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不能讓他們合兵一處！”
孫明此命令一出，當即就被寇嬰出言拒絕。她實在不理解，就這樣摩柯的兵馬已經難以對付了，你還下令讓中軍分散兩翼，給敵軍殺入大軍腹部的機會。到時候摩柯大軍聚力一處，任何一個方位都無法抵擋。這樣逐個擊破的話，他們這隻兵馬必敗無疑！
“硬碰我們已經沒有優勢，看不到勝機。如果不想繼續擴大傷亡，就聽我的，將摩柯放進大軍包圍圈，執行斬首戰術。”
孫明何嘗不知道摩柯這隻大軍硬碰尚且不懼他率領的南詔域兵馬，放入腹部，以狼牙衛的實力不但起不到牽制的作用，反而給摩柯更多作爲的機會。但眼下哪怕這樣消耗下去，最先不支潰敗的只會是他手中這支兵馬。而且真打到那個地步，他帶來的九百萬大軍能存下一半已經大幸運了。
並列在側的寇嬰沉默了，知道孫明所言非虛。略有擔心的問道：“有幾成把握？”
“不知道，下令吧。”孫明目光看着戰局，平靜而視。
“……好。”稍稍猶豫，寇嬰就應了下來。哪怕爲了減少南詔域的兒郎性命，她也必須讓鬼厲試一試。
軍令一下，中軍紛紛朝兩翼散開，給摩柯兵馬讓開一道路，可長驅直入。
戰場之上，摩柯手持巨戟接連收割數十性命，如一尊戰神。見對方大軍散開，眉頭微微一擰，覺得奇怪。
這是關門打狗？
可他心裏清楚，這隻南詔軍並沒有這個實力。讓他帶着兵馬殺進腹部，可作爲的地方太多。
摩柯清楚，鬼厲不可能不清楚，這是奇怪的地方了。明明知道這戰術弊大於利，但還敢怎麼敢？難道有什麼陰謀。挑目遠望大軍後方的孫明，孫明也在看着他，面容平靜，不起波瀾。
“大皇子，我們不能進去，謹防有詐。”心腹將領殺至摩柯身前，擔心開口。
“不進去就分兵兩翼，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本皇子倒是想看看，這鬼厲有什麼手段，衝！”短暫思量，摩柯就決定率大軍繼續衝殺，南詔域九百萬大軍，他亦有五百萬兵馬，其中還有三百萬的狼牙衛，無論如何，這一戰都沒理由會慫。
既然鬼厲敢大開門戶，他有有何懼哉。你有千般手段，我一力破之。
對於摩柯這個選擇，孫明並不意外。如今戰飛虎和文芳不計性命的強攻橫嶺山，衆然沙華拓佔據地利，也是壓力巨大。倘若摩柯不能打敗他手中的九百萬大軍，然後回援，就算能抵禦一天兩天，也不可能能擋的住三五日。
孫明想速戰速決，摩柯何嘗不想。
“合陣。”淡淡下出軍令，孫明就策馬回頭，下去整軍待發。
接下來，大局方面就交給寇嬰掌控了。
雖爲女流，可論軍事才能，寇嬰比他孫明要強。只是膽量上，十個寇嬰也比不上他孫明。當然，這並非寇嬰的弱點，放眼四域領兵大將之中，有幾人有孫明這般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魄。
說到底，爲將者，顧忌太多。
。如此形式之下，他沒辦法去求穩。
那就只能拼。
和摩柯這一戰大概是個例外，如果再消耗幾個時辰，他再出手，斬殺摩柯的機會能提高兩成以上。但戰場之中，每分每秒都在死人。他終究做不到鐵石心腸，讓這些南詔域士兵爲他東炎域白白戰死。
每個人就是一個家庭。
婦人之仁也好，愚昧也罷，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記得四個字，勿忘初心。
寇嬰目光灼灼的看着孫明離去的背影，些許擔心，些許迷惑。
有時冰冷無情，有時膽大妄爲，有時卻狡詐非凡，而這一刻卻讓她起了些許崇拜。同爲藍彩，摩柯名聲更響，隱隱有四域第一藍彩之稱，縱然與紫彩修士一戰，亦是不遑多讓。
而他，竟然會做出最愚昧的選擇，殺進摩柯大軍之中，試圖斬殺一個實力如此之強的帥位來祭奠勝局，結束戰局。
或許，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看透的男人。
這般想着，一支二十萬的兵馬已經出發，放在這上千萬規模的戰爭之中並不起看。
“傳令，給鬼侯爺讓路。”目不斜視的吩咐一聲。
身後傳令兵領命下去。
瞬息間，後方兵馬紛紛讓開道路，供孫明及麾下兵馬進入戰陣。
寇嬰遙遙看着這個男人，單手拎着黑黝黝的怪刀，一往無前。不覺間，這個男人的臉龐已經烙印在心裏，銘記下來。
“殺！”
“殺……”
大軍之中，刀兵相交，喊殺聲音不絕於耳，伴隨着無數慘叫聲，血花四濺，宛若要將腳下這片大地染成猩紅之色。
兩邊兵馬俱是殺紅了眼，不停的交鋒着，靈力亂顫在這片天空，將蒼穹擾亂。上千萬的兵馬如野獸搏命一般廝殺，直到倒下才算是結束，至死方休。
狼牙衛及其餘西北兩域的兩百萬兵馬被壓縮在大軍之中，要想向前一步，只能殺出去，沒有多餘選擇。
但實力擺在那裏，一個個如嗜血的野狼般殺戮着南詔域的兵馬，殘肢橫飛，鮮血洪流。
短時間裏面，南詔域兵馬疲於應對，一個個陣前兵馬被殺的人仰馬翻，不是一合之敵。
屍體堆積如山，空氣中瀰漫着還未冷去的熱血氣息，很是刺鼻。
“殺！”
“殺！！”
一聲厲喝聲起，緊接着化爲一陣大喝聲，霄雲震動。
摩柯放眼望去，只見一人持刀當先，面容冷冽，身上縈繞着黑色幽冷雲霧。遙遙相望，也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身後騎兵呈尖錐形排開，殺氣騰騰。
再盯眼，發現這隻騎兵氣勢軍容並不輸他狼牙衛。還好，數量不算太多，僅僅二十萬左右。
“原來你打的是這注意。鬼厲，你想萬軍叢中取我首級，未免太自大了點。”
到了此時此刻，摩柯焉能還不明白孫明的打算。
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