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河神百忙之中還抽時間見你一面,應該不是小事。”
孫明瞄了班夜天一眼,淡笑一聲,“沒什麼事,就是問喫的好不好,招待周不周全。”
“和我有關”
儘管孫明掩飾的極好,班夜天還是捕捉到了他眼神裏面的閃躲。
孫明保持着有些彆扭的笑容,沒說話。
“是明風,明風出了什麼事情”
班夜天神色變的鄭重,女人的第六感有什麼是很準的。
苦澀搖了下頭,知道瞞不過去,孫明也沒繼續準備隱瞞,側頭認真的看着班夜天,“他死了。”
“他死了”
眼淚在班夜天的眼眶裏面打轉,“沒有明風,河神憑什麼能喫下水寨
河神怎麼可以做這背信棄義的事情”
哪怕心裏對明風恨意濃烈,但聽聞他的死訊,班夜天依舊難免的悲痛。
兩百年的枕邊人,這感情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說斷九就斷了。
“不是河神,是自殺的。
臨死之前似乎悔悟了,用血書祈求河神放過你和班飛。
不過你該知道,你和班飛身份特殊,河神是不可能滿足這個要求的。”
孫明解釋一聲,雖然他也不喜歡河神這人,但一就是一,沒必要讓班夜天曲解下去。
“自殺的
或許是我把他逼死的吧。”
班夜天失落的自嘲,“當年仗着父親對我的寵愛做了太多禍事。
若不是我,明風或許現在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書生,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地步。”
突然側頭看着孫明,第一次這樣認真的打量着孫明的五官,“若你是他該多好。”
“可惜明風是明風,寧川也只是寧川。”
皺着月眉思慮了好一刻,班夜天突然開口:“你有辦法救飛兒吧
雖然我不知道那天你和河神談了什麼,但也清楚河神似乎不想得罪你。
應該是你背後的勢力大到了讓河神忌憚的地步。
若是你不嫌棄,夜天願意以此殘軀侍奉左右,只求寧都尉你能幫忙救我兒子一命。”
明風走的灑脫,她卻是不能。
孫明啞然一笑,原以爲這女人聽了明風的死訊會鬧死鬧活的,未曾想這麼快就接受了過來。
算不得無情,只是清楚這就是現實吧。
又或許,她和明風的感情走到今天這地步。
這樣的結局,或許不是最壞。
這場牽扯兩百年的感情博弈,到頭來,沒有贏家。
“以身侍之就免了,我會盡力的幫你保全你兒子的性命。..
不過首先你得想明白,作爲水寨唯一的少主,你兒子似乎在走你曾經的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有水寨作爲後盾,而他沒有。
這性子不改,哪怕躲過了這一劫,他日後也難得善終。”
孫明說的,班夜天何嘗不明白。
班飛在水寨這無法無天的地方長大,又是班家唯一的繼承人。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早就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
水寨還姓班,則是無事。
而如今的局面,以後班飛不收斂這種秉性的話,早晚會惹出無法彌補的禍事出來。
不知道寧都尉可有主意”
“往後的事情,誰也看不清楚,到時候再說吧。
萬一河神那天腦袋抽風,把我們全給殺了,就真的萬事皆休。”
孫明說笑了聲。
班夜天並沒有笑出來,深思着開口,“如果寧都尉什麼時候需要夜天侍寢,夜天都不會再拒絕。”
“或許會有那麼一天,但不會是現在。
好好休息吧。”
就像是河神說的那樣,到了孫明這位置,想親近女色,沒什麼姿色的女人要不來。
他看重班夜天的,並非是姿色。
而是能力。
班夜天的身份,容貌,火辣的身材都足夠激起任何男人的征服欲,孫明也不例外。
對班夜天這樣的女人,孫明並不介意發生點什麼超友誼的關係。
但就算是矯情吧。
他不喜歡沒心的女人。
恰恰的,現在的班夜天就是這樣的女人。
時光荏苒,轉瞬間就過去了一個月。
明風的死就像是大海中扔下的一粒石子般,驚不起半點的漣漪。
再過分的說,明風是誰,有什麼樣的過往。
往往的小人物的悲哀就在於次,生於微末,死於微末。
不會有人記得,更別說被一個知名的文人給你寫一個自傳,供後人瞻仰什麼的了。
流芳百世和遺臭萬年都是需要資格的。
這一個月的時間,河神已經徹底的消化掉了蒼伯、白駒和毒娘子的兵馬。
兵力達到了歷代水匪前所未有的高度。
名副其實的水匪第一人。
震驚整個水澤州的是,河神並沒有因此而消停。
繼續整軍,分別指向另外成了氣候的九遊等人。
似乎有意圖一統水澤州的水匪,成爲真正意義的水澤州地下權勢第一人。
更加令人瞠目的不僅於此,而是官兵的態度,亦或者說是龍鬚鳳的態度。
對於河神如此昭然若揭的貪婪行徑視而不見,就這般看着河神坐大。
整個水澤州的水匪數目不足四百萬,而河神已經坐擁了近半的兵馬。
官兵不管的話,水匪保持近千年的格局或許真的可能被打破,做到真正意義的一統。
到了這地步,不用去管河神最後的下場如何。
他的名字必將記載到水澤州史冊,千古猶在。
水澤城,侯府,花園。
管家向龍鬚鳳稟報瞭如今水匪局勢的問題,擔憂的說道:“河神在侯爺的放縱下坐大,就怕河神不是安分的主。
等他一統了水匪,不將侯爺放在眼裏啊”
龍鬚鳳不可置否的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也是有這個可能。
這本身就是一次豪賭。
水匪之患在水澤州根深蒂固,靠我們官方的力量做不到徹底的清除此患。
只能依靠河神以惡治惡。
或許河神可能會一統水匪之後,會不將本候放在眼裏,做他的水匪第一人。
但是本候相信他的眼界,水匪再勢大也是賊,成不了氣候。
要想徹底的在東炎域有一席之地,唯有轉爲官兵這一條路。
本候相信,河神會做出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