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幾個女人皆是緘默寡言，顯然是已經知道了這個已定的事實，心情各異。
此時孫明同樣沒有太大的興致，無生之地歷練，他也沒有活着回來的把握。
這次不同於以往，再危險的境地總是有那麼點勝機可循。而無生之地，意味着的是……未知。
喫過晚飯，孫明就去瞿語的房間就寢。自家供起來的幾個女人之中，只有瞿語是最單純的，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大人……”瞿語伺候孫明寬衣解帶，終究還是沒能夠忍住，開口了又欲言又止，糾結不已。
脫下外衣，孫明轉身看着比自己矮半頭的瞿語，忽然來了興致，“三夫人。”
這一聲三夫人，彷彿把瞿語給喚回到了當年在滕府的時候。往事種種，瀝瀝在目。
昔日鬼厲不過黎花城滕府一個書童，誰又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小書童，會有今日，手握數萬精兵的一天。昨日如同天塹一樣的黎花城千戶，今日鬼厲一句話便能夠定其生死！
何其的風光無限！
外人只看到鬼厲光芒四射的一面，可誰曾看到這步步走來，鬼厲到底經歷了多少次生死一線，多少殺戮才成就今日的兩路大都尉之位。
這一秒，瞿語看見的似乎不再是如今執掌三萬大軍的大都尉鬼厲，就是昨天的那個小小書童。
微微的怔住了，“鬼……厲！”
場景似乎切換回了十年前的滕府，那個破落的柴房小院。
孫明寡笑一聲，他喜歡滕府那個敢言敢做的三夫人，喜歡滕府那個被滕胖子誤會，被下人誤會依舊一笑置之的三夫人。
只是揹負種種，讓他壓制着這種喜歡。他們從來不在一個世界！
人在動情處，總是不那麼理智。看着眼前這個倔犟堅強又令人憐惜的可人兒，孫明伸手想要去輕撫瞿語的面龐，想要把她擁進懷裏憐惜，就在快要觸及的時候……
終究還是收回了這種衝動，轉身淡淡道：“睡了吧。”
既然給不了，又何必要去打攪。
瞿語眸光楚楚，劃過無盡的失落，含淚欲滴又未滴。
忽然，瞿語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張開雙臂就將孫明給抱住，泫然欲泣，抽泣不止。
就這樣擁着，感受着孫明背脊給她的真實。
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是滕府那個膽大包天的書童，不是世人望而生畏的鬼賊。
孫明任由瞿語就這麼的把他給抱着，直到抽泣的聲音消失，孫明這才慢慢的掙開她的環抱，輕聲道：“我會活着回來的。”
熄燈，上牀睡覺。
理智終究戰勝了感性。
動心，從來不是放縱的理由！
……
孫明終究沒有選擇暗地裏去投靠匡庍淼，這人不可靠！
就這樣孤身一人去無生之地，危險的只有他自己，而如果去交好匡庍淼，被捏住的把柄，整個卯辰兩路都可能面臨威脅。
文芳可以放縱一個不聽話的鬼厲，但絕對不會放過投敵的鬼厲。
之後的幾天時間，無生之地歷練之事爆出。
爲了保證歷練人員的安全，名單是不會公開的。但偏偏，鬼厲參與歷練的事情，卻是被宣揚的沸沸騰騰。
整個奉先地都譁然了。在奉先戍西軍裏面，最不可能參加的是王馳，而第二個就是鬼厲。
隱
隱中，這兩人就是如今文芳的左膀右臂，都統文芳沒有理由讓這兩個人去送死。這可自己削弱自己的實力沒有什麼區別，傻了才幹。
然後，其中的名單，就有鬼厲。
不少人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是大都督匡庍淼出手了。鬼厲去無生之地，受益最大的就是匡庍淼。
所有人又震驚了，時隔十年，鬼厲再度名聲大噪起來。
讓鬼厲去無生之地歷練，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在大都督匡庍淼的心裏，鬼厲比文芳手下王馳威脅更大！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去了無生之地，沒人認爲鬼厲能夠活着回來的。
這次歷練可不同於行軍打仗，只要運用得當，以寡勝多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而無生之地拼的是單兵能力，到了無生之地，能夠靠的只有自己。東炎域的都尉級別的，最低了都是綠彩中品的修爲，還有些青彩上品的也不奇怪。
往屆這些修爲的去了無生之地的，活着回來的也不見幾個。更何況鬼厲，別說多數人對鬼厲修爲還停留在紅彩的認知階段，就算是知道了如今鬼厲修爲達到了綠彩上品，也不會被看好。
總之，都覺得鬼厲這次是死定了，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當然，也有寥寥的少數人覺得鬼厲能夠活着回來的。畢竟以前每次都在所有人認爲鬼厲死定了的時候，都讓他華麗翻身，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接下來兩天，渡妖山大當家姬矢月來了趟，天劍宗掌門清風也來過。
都是孫明拉的盟友，渡妖山和天劍宗算是在孫明崛起的路上給予了不少助力。
如今好不容易看見了點起色，突然的就被點名去無生之地。要是死在了裏面，就等於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們付出的一切人力物力都可能付諸東流。
說白了就是投資，他們投資的是孫明，不是卯辰兩路，要是孫明都掛了，就血本無歸了。
到底還怎麼合作？
孫明有些無語，你們這意思就是我死定了，再翻不了身了？
但也只能夠好言解釋，以前怎麼合作，以後也怎麼合作。咬死了一句話，他肯定能夠活着回來，不給其他任何承諾。
清風和姬矢月也沒有辦法，只能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清風回去的時候，孫明順便讓清風把謝飛天和白狼給帶上山去。如今的謝飛天剛剛來第三界這邊，兩眼一抹黑，也幫不上忙。
至於白狼，孫明沒有想太多，任其自己成長吧。
“大人，大人，市面上開出盤口賭你生氣了？”微乙急急忙忙的跑來。
孫明也是無語，現在這些人閒的蛋疼，什麼都特麼賭，真不怕大爺把他們給全抓了。
“賭我活着回來的賠率多少？”
“一……賠十。”嶶乙弱弱的說道，怕孫明不高興。
“給本大人壓一千仙晶，賠死那個莊家！”孫明沒好氣說道。
“大人，勝率太低了。”
“……”
這是咒我死的意思嗎？
眼看孫明就在發怒，嶶乙趕緊閃人，
“大人，卑職這就去替你下注。爲了表示卑職對你的信任，卑職決定用自己的三十塊仙晶的私房錢壓你活下來。”
孫明啞然，當然是壓自己活。要是壓自己死，贏了誰去領仙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