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道,西北兩域到底用什麼條件打動他做這忤逆之舉。
“半壁江山。”
沙華拓淡淡開口,“我們西北兩域的兵馬實力哪怕東征,也做不到一次就將東炎域喫下去,所以這次東征的目的本身就沒指望能一蹴而就,徹底的打垮東炎域。
而是拿下三分之一的土地,然後找我們的配合下你父親起兵吞噬着東炎域的地盤,另豎旗幟,成爲又一個南詔域。
龐德中想做第五域皇,這麼說明白了吧。”
“……” 龐嘯被震驚住,他設想過無處次,獨獨沒想到他父親想裂土爲皇。
沒理會龐嘯的震驚,沙華拓繼續開口,“所以你們東軍已經和我們西北兩域綁在一起了,假如東征的計劃失敗,對我們西北兩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對於你們龐家就是滅頂之災了。
哪怕是爲了殺雞儆猴,東炎域贏皇也不會放過一個逆臣。
這個時候,你除了聽令,別無選擇。
龐嘯,我告訴你,馬上想辦法將兵馬給我調到望雲谷來,不然對付東炎域的計劃出了任何差池,你擔待不起!”
將仙鈴摁斷,沙華拓下令,“子墨,撒力,你們帶着一千萬大軍繼續追擊,去策應摩柯。”
“其他兵馬,跟着我折返回去,目標望雲谷!”
“領命!”
“領命……” 沙華拓並不擔心龐嘯敢陽奉陰違,因爲他並沒有選擇。
…… 大軍偏西處營地,楚西泓越姍等近三十餘重要將領被限制修爲,並被龐嘯親手重兵把守在這些營帳之中。
外面的動盪聲音驚動了衆將領,一個個挑開篷簾,看着大軍拔營,心裏生出疑惑。
去什麼地方?
從龐嘯將他們監禁起來如今已經有了三個月有餘的時間,而這三個月裏面,大軍一直原地不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突鄂的動軍,肯定是出了說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
楚西泓將簾布合上,看着優哉遊哉給自己沏茶的文芳,着急不已。
文芳輕輕呷了杯茶,“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是戰帥率大軍過來,龐嘯不得不拔營避開和戰帥會面。”
雖然是被監禁了起來,但多少還是有些消息傳進來,文芳楚西泓都知道戰飛虎脫困的消息,再多的肯定是打聽不到。
聽了這分析,楚西泓大喜,之餘又想起來還有一個可能,“如果不是呢?”
“不是?”
文芳眼睛眯起,茶杯懸在手中未動,片刻纔開口,“死期到了。”
“死期到了?
他敢殺我們?”
楚西泓面色煞白的開口,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龐嘯敢對他們這些將領動手,早就動了。
包括他楚西泓、凌霄,以及文芳這個暫領統將,下面三十個統領在內,就是這一千五百萬大軍的骨幹。
他們活着,是不是露面還成,但倘若被取了人頭,龐嘯掌握不了這支大軍,稍有不慎都可能引起譁變。
故此,楚西泓並不是太相信龐嘯敢痛下殺手。
從龐嘯拒絕迎救戰帥開始,已經等同於叛變。
他在仙都祕境的作爲,只要傳了出去,別說他就是一區區東軍世子的身份,就算是皇子也難免一死。
這種情況下,他只有一條路走到黑,將所有知情人全部滅口。”
站在龐嘯的角度去看,其實他們的結局已經只剩下兩個可能,一是被營救,二便是死。
戰飛虎有些的明白了,“你是說他想借西北兩域的刀來將我們滅口?”
想想,也就只剩下這個可能了。
文芳搖頭苦笑,“何止是我們,怕龐嘯要滅口的是……這三路一千五百的大軍!”
“……” 楚西泓雙目頓時瞪圓,滿臉驚怵與難以置信。
“好……狠的心!”
將杯中茶水飲盡,文芳懶散的起身,苦中作樂般的一笑,“不是他狠,而是他沒的選擇。”
這世界並非是簡單的黑與白可以權量的。
我的眼裏你是黑,你的眼裏我何嘗不是黑呢。
沒多事,一隊人馬進來,爲首的兩人端着兩套甲冑,躬腰道:“請二位統將大人着甲!”
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其他相鄰了營帳裏面,沒有這些將領,龐嘯根本沒辦法將這一千五百萬的兵馬帶到望雲谷去。
不知道實情還好,但既然知道了實際情況,楚西泓能配合纔是怪事。
伸手就將士兵手上的甲冑打翻在地,“本統將哪裏也不去!”
模樣很是無賴,但也只能這樣。
龐嘯要殺他,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是龐嘯要殺是這三路大軍,足足東炎域一千五百萬的兒郎! “楚大人,龐帥說了,如果楚大人不配合,就只能讓楚大人的義妹受點委屈了。”
爲首士兵開口道。
楚西泓不配合,本就在龐嘯的預料之中,人都捏在他的手裏,總是有牽制的手段。
果不其然,拿出越姍出來說事。
楚西泓頓時就投鼠忌器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難以抉擇。
難以抉擇之際,文芳慢吞吞的將甲冑接過,已經自顧自的穿戴了起來,表明着他的意思。
論武力,三個文芳也不是楚西泓的對手。
但論腦子,三個楚西泓也玩不過一個文芳。
既然文芳都配合了,他終究嘆了口氣,躬身將地上的甲冑撿了起來。
“還有一個時辰出發,望二位大人儘快。”
士兵退出了營帳。
手拿着昔日領兵征戰的戰甲,楚西泓像是捏着燙手的火炭一樣,很是煎熬。
文芳笑笑,自顧自言,“領兵作戰,其實就像是大海浮舟,什麼情況都可能遇上。
而我們爲將者能做的只能是順勢而行,儘量的穩住船隻不翻。”
楚西泓若有所悟,“如果船翻了呢?”
自嘲一笑,“若是天意,那便只能如此了。”
“懂了。”
楚西泓不在糾結,麻利的穿戴着戰甲。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便只能順着水勢走,至於走到哪一步,會不會出現轉機,那都是後話。
但如果此時忤逆龐嘯的意思,喫虧的只會是他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