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啞然一笑,還真沒想到會在這些細微的地方被看出來。
既然已經被猜測出來了,也乾脆利落的承認,“沈姑娘好眼力,孫明的確是東炎域那邊的人。相信沈姑娘也看出來了,孫明身受重傷。一直聽說南詔域這邊氣溫風景俱是宜人,纔想着來這邊養傷。”
重傷!
沈羨仙心裏一緊,之前是聽紫藍說這位是病秧子,但並不知道緣由,突鄂的伸手搭在孫明脈搏之上,細細查探,這才知道癥結所在,驚詫一聲,“公子的丹田被毀了?!”
頃刻處於呆滯的狀態,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丹田被毀,就意味着是一個廢人。如果他真的是孫王爺留在世上的唯一子嗣,那怎麼可以?
未來的王爺怎麼可以是一個廢人?
孫明並不解這位沈羨仙姑娘爲何這麼關心他,知道他丹田被毀去,似乎比他還在乎一分。
貌似他和這位沈姑娘沒任何的關心吧?
揮揮手,“沈姑娘?”
沈羨仙從呆滯中醒來,也知道自己情緒過激了,訕訕一笑,“抱歉,有些爲孫公子惋惜。”
“無礙,都是命而已。”
“孫公子倒是看的淡然。對了,不知道羨仙可否能知道孫公子是何名家的公子?”沈羨仙不加遮掩的問道。如今她迫不及待的搞清楚這位的身份,也顧不上拐彎抹角的了。
打聽底細的來了。
孫明莞爾,不提這茬,“孫明就出身尋常人家,談不上名家。”
不是不肯說,除了他鬼厲的身份之外,他對於第三界來說,就是來歷不明。哪裏說得清楚自己的是什麼人。但鬼厲這名號如今四域之中怕是沒幾個不知道的,也不敢暴露。
他可是知道,東炎域域皇沒有死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要是身份暴露,以那位的能耐,天涯海角也能來殺了自己。不然,也用不着遠走南詔域這邊。
可落在沈羨仙耳中,卻是更加肯定了一分這位就是王爺留在世上的血脈。也只有這層身份,纔會忌談自己的身份。在南詔域,孫王爺的子嗣就是反賊,肯定是不敢暴露的。
“那不知道孫公子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孫明又無語了,這女人腦袋抽了還是?就算是來探底細,也用不着這麼直白啊!
隨口胡謅,“路途行商,山賊所爲。”
山賊?
沈羨仙眼眸閃爍了下,“孫公子確定是山賊?”
雖然孫明的修爲是廢了,但肉身還是紫彩境界的肉身,親自把脈,沈羨仙不至於這點都看不出來。這世道倒是有山賊,但能廢去一位紫彩修士丹田的山賊可不常見。
孫明懶得解釋,咬定道:“對,就是山賊。”
“……”
沈羨仙再度自行的腦補起來,怕不是山賊,而是域皇打聽到了這位的下落,派人去東炎域扮成是山賊對付這位。這位知道身份瞞不過去了,便來這邊域都。
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三百年光陰,便能修煉到紫彩境界,這天
賦沒的說。清楚身份已經暴露,不但不躲,反其道而行來南詔域這邊,不可謂不聰明。
真不愧是孫王爺的子嗣。
此刻,沈羨仙已經有八成以上肯定這位就是王爺的子嗣,她們的世子殿下。
‘如今世子殿下處於危機之中,不會輕信任何人。哪怕我說我是王爺的人,恐怕世子殿下都會認爲是域皇派來試探的,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
再問也問不出一個結果。
來日方長,既然世子殿下回來了,也不必急於一時。’
這般想着,沈羨仙略微恭敬的看着孫明,“很高興能認識孫公子這樣的人物,今日羨仙就不多打攪孫公子了。羨仙在隔壁開了一件玩閣,若是孫公子有興趣,隨時可以過來看看。”
孫明直接起身,“就不送沈姑娘了。”
“再見。”
目送着這位離開,孫明摸摸鼻子,對這女人的古怪一頭的霧水。
風千從走廊處過來,“公子,這女人……”
“大概……是個神經病吧。”
“……”
風千有些凌亂,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而且言談舉止看起來都有禮有節,竟然被公子稱爲神經病。
回到居所,紫藍迫不及待的過來,“姐姐,怎麼樣?這病秧子到底是不是世子殿下?”
沈羨仙左右觀察了下,將房門合上,壓低聲音警告,“以後不準用‘病秧子’來稱呼世子殿下。”
“啊,真的是世子殿下啊!”紫藍驚呼一聲。
“八九不離十了。”沈羨仙鄭重一聲,吩咐道:“快點去傳訊昔日的王爺舊部,讓他們派人過來商量,如何爲王爺正名之事。不能等下去!”
“這麼倉促?”紫藍不解。
“等不起了,世子殿下丹田已經廢去,壽元不過幾十年。”
“丹田被毀?誰幹的?”紫青的臉又驚又恨,他們足足等了三百年,纔等會世子殿下,卻等回了一個廢人。如何心甘?
沈羨仙面露憤慨,篤定道:“除了心狠手段的域皇還能是誰!所以我們不能等了,必須儘快的爲殿下正名,拿回屬於他的東西。然後留下血脈,打小開始培養,纔能有機會重新讓王爺重現昔日的輝煌!既然世子殿下已經擔不起大任,我們只能從下一代開始着手了。”
“留下血脈?”紫藍又驚呼一聲,她這姐姐今天是真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了。纔剛剛確定了是世子,就開始考慮小世子的事情了。又問,“和誰?一般的女子配不上我們世子的身份。”
沈羨仙深深的呼出了口氣,擡頭望着房檐,宛若老王爺在天上看着一樣,“羨仙不才,願意承擔爲王府開枝散葉的重任!只懇求老王爺不要嫌棄羨仙身份卑微,配不上世子殿下!”
“……”
紫藍瞠目結舌,不可置信的看着姐姐。如果那個病秧子真的是世子的話,丹田被廢去,連續命都做不到。也就只有幾十年的壽元了,彈指一揮間。
而自己姐姐卻還能活上千年甚至數千年之久,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份付出,不可謂不大。