實則輩分高,修爲本就低,比孫明還不如。
能活到這個年紀幾乎就是極限了,再給蔣高天折騰了一下,差不服半條人命都沒了。
還能活過多久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所以她需要一個能夠幫襯着滕府的人,最奇怪的就是這裏,他孫明何德何能,怎麼就被這老夫人給看上了。
修爲低,這城主能夠坐多久都是一個未知之數呢。
其實讓滕簾嫁最合適,畢竟男歡女愛乃常事,孫明也不必揹負這樣罵名。
可滕簾這個小丫頭,心裏太單純,遇事遠遠不及主掌滕府幾年的三夫人沉穩,有辦法。
這才弄出來這麼一出。
道理孫明懂,可心裏怎麼接受
唯一欣慰的是,老夫人的詭計黑完善了下。是自己用強,而不是他和三夫人私通,讓他一個人揹負罵名就夠了。
“大人”
從臥房內出來,守在門前的值衛兵抱拳拱手。不過語氣和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孫明也覺得怪,特麼的手下兵士的修爲就沒有比他低階的。
清一色紅彩,還有一個紅彩下品巔峯,幾乎就是半步綠彩的修士。
而他橙彩下品
估計史上最弱城主就是他的。
不過孫明現在倒是不擔心誰敢陰奉陽違,甚至不擔心會不會有別的城主見他好欺負,找由頭殺過來。
竟眼下他算是都統文芳的眼前人,又是便宜女婿。
這個時候誰不給孫明面子,等於死掌都統文芳的臉。
當然,過一些時日就難說了。
孫明點了下頭,“除了守城隊,其他的叫到校場集合。”
“是,大人。”
上任三天,怎麼也該見見手下的兵了。
安排下去,孫明就折射回臥房披甲。
將銀色甲冑從牆上取下,沉甸甸的,起碼百來斤。
這重量對於普通人別說穿,拎起來都費力。但於修士而言就不算什麼了。
“嘶”
孫明穿戴了一半,起碼有二十斤重的甲裙陡然搭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心裏叫罵,神特麼的一百軍棍
雖然孫明知道,如果不是文芳打招呼留手了,不然別說三天下牀,小命還在不在都是一個問題。
真以爲這軍隊的軍棍是鬧着玩的
真下死手,別說孫明那點兒微末修爲,就算是綠彩修士,也能讓你命喪黃泉。
但孫明心裏憋屈啊
是人都憋屈,但憋屈也沒有辦法。
做手下的,就得有給領導兜鍋的覺悟。
“我來吧。”
輕盈的聲音響起,孫明回頭一看,只見三夫人,也就是瞿語盈盈的走過來。
這三天,兩人都是隔房而睡。孫明面都沒有見她。
沒辦法,見了說什麼
說我有老婆了,還等着我回來
這些祕密能吐露嗎
見她過來,孫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瞿語伸手細細的提孫明穿鎧甲,一邊輕聲說道:“疼就說,我儘量輕點。”
“嗯。”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卻比孫明細心的多,穿戴過程雖然還是難免接觸到孫明的臀部,但這疼痛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不消一刻,就穿戴整齊。
拋開孫明站直有些古怪的話,的確也是一個英姿煥發的年輕將軍模樣。
“謝謝。”孫明說道。
瞿語若有深意的看了孫明一眼,“我們之間需要這樣嗎”
她認命了,可孫明沒有。
孫明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雖然孫明現在是聲名狼藉,但兩人心裏最清楚不過了,他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苦澀一笑,瞿語換了個話題,“既然傷沒有好,怎麼不多休息兩天。”
“想倒是想。”孫明失笑。
“那爲什麼不”瞿語不解了。
“時間現在我還能夠在這城主府住着,是因爲都統的威懾力還在。
可覬覦黎花城的人多了,不趁這幾個月的安全期,抓緊把兵力給恢復過來。
到時候,就只能夠被別人俘虜送到都統文芳的手裏,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瞿語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一點就明白了過去。
眼下是安全,可給了足夠的緩衝時間。守不住城池只能夠怪自己技不如人,就算是都統元芳都說不得什麼。
最多人家就是給文芳面子,把這便宜女兒女婿的命給留着就行。
那怕是都統文芳,也挑不出理來。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孫明和瞿語都明白這個道理。
緘默了片刻,瞿語幽幽說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