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本候就下令了。”孫明冷聲開口，肅穆威嚴！
衆將領紛紛抱拳待令！
“潘幹，薛無憂，茅驊！”
“在！”
“在…”
“在……”
“明日一旦戰起，殿前衛及其手下五十萬大軍爲第一先鋒，率先朝着南水河發動攻擊。薛無憂與茅驊麾下兵馬策應，未得令，不可後撤一步，哪怕戰到一兵一卒爲止！”
“領命！”三人同聲。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明日一早，將寧屠的兵馬撤回，和剩下的兩百萬兵馬待命。早點休息！”
“是！”
衆將領撤去，寇嬰微微不解的看向孫明，“你打算怎麼用另外的兩百萬兵馬？”
着實有些好奇，這兩百萬的兵馬只是比普通士卒稍強一些，在數目不佔優勢的情況下，與西北兩域的兵馬對上，只有送菜的份。
“牽制。”
孫明收回地圖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淒冷夜色，寡淡道：“爲了以防萬一，西北兩域的統帥肯定會備用一隻騎兵，以作補充之用。而我們一開始發動攻擊僅僅只會派出一百五十萬的兵馬，他們一定會狐疑，這會不會是我們迷惑之計。真正用以突圍的是剩下還未動用的兩百五十萬兵馬。
只要這隻兵馬不動，他們備用騎兵短時間也就不會用。”
“可是僅僅一百五十萬的兵馬，怕是難以突破敵軍的防線吧？”
孫明搖搖頭，“未必，你太小看殿前衛了！”
他在殿前衛待過，就清楚殿前衛是怎麼養出來了。
從東炎域各軍之中選擇精銳進去，然後一季度小演武一次，半年大演武一次。幾乎每一次演武都是死傷幾十號人，論起狼性來，可並不比西北兩域的兵馬差。
雖然只有十萬，但卻是一把斬鐵斷金的利刃！
“拭目以待！”
寇嬰說了句，想到了戰局中可能發生的變化，眉宇重重的擰在一起，“一旦敵軍防線有所鬆動，那隻備用騎兵就會動用，到了那個時候，就是這兩百萬士兵起作用的時候。雖然兵力不強，但也有兩百萬之衆，你去派去阻截這隻騎兵，拖延時間。”
“你口中的會死人，就等於是讓這兩百萬兵馬送到西北兩域騎兵的嘴裏，給他們殺？”
孫明沒有否認，“戰爭本就要死人，我們將領要做的就是在達到目的的情況下，將損失降到最低。先達到目的，再去計較損失的問題。”
寇嬰凝視着孫明的輪廓，自嘲一聲，“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孫明沒說話，等着寇嬰的下文，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是讓南詔域的兵馬去送死，這時候寇嬰沒過來煽他兩巴掌，已經很有涵養了。
“你到南詔軍軍營的時候，和我立賭約，對着薛無憂他們一番舌戰，說動他們幫你去營救戰飛虎。明知道西北兩域勢大，營救的機會不大，依舊放棄假如我們南詔域，義無反顧要去營救戰飛虎。
我看到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鬼厲。”
“可現在，兩百萬的兵馬說扔就扔，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讓我看到的是傳聞中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鬼厲。可不
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
畢竟這個決定，就意味着要將南詔域兩百萬的兒郎送進虎口，沒有幸免的可能。
“義不守財，慈不掌兵，我只是在做一個正確的決定。至於我是什麼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戰，東炎域輸不起，南詔域也輸不起。”
“嬰公子，你大可阻止我這個決定，哪怕現在也可以。薛無憂他們是聽你的，只要你不願意，明天的計劃都會取消。你說這麼多，依舊沒有一句話是否認的，這說明你清楚我的作爲都是爲了勝利。”
孫明嘆息着從草地上起身折返，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其實我挺希望，你阻止我的。”
明日一戰會死很多人，以百萬計數。
若是手裏沒兵馬，孫明可以心安理得的作壁上觀。
孫明沒有回去休息，對於他而言這是一個無眠的夜。他真的懷念華夏的生活，沒有戰爭，沒有殺戮。可以和朋友肆無忌憚的喝酒，高興也可以去和菜市場大媽討價還價。
但已經在了這裏，便沒了選擇。
沿着山麓繞行踱步，見到大樹後面一道身影手持着仙鈴在和什麼人通話。兩眼眯笑的過去，他知道這人是誰。一個自以爲做事隱蔽的傢伙，殊不知一切都在孫明的監視之下。
大搖大擺的過去，那人見是孫明過來，趕緊的將仙鈴掛斷，然後出來，搓手道：“侯爺，你也睡不着？”
“怎麼，你也睡不着？”孫明‘驚詫’一聲。
“呵呵，是啊，出來走走。呀，現在突然有些困了，卑職就先回去了。”江城尬笑着，打算離開。他和孫明本就不對付，這深山野林的，要是這位起了歹意，他就危險了。
“別急，本候問你點事情。”孫明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侯爺，你說。”江城硬着頭皮回道。
“最近還在和龐嘯聯繫沒有？”
江城果斷否認，“當然沒有！龐嘯這逆賊害的戰帥身陷險境，我東炎域兒郎人人得而誅之，怎麼可能還和他聯繫？”
“真的？”孫明兩眼眯起，似笑非笑的臉頰在月光的映射下，有種說不出的詭譎，讓江城的背心滲出汗珠子。
“當然是真的。”
“既然知道龐嘯是逆賊，就該知道和龐嘯勾結的後果，一旦傳到外面去，遭殃的可不止你一人，而是你家族皆會受到株連。
說話……可要慎重。”孫明翻動手掌，江城身上一塊仙鈴飛落到他的手上。
江城的臉色都黑了，知道再否認也沒用。
“說說，既然知道龐嘯是在做損害東炎域利益的事情，你爲什麼還傻乎乎的幫他監視本候？”
“我……”江城怯生生的看了孫明一眼，“他、他說他的所作所爲都是受了大皇子的吩咐。”
聞言，孫明忍不住嗤笑一聲，這世間上像是江城這麼單純的人真的太少了。
這也能信？
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很多事情，本就是當局者迷。
將仙鈴遞還到江城的手上，“行了，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告訴龐嘯，潘幹正在整頓兵馬，種種跡象表明，我們多半是會攻打南水河。
不用着急，好好組織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